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回到侯府之后,继续跟着柏氏管家。
柏氏在她手上吃了几回亏之后,也就收敛了起来,没有像之前那么明明知道地害她了。
只是柳月有时跟着她理账时,柏氏会佯装漫不经心地感叹:“你若是我的嫡亲儿媳就好了!我必定拿你当亲生的疼,只是……不知道二郎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他生母的事情?”
柳月一眼看穿这是柏氏在试探自己,也就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没说过,婆母想必待他也是当亲生的看待,他怎么会提起先夫人呢?”
这话奉承得柏氏自己都有几分不好意思,闻言尴尬地笑了笑:“也是。”
但柳月看出她唇角弧度的僵硬,记在心中,等谢蘅回府,就想去问问他。
看来这继室和原配的关系,微妙得很呢。
她在仪如院中的窗前坐着,听说谢蘅回来了,吩咐春香去请谢蘅过来,春香去了一趟,回来时含笑道:“二公子受老爷的赏呢!”
“什么意思?”柳月不解,暗自想道按照谢蘅那个混不吝的模样,确定公公是赏他,而不是打他么?
春香也就把才听来的事情告诉了她。
原来是谢蘅在大理寺任职,整理卷宗时,发觉出一桩陈年旧案的错漏之处,或许有冤情。
他自己先去查了个眉目,找到线索之后呈给了大理寺卿,果然其中有问题,大理寺卿夸奖了他“心细敏锐”,并且将此案的纠察交给他来办。
回府之后,谢老爷听得此消息,自然高兴得很。
这个二儿子一向让自己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如今总算是有了点出息,虽然不多,但也足够喜人了!
谢蘅从谢老爷的书房中出来,来到仪如院时,柳月抬起眼眸,就见他正指挥着下人将一大箱子的瓷器和字画搬进来,不由得问道:“哪来儿的?你上街抢劫去了不成?”
“才不是!”
青年挺直了腰板,拍了拍那些字画上的灰尘,得意道,“这些都是老爷子赏赐我的。他今日高兴,我就顺势说,反正他库房里那些名人字画太多,他也来不及拿出来挂着翻看,索性给我,咱们还可以拿去变卖呢!”
柳月闻言不由得失笑,上前翻看了一下,都是大家的真迹,一看就价值不菲。她调侃道:“这些都是公公的心血,你要是真卖了,恐怕他会气得吐血吧?”
“他如今才不在乎呢!”谢蘅哼了一声,“如今有个上进的儿子,他脸上有光,高兴得不得了。”
柳月让人把东西建好名单收起来,见谢蘅一脸春风得意,向她道:“如何?你夫君我认真起来,也给你争脸面了吧?”
柳月心中想着,一个人突然改好了还算正常,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聪明呢?还能找出卷宗里的漏洞。
恐怕是误打误撞,不过这样说来,也算运气好了。
“是是是,”柳月拎起茶壶替他斟了一盏茶,敷衍地夸奖着,“我捡了蘅郎这个大便宜,晚上躲在被窝里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呢!”
谢蘅听了更加高兴:“你知道就好。”
柳月这才问起他另外一个问题:“柏氏跟你的生母秦氏,关系不好么?”
她问得很细致,这关系不好也是分好几种的。比如说,形同陌路、互相仇视和血海深仇。
谢蘅一听她提起此事,却是忍不住蹙紧眉尖,语气淡了几分:“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好奇。”
“不好。”谢蘅直戳了当地给出回答,简短的两个字,不等柳月追问,就转移了话题,“景熠和姚黄呢?一整日不见小家伙了,我想得很呢。”
柳月了然,看来二人的关系,谢蘅提都不想提。加上柏氏含糊不清的态度,想必其中还有隐情。
她就没再追问下去,顺势道:“就在隔壁,奶娘照看着呢。”
谢蘅突然立了功,次日一早,柳月去正院请安时,还在回廊底下,就听见内里一道不屑的嗓音传出。
“他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一个从小就在外边跟着不三不四的人鬼混的二流子,能有什么本事?”
少女垂下眼睫,走进屋内时,就见柏氏跟苏南玉相对而坐。
“给婆母请安了。”
她上前行了一礼,落座时先开口问道:“婆母和大嫂子聊什么呢,这么热闹?也跟我说说呀。”
柏氏闻言脸上划过一抹浅浅的尴尬,清咳了一声,笑道:“没什么,只是说二郎想不到竟有这样的运气,被大理寺卿赏识,真是赶上大运了。”
这话就是说谢蘅自个没半点本事,只是一点运气好罢了。
一旁的苏南玉一脸假笑:“是啊!怨不得人说,傻人有傻福呢,二弟当真应了这句话。像大郎他……就没有这个运气,全靠自己一步一步努力了。”
柳月闻言,却是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若是一人只知道埋头做事,却缺了点运气,熬了许久都没法被人看见,而另外一人能力不佳,运气却很好,仕途一路顺畅,真不知谁才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呢……”
苏南玉脸上的假笑就挂不住了。
谢锦的确到目前为止,还没做出什么功绩来。
“我身子不舒服,”苏南玉顿时拉下了脸来,站起身来告退,“就先回去休息了。”
柳月朝她的背影好心道:“看来大嫂子于子嗣一事上也是差了点运气,若是需要沾我的喜气,我那里好些孩子用的被褥娃娃,你若要,只管跟我张嘴就是了!”
苏南玉深吸一口气,用力撩起门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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