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风这一病病了两天。
直到第三天身体才算稳定,这几天一直反复发烧,晚上高烧,白天低烧。
司轻在第二天就把他带走。
大家都以为任风是去了医院,实际上是被余辰带回家。
这几天一直是余辰在身边守着。
任风倒是没觉得有多难受,可能是从小到大疼的多了,这种小发烧也就不值一提。
但是余辰好像比他还疼,晚上抱着他睡,一有一点动静就立马醒过来担心的不行。
任风还觉得余辰瘦了,为了照顾自己瘦了。
这都是幻觉,他才是瘦了一大圈。
送他去片场的时候,余辰都不敢回头看一眼,生怕自己舍不得让他去工作。
任风到片场的时候正在拍谢观的戏份,白云间第一个发现了他的到来。
“怎么样小风,身体好一点没?”
任风礼貌的弯腰:“好多了。”
远方也看过来:“还是要养好,接下来的戏份才是大头。”
任风点头:“好的导演,我争取不拖戏份。”
远方目光又投到监视器上,白云间倒是热络:“你别管他,他就是口是心非,这几天你不在,他隔一会就要问一下你的情况。”
任风一点都不介意,毕竟远方就是这种性子,眼里只有剧。
白云间招呼任风坐下,拿出剧本和他讨论:“之后的戏份就都是你在家里被家暴的,你要找找感觉,家暴不是好演的。”
任风点头。
白云间又和他说了好多之后的戏份,关键就在于任风找对感觉。
任风也还是有点忐忑,没有自己戏的时候就在一边琢磨。
“好了,小风上吧。”
摄像头后,阿浮整个人缩成一团躲在衣柜里,他已经长大了,已经比父母都高了,但在面对他们的拳脚时,还是狼狈的躲藏。
屋子外传来父亲摔东西的声音,他喝了酒,开始打了母亲两巴掌。
在母亲的转移下,父亲很快来到房间。
他到处翻找着,大声嘶喊着“给老子出来,你个小畜生!出来!”
阿浮瑟瑟发抖,透过衣柜的缝隙,他看见了母亲狰狞的嘴脸逐渐靠近。
他捂着嘴摇头,灭顶的恐惧几乎要把他吞没。
母亲猛地拉开衣柜门。
父亲伸手拽他出来。
拳脚落在身上,他挣扎着,想要逃离,却一次又一次被拖回来,黑夜里回响着他痛苦绝望的嘶吼声。
“咔。”
演员动作一停,任风扶着地板站起身。
远方站在监视器前,有些不满意:“任风,表情不对,再来一条!”
“咔,重来!”
一连NG了三次,远方没有要求再来,白云间站出来:“小风,你先过来。”
任风给大家鞠躬道歉,忍住不小心磕到的手肘。
监视器里回放着他刚刚的表演。
任风皱着眉,发现了自己的问题。
白云间见他一下子意识到,倒也不急了:“先休息一会,你找找感觉,五分钟之后我们再继续。”
任风点头,自己走到一边蹲着琢磨。
五分钟很快过去。
任风再次回到衣柜里。
远方一下子发现对方的表演突然不一样了。
白云间微微皱眉,还是任由任风去发挥。
他被大力的拽出衣柜,重重的摔在地上。
父亲含着酒气的辱骂,因为醉酒实际落在身上的拳头并不疼。
但是母亲不一样,她反抗不了男人,把怨气全部发泄在阿浮身上。
阿浮抱着头蜷缩在地上,面无表情,好像一点都不疼。
他们越打越起劲,阿浮一声不吭。
直到打累了,父亲骂骂咧咧的踉跄着离开。
母亲喘着粗气,眼神里全是凶狠。
阿浮看着她拿起破旧的椅子干脆的打在自己身上。
椅子瞬间破碎。
母亲好像才发泄完,喘着气离开房间。
房间的灯一点都不亮,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窗外的黑暗吞噬。
过了许久,阿浮才慢慢起身。
他动作僵硬,抖掉身上的椅子碎片。
门外父亲睡在沙发上,鼾声震耳,母亲不见踪影。
他面无表情,一步一步上前关上门,然后慢慢回到衣柜里。
衣柜窄小,他抱着膝盖,一直看着窗外,无悲无喜。
他静静的躲在衣柜里,那是他唯一有安全感的地方。
直到导演喊咔,任风还是缩在那里没有动。
白云间看了一圈,发现好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有的小女生眼眶通红,不知道是在同情还是在心疼。
直到司轻冲上去的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所有人惊叹着,都在大家眼里看出了佩服。
白云间和远方也围上去,看着司轻用大衣把任风包裹起来。
任风把脸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
司轻开口解释:“小风他,有些不好的过去。”
白云间一下子明白了,所以刚才任风演技大爆发就是因为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甚至说是任风带入了自己。
白云间制止住要围上来的工作人员,把空间留给任风。
饰演母亲的演员走到远方面前,开口就是道歉:“对不起导演,我擅自加戏了,任风没事吧?”
白云间笑着:“加戏加的很好,但是下一次要注意,那椅子打在身上可不是说着玩的。”
演员神色更愧疚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当时就是演着演着就抬起椅子打下去了。”
白云间挥挥手:“你那是被任风的演技带进去了,等他恢复恢复你去和他说吧。”
演员点点头,愧疚的离开。
衣柜里的任风也渐渐缓过来。
抬起头来时神色平静,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司轻也没揭穿他,任风的事情余辰早就和她交代过,并且任风也和她说过一些。
他在徐家那些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说出来也是为了以后的公关做准备。
任风钻出衣柜,看见司轻站在一边:“司姐,别担心,没事。”
司轻伸手扶了他一把:“呵,谁担心你了。”
任风活动着酸痛的骨头,还好那椅子足够破旧,打在身上声音大,倒是不怎么疼:“嘿嘿,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担心死我了。”
司轻笑骂他一句,心中紧张的情绪倒是少了一点。
她就是担心任风一直沉浸在戏里,再加上是带入自己,会出不来。
那时候才是麻烦。
不过看样子任风还是比她想象中坚强。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任风捏紧了拳头,指甲陷入肉里,他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脸上仍是笑吟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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