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杯,敬我们这场饭局唯一赞助商,胡老师!”
其他三人摸不着头脑,跟着姜珂凝一起举杯:“胡老师是谁?”
姜珂凝饮了口杯中的碳酸饮料,才慢悠悠地说:“不重要,只需要知道他现在还在学校兢兢业业教刑法,努力赚饭钱就行了。”
她又清清嗓子,再倒了一杯:“第二杯,敬努力战斗到最后,最棒的自己!”
几人继续碰杯,气氛慢慢热闹了起来。
忽然,薛绵手机响起短信音。
她拿起来,看了好半晌,一瞬怀疑后,眉头越皱越深。
“怎么了?”丁懿手上剥着虾,眼神还望着锅里的虾滑,煮得好慢。
“我……可能遇到诈骗短信了,这链接我才不点。”
安可直接笑了,这年头诈骗短信好像越来越无脑,他很好奇:“啊?说说看是经典的重金求子,秦始皇打钱,还是什么新花样?”
薛绵不再看,将手机放到一边:“对面紧跟时事呢,说我被选为替补队员,要代表学校出战辩论赛,请点击链接填写个人资料。”
姜珂凝咬了一大口牛肉串,语气随意:“给我看看电话号码。”
薛绵又拿起手机,举到姜珂凝眼前。
“是真的,你放心填吧,恭喜。”她话语里一点意外感都没有。
诶?薛绵脑子放空一秒,她?替补?出去打比赛?
还来不及喜悦,她又担心起来,想到在场的安可丁懿,大家一起打比赛,却只有她自己……
“真的吗?!好棒啊!!薛绵,你真给我们大一长脸!”丁懿直接打断她,脸上笑容大大的,眼里全是开心,比薛绵还激动。
安可也笑着,替她高兴,举杯示意一下:“恭喜啊,薛绵。”
没有诋毁,没有嫉妒,没有恶意揣测,只有发自真心的祝福,和论坛上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样的反应。
心底一丝暖流划过,薛绵不太会面对这样的场景,掩饰性地摸摸头发,笑得有点害羞:“谢谢。”
“要谢的话,估计还得谢谢粒粒,”姜珂凝从包里掏出四叶草,“她特意让我转交给你,说不定就是这份运气来了呢。”
四叶草装在透明塑料袋里,长方形大小,很适合再压压,做成书签。
薛绵十分感激地双手接过:“谢谢粒粒。”如果不是粒粒牵线,她根本不可能获得姜学姐的指导,更不可能站上决赛的舞台。
等薛绵接过后,姜珂凝站起身:“这牛肉串味道不错,我再去拿点,你们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几分钟后,薛绵也跟着起来:“我也去帮学姐端。”
其实,她还是很疑惑,是否接受这份邀请,如果接受,就意味着,她会和秦之柔成为队友。
她没办法像待在“世界和平”队一样,心无芥蒂地和她配合。
姜珂凝一回头,就发现自己多了个小尾巴。
她也不客气,盘子直接往薛绵手上放:“想吃什么自己拿,别客气,出来吃自助,总得回本。”
“学姐,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姜珂凝还再挑拿哪罐鸡汤好,完全不回头看她,“记住,你是去当替补的,又不是去做苦力的。”
“你呢,最大目的是出去见见世面,别让自己整天就只盯着临南内部的一亩三分地,世界很大的。”
她就只去见世面,什么都不管吗?
薛绵很疑惑,这是不是太划水了?
“可是,学姐,如果他们让我上,我总不好拒绝。”
姜珂凝终于挑好了,把鸡汤放进盘子里,才抽空看她一眼:“怎么?就算给你个一辩、二辩位,你也要感激涕零地上?最后承担比赛输了的责任?”
一瞬间,薛绵的眉头拧紧,她不要。
姜珂凝继续往前走,边看边挑:“珍惜机会是好事,但明显不合适你的机会,就是错位的陷阱,不如不要。”
“非要你上,你就表明态度只要四辩位,明白了吗?”
薛绵倒吸一口凉气,这句话的潜台词,不就是她和秦之柔只能上一个的意思吗?
迟迟听不见薛绵回答,她转过身,真用上了力气,一巴掌重重拍在薛绵的腰上:“你再给我怕试试?!”
“下次见到秦之柔,必须挺直腰杆,听到没?”
声音之响亮,引得其他客人张望过来,薛绵忙不迭地点头,是真痛啊。
回到座位,丁懿的表情有些不太好。
“丁懿,你身体不舒服吗?”
安可帮她回答了:“刚刚她接了电话,下午系主任约她谈话。”
薛绵不理解,眼里流露疑惑:“为什么?”她没有把那封建议信投出去啊,为什么还会找上丁懿。
“说到就要做到,我昨晚自己去投了,”丁懿深吸一口气,笑笑,“谈话就谈话呗,错的就是错的,又不是谈话了,就会变成对的。”
“那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是咱们系大一的。”薛绵直接开口。
“真不用,又不是龙潭虎穴,你还要代表我们去看望顾言,那边就麻烦你啦。”
“不管是谈话,还是看望病人,都先开心吃完这顿饭再说。”姜珂凝又下了盘牛肉,该谈的,她都谈过了,那边估计是面子放不下,雷声大雨点小的走个过场罢了。
午饭结束后,薛绵来到医院,幸好住院部对面就有个花店,门口就摆着探病花束模板,薛绵都不用挑。
可是现在这个躲在被窝里的人,是要干嘛?
“我、我没事,你看过了,可以走了。”顾言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声音瓮瓮的。
薛绵满头黑线,忍下掀开被子的冲动:“顾言,你在藏什么?被子里不闷吗?”
“不闷,空气好得很。”
顾淮靠着墙,侧过头望着窗外,无声地笑了笑。
无语地叹口气,薛绵只好往顾淮身边走去,希望他代为收下花束:“学姐和队里的人托我来看你,还买了花,你好好养身体。”
想了想,她又问:“你不会是去打架,还打输了吧?”
床上的人像是砧板上的鱼,猛然跳了一下,又瞬间回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估计又扭到哪儿了。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不打算掀开被子,声音忍着疼痛,郁闷至极:“我、我只是一时不察,下次——”
“下次?”顾淮声音凉凉的,接过薛绵手中的花束,放在桌上,而后又拿起旁边的一束花。
“这个是送你的。”
躲在被窝里的顾言,额头已经闷出些细汗。
他听着顾淮的声音,先瑟缩一瞬,又很快被勾起好奇心。
他哥跟薛绵在干嘛?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
纠结片刻,顾言把被子边缘拱起一个洞,悄悄向外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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