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勇对女知青的容貌排名，和谭建国如出一辙，这让成燃有些受伤，原来自己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不过，成燃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卫蓝绝对是最美的。

        上午上工的时候，牛大嫂把成燃拉到了一旁，焦急的问道：“小成，你跟着赵老叔学功夫了？”

        “是啊师傅，学了十几天了，怎么了？”

        “磕头拜师了？”

        “嗯”

        牛大嫂听到这答复，一拍大腿，满脸的懊恼，脸色都变了，拉着成燃，就要找村长，说道：“哎呀，你咋这么糊涂呢，走，赶紧找村长去，让村长给那家伙说道说道”

        成燃急忙稳住牛大嫂，诧异的问道：“不是，师傅，这是怎么了？我就想强身健体学点东西而已”

        “你拜师的时候，有见证人吗？”

        “有，村长就是见证人”

        “啥？村长是见证人？这下完蛋了，村长这不是害人吗？”

        看着牛大嫂这副样子，成燃也觉得有些不对了，问道：“师傅，我学个功夫，怎么就完蛋了呢”

        牛大嫂看着懵懂无知的徒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事也怨我，这几天没有顾得上你，你这几天学功夫的时候，就没有发觉，大伙看你的眼神都有些不对”

        成燃回想了一下这几天村民的眼神，确实有不少村民，都是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这有啥问题吗？

        看着成燃点头，牛大嫂怒道：“这群王八蛋，就没有一个安好心的，都在看你们的笑话呢，还故意的不告诉我，不知安得什么心”

        “师傅，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些不明白呢”

        牛大嫂看着自己的小徒弟，这么好的一个小孩，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心底不由的有些怜惜，拍了拍成燃的后背，说道：“小成啊，你一个城里的孩子，怎么能受的了那份苦呢，这村长怎么也跟着瞎胡闹呢”

        “没事的师傅，吃点苦就当锻炼身体了，我们知青来农村就是来吃苦建设国家的”

        看着徒弟那天真的眼神，牛大嫂心中更是恼怒赵老叔，说道：“你们那是吃苦，这老棒子是故意整人呢，当年他退伍复原，回到村里时，大伙知道他是英雄侦查连长，还会功夫，这十里八村的好小伙，都想跟着他学点本事。

        那时候，最少有五六十号人想跟着他学，可是不到一个月，就走了一半，两个月后，就剩下十几个人了，三个月后，就剩两个人还在坚持，到后来就全都跑光了”

        “那是这些人，吃不了苦，坚持不下去”成燃说道

        “屁！那就是这老家伙整人呢，先是跑圈溜腿，再是扎马步，这一弄就是几个月，后来干脆让坚持下来的几个人去锄地，这锄地就又锄了几个月，村里的地，都让他们都快锄完了”

        “跑圈？锄地？”成燃有些懵了

        “嗯呐，你看队里这段时间，是不是没有派锄地的活？那都是在等着你们呢”

        成燃还是不信，赵老叔拖着腿进山救他们，不像是要整他们的意思，问道：“不会吧，赵老叔可是战斗英雄，他应该不会骗我们的吧，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说道？”

        “啥说道？你要是问他，他就说这就是练功，还有啥说道？”

        练功？锄地是练功？虽然成燃愿意相信师父，可心里还是有了一丝疑虑。

        看着徒弟沉默不语，呆呆的样子，牛大嫂叹了口气，说道：“哎~你已经磕过头了，村长还是见证人，这下想跑都跑不了了，以后啊，你嘴甜一点，看看能不能让这老家伙下手轻点”

        上午的活计，成燃有些心不在焉的完成了，牛大嫂知道其一时接受不了，也没有说啥，只是默默的帮着徒弟，做好了不漏工作。

        中午回到窑洞吃饭的时候，成燃把消息告诉了牛大勇。

        别看牛大勇外表鲁莽，可成燃知道，这个兄弟是大智若愚，那外在的表象，只是这家伙故意弄出的伪装掩饰，毕竟他这么大块头，要是不鲁莽，别人还说他不正常呢。

        牛大勇听完成燃的叙述，吃完手中的窝头，有些郑重的说道：“燃燃，首先师父进山救你们，那是真心的着急，这我能看出来，从这点上来看，故意耍咱们哥俩，就不成立。

        第二，师父是战斗英雄，我相信咱们国家的战斗英雄，不会无缘无故的去耍人，这其中肯定有他的意图”

        成燃点点头，牛大勇不是傻瓜，他也不是，这段时间，师父确实是在认真的教他们，这点他们能感受的到。

        牛大勇看着成燃吃完了饭，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面色凝重的说道：“燃燃，有些话，以前我没有说过，今天既然说到这里了，那我也给你交代有些心底的话。

        知识青年下乡，这是大方向，咱们改变不了，可咱们下乡也有一段日子了，这每天都是下地干活，干活我不怕，再累我也不怕，可我怕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看着牛大勇淡然的表情，成燃能感觉到这淡然的表情下，那压抑着的强烈不甘和苦恼。

        牛大勇眼光有些迷蒙，仿佛在自言自语的说着：“农民不是不好，可我不想做一辈子的农民，咱们俩的家庭情况差不多，可我父亲只是个厨子，他就算拼命的帮我，也使不上力气。

        可师父不同，师父是战斗英雄，还是侦察连长，我想着，万一师父有部队的关系，或许我就能去当兵，这可能是个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所以再苦再累，我都要坚持下去，哪怕师父是在耍我们呢？”

        成燃真不知道牛大勇能想的这么远，他鲁莽的伪装，有时真让身边的人，都觉得牛大勇是个没有心思的人。

        当兵，成燃确实没有想过，他只想着以后通过高考，走出这个山窝，所以他心中一直有方向，可牛大勇不同，这是他在这山窝中，唯一能抓到的机会，他为了这个渺茫的机会，能拼命一搏。

        成燃有时候也想把高考的事情，提前透露给牛大勇，可怎么说呢？

        在这个动荡的时间点里，谁会相信他说的话，就算相信了，以他对牛大勇的了解，学习是比下地干活和扎马步都要累的活计。

        何况高考这个独木桥，他真的能通过吗？就连成燃自己都没有把握，何况一看书就头痛的牛大勇？

        有人说，人生中最困难者,莫过于选择，可有时候，你根本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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