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当时也很伤心,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村子里的人近乎死绝,年轻人都在跟妖兽的斗争中牺牲了,剩下的都是老人和小朋友,你外婆在临走前托付我要照顾好这些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温家来人了。”
来的是温祁匀。
寨子太过偏远,五大家甚至都没派太多人过来,只有当时的温祁匀,作为温家未来的继承人急需这种历练的机会,他带着几个旁系过去支援。
可想而知,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没有他们什么事了,寨子里一片狼藉,但最大的隐患已经被解决掉了,他们到的时候只看到楚郁游走于伤员之间,悉心照料每一个人。
温祁匀最先上前跟她搭话,结果只遭了她的一记白眼,并且楚郁拒绝沟通。
人多眼杂,楚家人做的事很快就被他从其他人口中打听到了。
五大家对楚家的存在也是不知情的,因此温祁匀听说了楚郁和她母亲的所作所为后,也只当她们是运气好自行参悟修行的人而已。
“你爸爸一开始可烦人了,天天缠着我讲着讲那,从最基础的开始教起,什么灵气的来源啊,吐纳修炼的方式啊这些,都是很基础的东西。”
“这些在我六岁的时候就学过了诶。”
“嗯嗯!所以我说当时听着很烦嘛,我又不能真直接告诉你爸:‘我可比你厉害多啦,这些我早就知道啦’,所以只有听着他讲。”
楚郁绘声绘色地捏着嗓子模仿了一番,逗地温邺笑了半天。
“之后是,温家其他来的那些旁系提议你爸爸要把我一起带回去,我不愿意,他们就想把我绑回去......”
温邺紧张地捏着她的手,心里疯狂谴责温家这些叔叔伯伯的强盗行为。
他妈妈那么柔弱,那么温柔,当时肯定都吓坏了。
“然后我就把他们全都弄晕了,把你爸敲晕绑了起来——因为他看上去像领头的——温声细语跟其他人说,他们要是不离开寨子我就弄死你爸。”
“......”
说完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
她现在跟温邺讲这些会不会太血腥暴力了?
然而温邺像是看透她在想什么,捏着她的胳膊,语气坚定。
“妈妈,我今年已经十岁了,不是小朋友了。”
“好吧......之后那些温家旁系就回去了,我跟他们说等我确认安全就会把你爸放掉。”
“本来我是想帮大家搬走一起找到新的住所的,因为不确定温家人会不会回去搬救兵再过来,就把你爸丢在寨子里了,结果他......”
楚郁揉了揉眉心,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烦心事。
“他在我们临走前一晚上故意把自己弄的浑身是血,整个人就剩一口气吊着了,其他人着急忙慌地跑过来跟我说,我总不可能真让他死掉吧。”
她顿了顿。
“就给他喂了我的血。”
楚家人的血可解百毒治百病,温祁匀肯定是看到她偷偷给重伤的村民喂血了。
“虽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我也实在没办法,还是让他得逞了。”
“爸爸怎么这样啊......好过分,那你讨厌他吗?”
他问这个问题时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他怕楚郁会伤心。
然而她只是轻轻将脸侧的头发别到耳后,目光望向远方——那是面向温家大门,通往外界的方向。
“当时如果讨厌的话,又怎么会跟他在一起呢?”
事后她就被温祁匀缠上了。
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走,反正就是她走哪跟哪,本来打算跟着寨子里剩下的其他人一起搬去其他地方,但是带上他就像带着个定时炸弹,万一温家人找上门来大家都会有危险,没办法楚郁只能跟他一起去往别处。
“后来我们就这样结伴在外面漂泊了三年,这三年他没回过温家,也没往家里通过消息,温家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是三年过后他就带我回了温家,然后就有你啦。”
她捏了捏温邺软乎乎的脸,脸上洋溢着幸福。
再后来,就是充满艰辛和心酸的生活。
或许年少时的喜欢不假,温祁匀的许诺也算真心。
但奈何温家内部太过复杂,而温祁匀的身份又太特殊,这其中掺杂了太多的身不由己,血缘与责任在他的眼里永远大过于爱情。
“在讲我们以前的事?”
楚郁的肩上一暖,温祁匀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过来,帮她披上了一件外套。
楚郁偏过头跟他错开目光,耳尖莫名有些发烫。
温邺直勾勾地盯着他,在温祁匀不解地看过去时,他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嘟囔了一句。
“略略略,大坏蛋。”
温祁匀弹了他一个脑瓜崩,随即看向楚郁。
“又说我坏话呢?”
“平时不是沉稳的很吗?大家都夸你一看就有当家主的风范,怎么在妈妈面前是这个样子?”
楚郁帮温邺揉了揉脑壳,护在怀里哄了好一会儿。
“他本来就还小呢,天天学课业学礼节已经够累了,在我这里不需要当温家小少爷,只用做我的乖阿邺就好啦,不乖也没关系,开心快乐就好。”
“妈妈刚刚教你的曲子学会了吗?要不要给爸爸听一下?”
温邺点点头,另一只手扯着温祁匀的袖子示意他坐在自己另一边。
笛声清越婉转,自长阶上飘逸而出,三人坐在暗处,掠过不远处明灭着落的灯火,宴会厅中同样萦绕着欢快的音乐,却被笛声陡然割裂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曲结束,两人很给面子的鼓起了掌。
“好听,但跟你妈妈相比还是差得远,还得练。”
即使听他这么说,温邺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反倒骄傲地扬起下巴。
“那是!这可是我妈妈!”
“......这还是我老婆呢!”
两人谁也不服气,最终相视冷哼一声,偏过了头。
被喂了一嘴狗粮的谢知微此刻正坐在地上,用手指划拉着什么东西。
她瞥了温邺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在思索片刻后又将话咽了回去。
话说,温潜跟温旬他们好像也是主脉吧?
可刚刚听温祁匀说,他是主脉的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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