这边刚刚想跟肖中杰打电话,拿起手机还没拨号。前台的小姑娘打电话进来,说有客人前来拜访。是OOCL(东方海外)上海分公司的业务代表。石云璐让小姑娘将客人带到会客室,说自己马上过去。这个没打成的电话,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等到石云璐走进会客室,从客人手里接过名片,一个熟悉的名字,钟晖。不禁抬起头来,笑着问对方,你还认识我吗?
原来这位OOCL的业务代表,居然是当年大学里的同班同学!
钟晖稍稍愣了一下,才认出眼前这位风姿绰约的美女,你是石玉华?
是我,不过我早就改名字了。这时候石云璐才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钟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真是没想到。差点没认出来。和当年相比,你可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啦!
老同学的话,恰恰印证了,当年上大学时的石云璐,不,应该是叫石玉华,相貌平平,是在班里很不起眼的一个小姑娘。而听到老同学的赞美,自然也让石云璐的心中暗自多了几分得意。嘴上却言不由衷地说,瞧你说的,都已经成老太婆了。倒是你,当年在班里就是头号大帅哥,潇洒王子,如今还是一点都没变。
石云璐的这番夸赞,倒也实事求是。走在马路上,恐怕谁都不会把钟晖看成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而且石云璐还有一个意外发现,她的这位老同学,无论身高体型,都和肖中杰几乎一模一样。一样的戴着眼镜,一样的白净书生,甚至眉目之间,都有几分神似。
直到此时,石云璐才恍然大悟。自己之所以对肖中杰会产生好感,是否潜意识里,一直把他当成了当年大学里的这位白马王子的替身,自己却浑然不知?
老同学相见,自然有聊不完的话题,各自的工作生活,还有各自熟知的一些同学的近况,有谁出国了,有谁发达了,也有谁已经不在人世了。人生苦短,世事无常,聊着聊着,无端地,又多了几分感慨。
当然,像钟晖这样从大公司出来的顶级销售,无论在任何场合,都不会忘记展示自己出类拔萃的职业素养。遇见老同学,最多也不过是个意外惊喜的小插曲。而在市场营销的经典教程里,当与客户初次见面时,这样的小插曲,恰恰可以成为拉近与客户关系的最好的铺垫方式。
一番寒暄过后,很快便切入正题。钟晖打开了随身带来的笔记本,展示了PPT,既介绍了OOCL作为一家老牌船务公司,在航线、运价与服务等方面的种种优势,也详细了解了石云璐目前所掌握的客户资源,寻找合作的切入点。这样的商业洽谈,讨论的话题认真深入,气氛又轻松随意。两个谈判高手,旗鼓相当,且思维敏捷,随时随地可以碰撞出火花来,自有旁人体会不到的妙趣。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过去两个多小时,已近下班时间。从双子大厦二十八层楼的窗口望出去,无城的街景,已被笼罩在一片暮色之中。钟晖起身告辞,说今晚住下,打算明天再去拜访无城的几家货代。石云璐当然要尽地主之谊,热情相邀共进晚餐。钟晖推辞不过,也不好辜负了老同学的一番美意。
石云璐将老同学带到了大厦三楼的美食城,找了家相对来说比较幽静的小餐厅,点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又开了瓶红酒。继续边吃边聊。
很快,一瓶红酒便见了底。石云璐喝得有点上头,却又让服务生开了一瓶,在一旁的钟晖拦都拦不住。醉眼迷离,与老同学越聊越亲热,大有相见恨晚的遗憾。
正聊得起劲时,忽然听到从斜对面的卡座里传来的说话声,声音很耳熟,扭过头去一看,原来是金瑾正和几个小姐妹在一起吃饭。金瑾一抬头,也正好看到了她。石云璐面带微笑,朝着金瑾招了招手,姿势很优雅。金瑾也正好看见了坐在石云璐对面的那个男人,一脸错愕的表情。石云璐立刻心里明白,她以为看见谁了。不禁暗自觉得好笑,马上有了主意。
等到吃完了饭。石云璐起身,故意像是喝多了的样子,很亲密地挽着钟晖的胳膊,很招摇地从金瑾的身边走过。等到走过去了,还特意回过头来,朝着金瑾挥了挥手,抛了个媚眼,拜拜!
金瑾的脸都差点被气歪了。
钟晖十分客气地谢了老同学的热情款待,说本想回酒店房间了。石云璐却还拖住他,说这边大厦的五楼就有K歌房。一起再去玩玩。看到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的石云璐,钟晖也不忍心拒绝老同学的好意。于是也随着她上了电动扶梯。
随着电动扶梯上升,石云璐还不时回头往下瞄一眼。被人跟踪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好玩也很刺激。
等到进了KTV包厢,石云璐故意将房门留了一条缝,如果有谁走过,很容易看到她和钟晖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唱歌,一边喝酒,还亲密地搂在一起。
当然,这一切,都是石云璐主动所为。一开始,钟晖还有点拘谨。当年大学里很不起眼的小姑娘,如今变得如此开放,让他有点不太适应。但他知道,她确实是喝多了。哪怕有点出格的举动,也是人之常情。生意场上的男人,逢场作戏,也是家常便饭,恐怕还真没有哪个会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果不其然,才唱了三四首歌,嘭地一下,门被推开。金瑾冲了进来,双手叉腰,站在他们的面前,满脸怒气,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钟晖被吓了一跳,赶紧将搂着石云璐肩膀的手松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石云璐却还是酒醉微醺的样子,睁开眼睛,懒洋洋地说,是小金啊,你也来玩?
金瑾仍然余怒未消地说,哼,是你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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