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淡淡地看了眼李朝云,“你怎么说?”
李朝云心思急转,然后委屈地说道:“祖母明察,我近来不知是不是有孕的关系,有时候说过的话自己都忘了。看来是误会香夫人了,这倒是我的不是。”
“只是不管怎么样,五少爷也不该如此对我。我摔了磕了倒是没什么,但是肚子里这个,我真是心疼。若是他爹爹在,怎么会让我们母子受这样的委屈。”
永嘉公主也在边上附和道:“郡主有孕,府里该多担待。但是贵府五少爷差点害我女儿小产是事实,不能不罚。”
老夫人眯着眼睛没说话,有孕之人确实健忘多思,脾气急躁。但是李朝云次次这样,就不能不让人多想了。
香冬听李朝云如此说,又继续说道。
“今日五少爷是去花田,想看看祖母喜欢的玉兰花发芽了没有。路过寒水院的时候,就听见郡主在骂妾身。说妾身出身低贱,还把持着沈家大房的产业,大老爷眼瞎了才留下那种遗言。”
香冬在地上跪的笔直,一番话更是说的坦坦荡荡。
最后一句话,让老夫人直接变了脸色。再怎么样,李朝云做儿媳妇的,也不该如此诋毁公公。
李朝云也惊诧不已,瞬间怒意直冲心头。
“你撒谎,本郡主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苏清妤在一边忽然开口,“那郡主不如回忆回忆,五少爷动手前,郡主到底说什么了?”
“我也不是给五少爷开脱,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缘由。若真是五少爷的错,他三叔也会惩罚教导,定能给郡主一个交代。”
跪在地上的香冬,也定定地看着李朝云。
李朝云神色微滞,沈逞动手前,她正问起那人算计香冬有没有成功。可这话是万不能跟老夫人说的,编造一个理由么?一时间,她又想不出合适的说辞。
李朝云这一迟疑,倒像心虚,更证实了香冬的说辞。
老夫人也听明白了,沈逞虽然做的不对,但是李朝云也不是一点错处没有。
李朝云肚子里的是孙子,沈逞也是孙子,她自然不能厚此薄彼。
思量了片刻,老夫人开口说道:“逞儿罚抄五十遍家规,抄完了拿给我看。”
“香冬没管教好孩子,罚半年月例,以此为戒。”
又转头对李朝云屋内伺候的下人说道:“你们往后也警醒着点,郡主有孕难免焦躁,都多劝着些。”
嘱咐完底下的人,她又吩咐花嬷嬷,“回去把我库房里的补品挑些好的,给郡主送来。”
李朝云怔愣了片刻,老夫人这意思,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抄写家规?扣月例银子?这算什么惩罚?
她被弄了一脸马粪,又差点没了孩子,老夫人这惩罚是不是太过随意了?
还有补品,她缺那点补品么?
李朝云心里不忿,永嘉公主更是怒意上涌。
“老夫人这是摆明了包庇姨娘和庶子,沈家如此行径,我可不放心让女儿在这安胎。”永嘉公主冷声说道。
老夫人也生气了,李朝云自己嘴上无德,难道就没错?
“那公主殿下想要如何?”
永嘉公主沉声道:“五少爷是孩子,我可以不计较。但是教唆五少爷对我女儿下手的人,必须赶到庄子上。”
“若是沈家做不到,那我只能带女儿回去。我看沈家对朝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在意,这孩子莫不如就改姓李吧。”
永嘉公主这话当然是借机威胁,但是沈老夫人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威胁。
何况在她看来,香冬和沈逞固然有错,但是事出有因,也没到如此重罚的地步。
“永嘉公主的说法,老身不认同,恕难从命。”
“既如此,那我只能带女儿先回李家安胎了。来人,给郡主更衣,咱们回去。”永嘉公主一边吩咐人,一边扶着女儿下床。
老夫人也没拦着,而是开口说道:“从沈家大房出事,郡主多数时候便都是在娘家住着。想来还是娘家住的习惯,回去安胎也好。等她修养一阵子,老身再接她回府。”
老夫人特意提起沈家大房出事,李朝云住在娘家的事,无非就是想告诉永嘉公主,有些事沈家不说,但是不代表李朝云做的对。
永嘉公主像是没听出沈老夫人的意思,也可能是听出来了不想理会。
见女儿收拾妥当,便带着女儿和几个近身伺候的,往外走去。
苏清妤跟在后面,“我送公主和郡主出去。”
这是礼节,是她该做的。
永嘉公主哼了一声,也没理会苏清妤。
几人出了寒水院,下人提前预备了软娇。
苏清妤也上了软轿,打算把人送到大门外。不管背地里怎么斗,面上都不能让人说沈家失了礼数。
三顶小轿依次离开后,躲在丛林后的小厮元宝才闪身出来。
自打大少爷沈昭去世,他就一直在寒水院做着杂事。这段时日,因为郡主有孕的事,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清楚的记得,大少爷去世前一天还在说,江姑娘去了后,他就没跟郡主圆房。
当时他还劝了大少爷,到底是夫妻,别伤了情分。但是大少爷很坚决,说愿意给郡主体面,但是做不到跟郡主像从前那般亲热。
大少爷应该不会跟他一个下人撒谎,那郡主的孩子,又是怎么怀上的?
但是元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一句话都不敢透露。
正发愣的时候,又听身后有人喊他干活。元宝摇摇头驱散脑子里凌乱的思绪,转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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