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寿宴之事后,柳月也算是在谢府树立了威望,管家权顺理成章地交托了一半到她手里。
而苏南玉则被软禁在了屋子里,除了每日请安的时候能见到她,其余都不会相见。
柳月新官上任三把火,先将旧年间的物帐清点了一下,这不清不知道,一清才发觉,库房中竟还少了好几样古董字画花瓶。
柳月先找召来林妈妈让她盯着:“这库房向来是于妈妈管着的,你这几日没事拿点瓜子点心找她说说闲话,试探一下她的口风。”
“是。”
于妈妈的身份不一般,是柏氏身边陪嫁的两位管事嬷嬷之一,跟着柏氏几十年了。因此自己即便发觉有问题,也不能马上揭露给柏氏,万一其中有自己不清楚的内情,闹出来丢脸的可是婆母。
她忙得晕头转向,直到春香提醒她,这才想起次日是要回娘家的。
柳家老爷的四十寿宴。
老人家都迷信,整岁是大节日,要好生过。
因此柳月还特意派人去外边买了两幅柳老爷喜好的名人字画,次日一早,就跟谢蘅一起坐上了回娘家的马车。
柳府果然也是张灯结彩,早早地忙碌起来了。
夫妇二人进入正院明间时,柳月抬眼一瞥,就见柳茵和魏迟夫妇二人已经在了。
只是二人虽然坐在一起,却貌合神离的模样。
少女收回目光,上前朝柏氏和柳老爷屈膝行礼:“给父亲、太太请安,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一旁的谢蘅在长辈面前,自然也是做足了乖顺的模样。
柳月送上贺礼,柳老爷打开画卷看了看,是他最喜欢的老画师所作,忍不住连连点头:“你有心了,好孩子。”
柳月一笑,谦虚又温柔:“父亲喜欢就好。”
转过身落座时,她恰好听见身旁柳茵的一声低嗤:“油嘴滑舌!”
柳月只当做没听见,一边抿着茶水,一边听文氏说些家常闲话。
文氏很快将话题引到了她身上来,含笑问道:“月娘,听说你婆母特意将管家权给了你?果然我说你不错呢!你婆母放着嫡亲的儿媳不给,偏偏给了你!”
哪怕是庶女,在婆家受待见,被重视,柳家夫妇自然也感觉面上有光。
柳月笑了笑,自谦道:“三妹妹不是也有管家权么?总归是婆家认可柳家女的象征。”
她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起这个管家权,柳茵的脸色就忍不住往下垮了又垮。
柳月也是前两日听说的,柳茵虽然得了管家权,但因她看管两个孩子不力,被罚抄经书不说,手中的权力一多半也被永安侯老夫人收回去,宁愿自己看着点,也不放心她了。
如今柳茵手中只有两三分实权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基本算是被架空了,空剩下一个管家的名头。
柳茵翻了个白眼,文氏打圆场,又岔开了话题。
她多半只跟柳月说话,一旁的柳茵只低头不语。
柳月其实也不是很想跟嫡母闲聊,这时,却听见身旁的谢蘅轻唤了她一声。
“月娘,别动。”
她转过眼眸望过去,就见谢蘅伸手替她扶正了一下发髻间歪斜的玉簪,少女弯唇,温柔一笑:“有劳郎君了。”
谢蘅把十全好夫君表演得很到位:“你我夫妻,何必客气?”
柳家夫妇慈爱地一笑,魏迟事不关己地坐着,只有一旁的柳茵看着二人恩爱的一幕,袖子里的指尖忍不住蜷缩起来,掐入掌心中。
装的好罢了!
柳茵回想着谢蘅在外风流的那些事迹,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不过是柳月故意在自己眼前装出来的假象。
毕竟谢蘅那样的男人……怎么能跟自己风神俊朗的永安侯相比?可即便是魏迟,近来待自己也冷淡得多了。
文氏称赞道:“看你们小两口融洽和睦,我们也就放心了。”
柳茵却是忍不住扯了扯唇角,突然出声嘲讽道:“要说还是二姐姐择婿的眼光好,这在风月场所身经百战的花花公子,就是比一般男人要会哄人些!二姐姐好福气!”
她这句阴阳怪气的赞叹声一出,明间内顿时陷入一股僵硬的气氛。
这不是明晃晃地踩着人家的脸面讥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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