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凯，发生什么事了？” 慧云皇后迟疑地问道，目光紧张地望向儿子。

        慧云皇后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盯着自己。就好像她屠杀了他的家人一样。他眼中明显的仇恨让她不寒而栗，但最让她害怕的是他的冷静。肩膀绷紧，眼神充满威胁，但他的脸却冷漠而阴暗。

        “你对她做了什么，妈妈？” 温金凯压低声音问道。

        慧云皇后被他那低沉的语气弄得一头雾水。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但她看不清那是什么。

        “公子，你说什么？这帕子是我在房里待了一天才给你做的。”惠云皇后露出手中的帛子，耐心解释道。

        「真可爱不是吗——！」当他伸手愤怒地掐住她的脖子时，她倒吸了一口气。“金凯，你疯了吗？！” 当他把她摔在地板上时，她尖叫起来。

        惠云皇后奋力反抗儿子的抓紧。

        “你对李明华做了什么？！” 温金凯怒吼一声，声音从墙上弹了回来。

        听到骚动的声音，门开始嘎嘎作响。外面的侍卫们疯狂的叫唤着，询问着脸色惨白的皇后的情况。

        “你、你在说什么——”她的话还没说完，温晋凯就捏住她嫩嫩的脖子，看着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她脸上的血已经流干，呼吸也很痛苦，但她仍然可以呼吸空气。足以让她活下去，但还不足以让她感到舒服。

        “你说什么？你做了什么？！” 温金凯惨叫一声，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他将她拉近，低声喝道：“你杀了她？！”

        慧云皇后感觉脚下的地毯被人抽走了。仿佛冷水将她从头到脚淋湿。她儿子到底知道多少？！

        恐惧笼罩着她，记忆在她眼前闪过。那个危险的夜晚充满了火焰和挑衅。她永远不会忘记她的双手第一次沾满鲜血的那一天。尽管自己毁了一生，慧云皇后却并不满足，因为那不是王七星公爵夫人的血，而是她的女儿李明华。

        「不、不，我没有……！」惠云皇后哽咽了，握住了那只可能结束她生命的手。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他盯着她，仿佛她是一个陌生人，是地球上最卑鄙的生物。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很痛苦。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他——冷漠而压抑。

        “谎言！” 温金凯怒吼一声，将她摔倒在地，看到她的脸就烦躁起来。日记里的每一条他都看过。

        李明华并不爱王龙河。她对王龙河的表白感到厌恶。这和惠云皇后编的故事完全不一样。李明华的一切都不像皇后所描绘的那样。

        温金凯走到倒在地上的母亲身边。她浑身一团糟，画着眼影的眼睛在脸颊上留下了难看的条纹。一根发夹从她的头发上滑落，有几根垂下来，几乎没有固定住。她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容貌。

        温金凯蹲在她面前，眯起眼睛，她的脸上闪过惊恐之色。“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没有对她做什么！” 慧云皇后哀嚎一声，伸手捏住儿子的脸颊。

        惠云皇后希望她温柔的抚摸能让他摆脱脾气。她养了一只凶猛的野兽，现在他却对她发起猛烈攻击。她预料到了。这是没有给他戴项圈的结果。

        “亲爱的儿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对她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慧云皇后惨叫一声，拼命抓住他的手。当他没有试图将她推开时，她充满了希望。

        温金凯仍然是她的儿子。他不会比这更伤害她吧？

        “她给你带来了巨大的幸福，我怎么能伤害她呢？” 慧云皇后用他熟悉的轻柔、爱抚的声音低声说道。那声音充满了爱和忠诚，除了他，她终于爱上的儿子。不是因为他有用，而是因为她把他养大了。她看着他从那个抱住她腿的男孩成长为领导这个国家的男人。

        “我亲爱的儿子，我只关心你的幸福——”当她感觉到发夹的刺痛时，她的声音消失了。鲜血从她的手指上流出，呈红宝石色，就像地板上散落的宝石一样。

        就这样，慧云皇后感觉自己已经输了。儿子手里紧紧攥着李明华的绣球发簪，那是不会被火烧坏的发簪，惠云皇后把它当作战利品，纪念她的小胜利。

        「这、这——」

        “呵，原来你知道这是什么。”温金凯冷笑道。他露出诡异的微笑，沉思道：“妈妈，你知道你从哪里得到它的吗？”

        “拜托，儿子，”她低声说道，“你的思维不太理性。你喝酒了吗？到我这里来，我的儿子，我会给你泡一杯热茶，然后带你去睡觉。”

        惠云皇后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睁大了眼睛，泪水落下。她用拇指抚摸着他的脸颊，相信自己的哄骗起了作用。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被床底下的恶魔吓到了。她是那个让他放心一切都好的人。那个紧紧抱住她、浑身发抖的小男孩怎么了？那个小崽子怎么了？

        惠云皇后听了他的待遇，心都碎了。他从来没有像这样向她举过手。从来没有吼过她。永远不要伤害她。这不是小熊应该对熊妈妈做出的反应。

        “你必须冷静下来，我亲爱的儿子——”

        “你……杀了她吗？” 温金凯咬牙切齿，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愤怒。他有很多话想说，但他只关心这些。

        到底是谁放火的呢？是谁将自己心爱的人从自己身边推开？

        “我没有杀她！” 她喊道：“儿子，你自己做的。你毁了她！”

        “我没有！” 温金凯怒吼道。

        慧云皇后看到他的额头上，有一根青筋突出了。他在压抑自己的愤怒，但所有压抑的情绪很快就会爆发。她担心玻璃已经破裂了。现在，她随时都会咽下最后一口气。她对此很满意。与其带着他恨她的想法生活，不如死在他手里。

        “你做到了。”惠云皇后低声说道。“你是那个在皇宫里冷落她，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腐烂的人。当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背弃了她。当她除了你以外没有人陪伴的时候，你避开了她。 ”

        温金凯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我做这些事只是因为你的恶毒话语让我对她产生了仇恨。”

        慧云皇后冷哼一声。“我只是告诉你我对她的看法。我无法控制你的行为或举动。我不是你。”

        温金凯咬牙切齿。他恼怒地把她扔回地上。谎言。她在给他喂更多的谎言。他绝对不会伤害李明华。他永远不会对她动手。他爱她胜过爱自己。她是让他保持理智的人。

        李明华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我永远、永远不会伤害她。”温金凯咬牙切齿地说。

        “不，你没有伤害她。”惠云皇后同意道。“但是你想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吗？你撕裂了她的心和灵魂。这比对她下手更糟糕。”

        惠云皇后看着温晋凯的表情由沮丧转为困惑，然后是对他所做的事情感到彻底的惊恐。她知道他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了。但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谁告诉他的？他是怎么找到发夹的？

        还有太多未解答的问题。

        惠云皇后双臂颤抖，挣扎着站了起来。她咒骂外面的守卫，让他们下地狱再回来。他们进不去，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想进去，而是因为他们显然被什么东西拦住了。她毫不怀疑温金凯调动了影卫。

        “儿子，你听我说。”惠云皇后轻声说道。她平静而缓慢地走向指挥官。她了解他的脾气。

        “我没有伤害她。是你伤害了她，”她低声说道。“不过没关系，过去的就过去了，如果我们继续向后看，我们就永远无法前进。”

        惠云皇后在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上看到了一丝人性的光芒。她的希望飙升。她的儿子，他还在那里。她所爱的那个小男孩仍在他体内。温金凯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推动。听话的野兽会回到她身边。

        “别管她了，只要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慧云皇后轻轻说道。“妈妈最清楚，我亲爱的儿子。我只想给你最好的。”

        惠云皇后慈爱地抚摸着他的脸，用手掌捧着他的脸。“我爱你，我亲爱的孩子。母亲永远无法挑选最喜欢的，但你激发了我的那一面，”她低声说道。

        “现在，来和我一起喝杯热茶吧。这一切，”她指着翻转的桌子和掉落的配饰，“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原谅你。”

        “原谅…？” 温晋凯一脸难以理解的低声说道。

        “是的，亲爱的儿子，妈妈原谅你了——！” 他再次掐住了她的脖子，这次是用双手。她痛苦地叫喊着，双脚悬在地板上。

        “老、儿子……！” 她挤出来，这次是真的窒息了。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温金凯怒气冲冲，将她拉近。“你的死也不能换来我的原谅，但我相信它能为李明华报仇。”

        慧云皇后的神色平静，转而变得恐惧。她一生中第一次对死亡感到恐惧。她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那些令人畏惧的死亡之门。谁能想到，他会是为她敲死门的人？

        谁能想到她自己的儿子会谋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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