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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印记

        翠屏裹了披风随着仆妇到了院门口,见左儿提着一盏风灯,一身厚皮袄,竟是要出远门的打扮,便奇道:“左儿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

        左儿笑道:“翠屏姐姐,宫里来信了,宣大少爷马上回京呢,车马都准备好了,等会子就要启程了。”

        翠屏倒也不吃惊,季渊本来就是大齐重臣,护送陈家女眷来明月山庄,呆了一天已是奢侈。于是点了点头,也不多问。

        左儿见翠屏不追问,心道难怪少爷对陈家二小姐痴迷,连她身边的丫鬟都如此有眼色。

        当下更不敢怠慢,从袖套中掏出一个瓷白的小瓶子递给翠屏,笑道:“姐姐,这是大少爷送给二小姐的暖玉膏子,擦了腿脚温热,能驱寒去病的。”

        翠屏忙接了,左儿又拿出一个锦盒:“这个也是大少爷送给二小姐的。”

        翠屏打趣道:“还有什么,你一并拿出来罢!”

        左儿笑道:“姐姐猜对了,本来将军还写了封书信的,最后也不知怎的,发了会儿呆,将军又把信给烧了。”

        翠屏怔了怔,忙问道:“你们何时动身?”

        “这就要走哩。翠屏姐姐,代我向二小姐道个别罢!”左儿说着,行了个礼便准备走了。

        翠屏回了礼,带了礼物回到屋里,见陈宜宁竟又从被里坐起来了,靠在迎枕上,双颊绯红,也不知是被熏笼熏的,还是在想什么心事。

        陈宜宁见翠屏回来,淡淡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瓷瓶和锦盒,也不追问方才左儿之事,只是靠着熏笼摆弄着锦帐上的金钩子。

        翠屏抿嘴偷笑:姑娘若是真的不在意,为何睡下了又起身等着?想来是心里急着想知道左儿究竟送了什么,偏偏又嘴硬不肯开口问。

        翠屏心里起了促狭之意,将瓷瓶和锦盒收在妆奁上,走过来对陈宜宁道:“姑娘,快躺下罢!再靠着熏笼,夜里终究还是寒冷。”

        陈宜宁暗暗着急,又脸皮薄开不了口,正郁郁的准备脱了衫子躺下,翠屏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姑娘,您真是好耐性!”

        陈宜宁一听脸就红了,强撑着道:“你说甚么?我怎的一句也听不懂?”

        翠屏笑道:“好小姐,您就赶快承认罢!您想知道将军究竟差左儿送了什么东西!”

        陈宜宁红着脸别过头去:“管他送什么东西!”

        翠屏见陈宜宁羞的狠了,也不敢再逗她,忙走到妆台旁把季渊送的东西拿过来给陈宜宁瞧:“这是暖玉膏,驱寒的。”说着又把锦盒递给陈宜宁:“这盒子里是什么,奴婢也不晓得。”

        陈宜宁打开锦盒一看,里面躺着一对翡翠滴珠的耳坠子。翡翠通体莹绿,光晕流转,一望便知价值不菲。

        只是那翡翠上的金托子,款式有些老旧了,瞧着不像是新兴的式样。

        陈宜宁拿起翡翠耳坠子细细看了看,见金钩上都有些细微的磨损,心中更是奇怪,季渊怎的送一对旧耳坠子给她?

        翠屏见陈宜宁拿着耳坠子翻来覆去的看,以为她喜欢,便笑道:“将军对姑娘真真是极好的,马上就要回京了,还惦记着给姑娘送些小顽意。”

        季渊要回京了?陈宜宁心中一惊,正要开口自信问两句,忽然听见门外低低一声马嘶,随后就是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翠屏侧耳仔细听了听,语气有些拿不定:“听着像是将军和左儿在和顾大嫂子说话呢!”

        陈宜宁点点头。确实是季渊,虽然隔得远,声音又有些听不清,但她还是马上分辨出,那是季渊的声音。

        翠屏笑道:“只怕将军是想来瞧瞧姑娘罢?可惜您已经睡了,不然见见也无妨的。”

        院门外的说话声渐渐停了,翠屏听了一会儿道:“看来将军已经走了。这连夜赶路,风雪又这般大,真是辛苦。”

        陈宜宁靠着迎枕,眼神情不自禁朝窗外看去。

        檐下的风灯在风雪中发出迷蒙的黄光,雪下的越发紧了,此时出山,比昨日进山更加艰难罢?更何况京都一片乱象,北狄和王菅野的军队,都不是吃素的。

        若是……

        陈宜宁的身子猛的一颤,紧紧闭了闭眼,再不敢想下去。

        万籁俱寂,只听见风吹雪花的沙沙声。

        “翠屏,快给我拿大氅!”陈宜宁突然掀开被子起身,趿着榻边的绣花软鞋就要下地。

        翠屏大惊道:“姑娘您这是去哪里?”

        陈宜宁走到屏风前,胡乱扯下小袄披在身上,一叠声催道:“快去拿大氅!我要出去!”

        翠屏见她频频朝窗外看,突然一下子明白了,她是要出去见季渊。

        顿时为难道:“姑娘,您本来就有些受凉,夜里这般冷,再吹了风,只怕真要伤风感冒了。再说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怕将军已经走了。”

        陈宜宁倏的转头看向翠屏,声色俱厉道:“我叫你拿大氅便去拿就是!为何如此多话!”

        翠屏很少看到陈宜宁发脾气,吓的不敢再劝,忙到箱笼里捡了件最暖和的貂毛大氅给陈宜宁披上,陈宜宁一披上大氅,便快步跑到门边,打开门就往外冲。

        翠屏急得在后面喊道:“姑娘!您好歹换双鞋子再出去!”

        陈宜宁理也不理,只一径往外跑去。

        院外,季渊骑在马上,眸子深沉而充满柔情朝院内看着,大雪落满了双肩。

        左儿陪着等了半晌,方惴惴道:“将军,还是赶紧启程罢,到后半夜只怕路更难走。”

        季渊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走罢!”

        他知道陈宜宁已经歇下了,他本来不打算过来,只让左儿把东西送给翠屏便是了。结果已经打马走到了山庄门口,心中终究割舍不下,还是想来再看一眼。

        只是,无论如何不忍心将她从暖和的被窝里拽出来吹风。所以,他拒绝了顾大嫂子通传的好意,只停在院外看几眼,便已心满意足。

        季渊调转马头,马儿轻轻嘶鸣一声,扬起蹄子正要发足奔驰,院门突然被人猛的推开。

        “季渊!”陈宜宁清脆的声音清清楚楚传了过来。

        季渊讶然回眸,只见灯火阑珊的院门处,一个女子的身影正朝这边跑过来。

        她一身雪白的貂毛大氅几乎和雪地融为一体,但那双莹澈的眸子却在映着檐下的风灯,发出夺目的光彩。

        “宁儿!”季渊狂喜的翻身下马,再也顾不得许多,朝陈宜宁狂奔过去。

        是他的宁儿!真的是他的宁儿!她竟然抛弃了女子的矜持,不顾自己的身体,雪夜奔出来见他!

        季渊的心被喜悦和感动撑得满满的,手臂刚触到陈宜宁大氅上柔软的貂毛,便狂喜的将她紧拥入怀!

        再也顾不得旁边还有小厮,后面还有追上来的丫鬟,此刻,他只想紧紧抱住她,抱着这个柔软、清香又倔强得如刺藜一般的小小身子,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他此刻的激动和狂热!

        左儿和翠屏都识相的背过身子。

        季渊拉开自己的大氅,紧紧的将陈宜宁裹紧自己怀中。他将她抱得那么紧,似乎想把她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陈宜宁已经卸了钗环,一头乌发柔顺的散落在肩头,此刻的她,没有了白天的戒备和高傲,柔弱乖巧得像个猫咪。

        季渊呼吸着她身上少女特有的体香,只觉得迷醉不已。

        缓缓的,他抬起陈宜宁的下颌,贪恋的看着她羞涩微垂的双眸,看着她清丽无双的面容,一个附身,便要吻上她的双唇。

        陈宜宁一惊,忙伸手拦住他的嘴唇,眼睛朝背对着自己的两个下人看去。

        季渊知道她害羞,抱起她走到墙边的树影里,低声在她耳边道:“宁儿,在这儿……谁也瞧不见。让我亲一下可好?”

        陈宜宁羞得脸通红,却舍不得挣开他的怀抱。手指仍拦在季渊的唇前,却已不像刚才那边坚决。

        季渊低笑一声,放开陈宜宁,对翠屏道:“翠屏你先回去罢,我有话要跟你们姑娘讲。”

        翠屏抿嘴笑着,将头压得低低的,径自先回去了。

        左儿何其机灵,见翠屏回去了,马上背对着季渊道:“大少爷,我带着马儿去前面等你。”说着,牵着马一溜烟的跑远了。

        季渊这才瞧见陈宜宁竟然只穿了绣花软鞋,顿时心疼得不行,不由分说便脱了自己的靴子,强迫陈宜宁穿上。

        陈宜宁见他只穿着布袜站在雪地里,担忧道:“你这样会着凉的。你快把靴子穿上罢!我不过是出来问你一句话,问完便回去的。”

        季渊知道她只是害羞找借口,却还是好奇不已:“什么话?”

        陈宜宁犹豫一下道:“你为何送我一对旧耳坠子?”

        季渊将她揽进怀中,轻声道:“那是我母亲的遗物,当初说好了要留给儿媳妇的。今日送给你,便当做信物罢!”

        陈宜宁咬着嘴唇不说话,心却因感动而化成了一滩春水。

        季渊顿了顿,又道:“今日回京,凶吉难料,京都局势复杂,若我不能活着回来,你拿了这耳坠子去季家退亲,再重新……”

        话没说完,嘴已经被陈宜宁牢牢捂住。

        “不许胡说!你此去定然平安,能助得皇上平定叛乱,让大齐海清何晏!”

        陈宜宁急急说着,生怕季渊的话有半句的灵验。

        她的手指带着淡淡的清新,光滑细腻,柔若无骨,季渊情不自禁的轻轻吻着她的手指,从指尖到纤细的手掌,一点点辗转吻过,留下他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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