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面对母亲明目张胆的明抢，不由笑了，这吃相太难看了。还当自己是前世的那个一心愚孝的傻丫头吗？母亲紧盯着张静，张静舒服地躺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说：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是你亲生的吗？”

        母亲急了“你怎么不是我亲生的？”

        “那你为什么老是抓住我一个人薅羊毛？”

        “我干了啥让你这样想？再说了，我是你妈还能害你？”

        “又是这套，既然你要问，我就给你摆一摆”，张静坐直了身子。

        母亲也坐好对着张静，“老娘我问心无愧，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来吗？”

        张静说--

        小时候，嫌我身体弱，想弄死我，减轻负担。留妹妹弟弟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能凑个好字。别急着反驳，我姥姥和你都和我这么说，还说都是父亲干的，不让给喂奶或少喂，还说是我自己不吃，整天啼啼哭哭。

        更过分的是剥光婴儿衣服放在床沿上，让婴儿的我出意外，如果不是摔死就是冻死。

        母亲急了“这是你姥姥跟你说的？”

        “姥姥说都是父亲干的，你敢发誓这里没你的手笔？！”

        让张静惊呆的是母亲突然泄了气，大哭起来“那时候日子苦，你又身子弱，我们实在也没办法呀！”

        “姥姥说她从外面洗完衣服回来把我救了回来，经过几次这样的事，她才决定带走我。因为她一个人看不住两个狠了的心！她说她供的是观音菩萨，一定要救下我的命。”

        “我从小就听你们说算命说我命硬克父母，不把我送走，你们就会离婚或死亡。我被扔回农村接回来时比妹妹仿佛小了两岁。”

        我在乡下，姥姥用心养育我。肠胃发育不全，经常生病。老人点个火堆，拿我的衣服边绕火烤边叫我的名字。她没文化，用乡下的土法帮我叫魂。我的肚子上放个热窝窝头，烤热的衣服盖身上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

        “你知道吗？我经常被叫魂，姥姥还专门买了只山羊挤羊奶喂我。我的皮肤好也得益于此，其实我没生病，也没中邪，只是肠胃弱，小儿发育缓慢，只要经常按摩就没事。姥姥用最大的耐心和爱心养我，其实是帮你们补漏。因为你们连这点耐心也没有！”

        母亲解释说，“那时候谁懂啊？你不也长大了？你姥姥对你好你不能不孝顺，对我好也等于孝顺你姥姥了。”

        接我回来后也区别对待，因为发育慢，6岁还尿床。你们打骂了多少次，嫌弃我给你们添麻烦。上学后精神不集中，学习不好，骂我乡下人就是蠢。轮到干活了，总说我大他们小，要让着他们。活要多干，好吃的先紧他们。出去打工帮补家用，也是先牺牲自己。

        明明有考试入户机会，因为没钱交城市增容费错过。我的钱月月大部分都邮给你，哪里还有钱？向你暂借救急，你都说没有，哪怕说还你都咬死说没钱。过期了你却告诉我，如果实在借不到你可以借给我……

        姥姥死前情志大变，逼我去和她一起睡。我不肯就骂，我说我怕。作为母亲，你居然说你也怕！别人的母亲都愿为子女鞠躬尽瘁，子女病了死了恨不能以身相替。

        “可你只让我从心底发凉，我知道啥事都不能再指望你。甚至答应姥姥临死前的嘱托，要孝顺你，让你生活无忧！因为你是她的心头肉，你比我幸运是因为你有个好母亲！”

        你无力为儿子出钱娶媳妇，要求我们每人出10万！你知道10万要挣多久吗？你杀富济贫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想过我们真出了这钱，以后的日子怎么样过吗？

        母亲说，“我只是说说，有就帮帮你弟，没有我也不强求，你们不是没出吗？”

        张静苦笑，“你总问我为什么不结婚？我帮你顶起了一个家，很累。余生只想摆烂，不想嫁给谁再经历一次，除非能让我的心安定下来，也就是有安全感了。”

        “躺平需要钱，就这样哪敢泄气，还兼职干了几份工作。机缘之下买了商铺，想着未来有点保障。当你把积蓄买了店铺，分给弟弟妹妹。独独略过我，他们都有，你想着所有孩子都关照到了。只有我，你什么也不给，还说我懂事，所以不用给。”

        “所以，我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

        “这次回来，我想买房子。也是防患于未然，我怕深圳不能落下，回来也没落脚之地。其实我不但买了阿燕的房子，还买了田姨的房子，连那间店铺。一共花了十多万，全都是我一个人名字！”

        老太太一听，气愤了“你妈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张静说，“冲你今天提出来的要求，你自己相信吗？”母亲气结，“无论你承不承认，老娘都是你亲妈，别想啥事都绕过我去！”

        张静说“冲老太太你这劲，我也知道啥事也瞒不了太久，我说说我的打算。卖的房子都是我全款，也是我的名。你想哪个换成你的名或者你儿子的名，就给我钱。前提是没拆迁前，如果拆迁涨价了我也不卖。我知道你是为了你儿子，你娘俩商量，我还有几天走，等你消息。”

        母亲说“你明知我们挣钱艰难，还逼我们”，张静说，“我没逼你，我同意你住过去，改善生存环境。那店铺可以做点小生意，只要交水电取暖费这要求不过份吧？”

        见母亲还在盘算，张静又添了把火“你不能把养老都挂在你儿子一个人身上，要懂得分散投资。你算计再多都没用！老了啥情况都会发生。”

        母亲想了想，“那你要说话算话，你弟万一结婚没房子，你要送他一套住。”张静说“白送不行，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以免费让他住。万一他离婚还要分一半给女方，那我不成傻子了？要不你打电话问他，我这两房一铺他想买哪个？没钱就打欠条给我，反正他惠州的铺子有租金后就有钱了。男人不能没压力！”

        母亲决定打电话给张小兵，张小兵了解后反问说“买那么多房子住得过来吗？”，张静翻了个白眼，懒得听那娘俩扯皮，干脆出门透气。没多久就听老妈叫自己，“你过来和你弟说，我讲不清楚。”

        张静拿起电话，“姐，你厉害了。又买了房子？”张静不理他，直接问“你有多少私房钱？”。张小兵说，“我能有多少钱？还得月供呢。”

        “别废话，我在家全款买了两房一铺，具体已和老太太说过。老太太坚持给你一个，白给肯定是不行，可以卖你一个。我详细介绍三处房的特点，你看定哪个？”

        张静介绍完，张小兵也拿不定主意。灵机一动，问张静，“要不姐你帮我选？”。张静一顿，她知道选哪个都会落埋怨，恨死了这种被人逼迫的处境。“我怎么知道你有多少家底？你自己决定要哪间，价钱4万5、6万、6万5”。

        张小兵问能便宜点吗？张静说“过户费你也让我出，干脆你别买了？”，张小兵又让老妈听电话，娘俩商量后决定要商铺，6万5。但老妈只肯出6万，张静退一步，同意6万。但名字下次回来改为张小兵，反正他也回不来。

        张静又被母亲压着写过户合同，她的钱存了定期，说到期取了再给。张静说到时自己没空回来就先不过户了，母亲于是让张静等着，她去工友家借，又取了活期。勉强凑了5万给张静，说已经倾其所有了，让张静剩下的钱下次拿。

        张静压住内心的震动，她说“算了算了，如果过户你名下，5万就行，一万当孝敬你的。如果过到你儿子名下，就把一万还我。”母亲一听，马上说，那就过她名下。

        张静电话联系销售，花些钱改成母亲的名字。5万现金张静存入自己账户，看看账户的余额，张静知道自己该走了。她准备所有证件拿齐再走。

        母亲也舒了口气，“你也别埋怨我，以后你结婚有了孩子就知道了。”

        房产证拿到后，张静听到些风言风语，都在说母亲借钱买店铺的事。话里话外都说子女不懂事，在外挣钱还让老妈欠债。

        张静不理，老妈也把店铺房产证收好，张静还写了个收条，卖给老妈5万的收条，签字按手印，让老妈收好。还交待她“你老了想过得好，就得把这个房产记你名下，给了你儿子，还不知谁落下。”

        老太太说，“老娘还用你说？”。张静说，户口本我要用，先带走了。你要用我再邮回来。老太太说，“咋说我都是你妈，你不能和人偷偷结婚不告诉我！”

        张静说“老太太你想多了，我结婚的事没影呢。我想深圳买房，必须要户口本。”“你又要买房？你发财了？你到底有多少钱？有钱你还非要我5万？”一连串的问题向张静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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