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和莲华之间呢？”

        这个世界凡事都要讲究因果，修仙界的大拿更是不敢随意管别人的事情，就是为了不沾惹因果，所以宋映宁猜测，因果这个东西就是天道给予每个人的限制。

        天命，不可违。

        剑灵声音淡淡的：“你们之间自然也有，你救她是因，她害你是果。但也同样，她害你是因，你杀她是果，因果轮回，天道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

        宋映宁明白了，这里的天道有点像现实世界的法律。

        她突然说：“如果我现在杀了莲华，你说蘅芜真人会不会也发疯？”

        “不建议你这样做。”剑灵拒绝了，他认为，“主人是神女，这种杀生的事情不必自己亲手来做，倒不如交给你这个大师兄，他已经入魔，这同样是他要承担的果。”

        宋映宁明白了，天道还是对这个神女很偏心的嘛。

        她笑笑，继续看戏。

        那边，蘅芜真人目眦欲裂，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要阻止净缘入魔，但最终还是无果，黑雾无情吞噬了净缘，将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入魔之后，净缘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性格却会大变。

        魔，就像是他心中压抑着的第二个自己。每个人都有这样一面，修仙者其实终其一生都在和自己的负面情绪做斗争，一旦战胜自己，也就意味着顿悟了大道，可以进入下一个境界，化神。

        这个世界能够化神的人屈指可数，一旦成神之后就等于脱离肉体凡胎，脱离了凡尘俗世的一切，斩断人性，才能拥有神性。

        人性，魔性，神性，三者本来就是对立的。

        “师尊，你在为我难过吗？”净缘偏偏脑袋，嘴角越来越大，笑容也越来越放肆，这是以前的他从来不会做的表情。

        “净缘，你天赋异禀，本能走到为师这一步的。”蘅芜真人满眼悲哀，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越是这样，净缘就越是看不惯。

        一道黑风化作利刃，朝着蘅芜真人飞过去。

        被他轻轻松松躲开了。

        净缘笑笑，邪魅又放肆：“师尊，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样子吗？就是现在这样，明明你根本就不在意我们，却偏偏要装成一幅心疼的模样，你这不是伪善是什么？”

        “你答应师妹，以后不会有其他弟子，但当出现一个更符合你心意的徒弟时，你会毫不犹豫抛开师妹，并且用她拿命换来的机缘送给别人，好一个伟光正的蘅芜真人。”

        净缘又说了好多，都是关于蘅芜真人的阴暗面。

        有些事情甚至连宋映宁自己都不知道。

        她和系统还有剑灵仿佛瓜田里的楂，吃的不亦乐乎。

        “你看看，我说让他们反目这一招厉害吧，要不是净缘，我们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黑料啊。”

        系统啧啧感慨：“还真是，这个蘅芜真人果然只是表面上的好人，实际上心黑着呢，居然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屠杀了整个村子，事后还让自己的大徒弟去善后。”

        剑灵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这事儿我有印象，那年他还没出名呢，为了在灵山上占据一席之地，他特意将妖魔引入那个无辜的山庄之中，等待山庄百姓死的差不多才出来斩妖除魔，从此一战成名。”

        宋映宁不寒而栗，这种人真可怕。

        难怪说他伪善呢。

        蘅芜真人被刺激的双目赤红，几乎每一下都是杀招，看样子他是不打算让净缘这个成魔的徒弟继续活下来，净缘已经无法掌控，既然如此倒不如干脆做个干净。

        成魔后，净缘依旧不是蘅芜的对手，他嘴角鲜血直流，却依旧强撑着。

        眼瞧着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宋映宁指尖微动，没人注意到一粒血珠突然闯入净缘的身体之中，他双目瞪大，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没错，这就是蘅芜真人的心头血，蕴含着他三分之一的力量。

        宋映宁一直留着就是为了今天。

        按照她的话，净缘可是她一手培养的棋子，怎么能就这样看着他失败呢。

        ”不，不对，怎么可能？“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蘅芜真人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目光投向宋映宁，声音破碎且尖锐：

        ”是你，是你做的？”

        这个世界上能拥有他的心头血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宋映宁。

        宋映宁轻轻笑了笑，做了一个口型——你活该。

        下一秒，重新拥有力量的净缘猛地冲过去，带着撕破一切的决心和蘅芜真人纠缠起来，整座山头爆发出巨大的波动。

        莲华看的心惊胆战，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师兄居然会入魔？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

        好想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暗中推动。

        是宋映宁！

        一切都是从她发现真相之后开始的，莲华想通之后瞬间不寒而栗，整个人陷入极深的恐惧之中，她后退几步，却发现宋映宁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你想要去哪里？”

        宋映宁和颜悦色，马上就要大仇得报，她现在心情非常美好。

        “师姐，师姐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他们逼我的，他们不让我留在这里，我如果不这样做就会被赶出去，赶出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莲华立刻跪下来，用力拉着宋映宁的手，眼眸含泪，苦苦哀求。

        她倒是能屈能伸。

        宋映宁却摇摇头：“你知道，当初你本不该活的吗？”

        莲华两股战战，点头。

        宋映宁伸出手，掌心处浮现一团光球，脸上挂着悲悯的表情，一如那天的初见，莲华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身子疯狂颤抖。

        “不。你不能这么做。”

        “上次，你说愿意为了我付出生命，莲华，现在到了你报恩的时候。我的身体想要恢复如常，只有用你的莲心，你愿意的对吗？”

        “不！”莲华目露惊恐，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当初的一句话居然成了真，而宋映宁竟然真的敢这样做。她陷入很深的恐惧之中，浑身战栗，强撑着才没有倒下。

        此刻，唯有蘅芜真人能给她最后的支撑。

        她色厉内荏的说：“师尊还在，他会护着我的，你杀了我就不怕师尊怪罪吗？”

        宋映宁怜悯的看着这个傻姑娘，轻轻地笑了。

        “你猜，他今天这样是谁造成的？他本来也是要死的，只是早晚罢了，你放心，我会下手轻一点的，到时候去了下面，你们还是好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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