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府里如今是你在管家,库房的钥匙不都在你手里?”谢锦瞪了她一眼,以为她是找借口不肯拿,“你怎么会没钱?赶紧把钥匙拿出来!”
苏南玉咬死了没钱,任凭谢锦怎么说也不吭声。
谢锦也只好吩咐管事的,先回去把库房门砸开,拿三千两银子出来平息了众人的怒气再说。
“别……”苏南玉想拦着,可又没有合适的借口,只能看着管事转身跑了。
管事很快赶回来,手里拿着几张几百两凑起来的银票,给了那些受害者们。
他们拿到了赔偿,方才散去。
谢锦看见他是临时拿几百两的银票凑的数,忍不住皱紧眉尖质问:“难道没有整张的了?”
他记得库房里,三千两一张的银票还是有两三匣子的。
闻言,就见管事苦着脸回禀道:“哪里还有啊侯爷!老奴进了库房里才发现,整个库房都被搬空了!只剩下一箱半箱陈年的烂布料子了!”
那些烂布料自然是不值几个钱的。
闻言,谢锦自然是不可置信:“父亲去世的时候,是我袭爵,继承了府里一半的家产,少说也有十几万两的巨财!怎么可能就没有了?”
这才过去多久?他也没用什么,竟然就没有了?
谢锦想到了什么,顿时恶狠狠地瞪向一旁的苏南玉:“都被你花完了?!”
苏南玉唇瓣蠕动几下,没底气地往清荷头上甩锅:“这都是……都是清荷怂恿得我!”
谢锦恨不得一巴掌打醒她:“你若是不贪心,那些小人又怎么会有机可乘?!”
他看着自己爱了小半辈子的女人,当年在云州初见时,她粗布短衣地下河摸鱼,抬起头来朝他一笑。
那时是多么勤劳老实!
如今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其实闹到这一步,苏南玉心里也知道自己肯定做错了。
但她不想承认,她拼了命要向谢锦证明自己比柳月强得多,如今这算什么?
她回过头去,看向自己身后的玉石铺子。
都被打砸成了稀巴烂。
而且那些玉石被摔在地上,根本就没人要。
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是中了清荷的圈套,这些玉石都是玉中最劣质的那一档,根本不能卖的。
花费了十几万的白银,竟然就换来这么个结果?!
苏南玉不甘心,向谢锦低声道:“我会赚钱的!这是个意外,下回——”
“啪——”
她话音未落,就被谢锦干脆地给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疼。
苏南玉摸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你竟然打我?!”
“难道你不该打?”谢锦也被她没脑子的蠢行为给气到了,指着她咬牙骂道,“天底下怎么会有像你这么蠢的女人!你把府里的家业都败空了,我就该休了你!”
苏南玉听见这话,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没想到这么严重,严重到谢锦要休了她!
不……不行!
她没家世,若是被休了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绝不能离开谢府!
谢锦沉着脸坐上马车,她也连忙厚着脸皮挤了上去。
一走进府内,苏南玉就去扯谢锦的袖角,嗓音柔腻地撒娇:“锦郎,是我错了嘛!你就原谅我吧……”
她这一招百试百灵,每回只要一撒娇,谢锦就会对她心软。
她以为这次也一样。
但谢锦却用力甩开了她,让她没站稳跌倒在地上,目光寒冽,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是我以前太宠着你了!”谢锦宣泄情绪道,“让你一个渔家出身的卑贱民女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都说越是亲密的人,说话越是伤人。
如今他们就是这样。
跌坐在地上的苏南玉只觉得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好像恨不得掐死自己。
可她犯的这一点过失,真就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
“锦郎!”苏南玉凄惨地高声控诉着他,“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从云州把我带来京城的时候,是怎么——”
一语未了,谢锦就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答应了会给你优越的生活,让你不再挨饿受冻,可没叫你肆意挥霍家产!你还有脸提当初,够了!”
苏南玉简直像个无底洞一样,只知道向自己索取,无休无止。
谢锦在她这回所做的蠢事中,骤然清醒了过来。
因为苏南玉把家财可以说都搬空了,整个谢府外边光鲜,内里已经是一座空架子了。
他还想送些厚礼去给兵部尚书,如今这个难得的好机会也落空了!
早知道……他就听母亲的话,随便娶一位高门贵女了,总不至于这么坑自己吧?
就算是谢蘅娶的中等门户庶女,那也是手段高明,府里府外什么事都打理得条理分明,不会出一点差池!
眼看着谢蘅的日子是好起来了,而他呢?
虽然袭了爵位,但如今家财都被苏南玉挥霍一空,过得还不如谢蘅他们体面呢!
自己难道是个傻子?当初就非要娶一个渔家女不可?
谢锦生平第一次这么后悔。
苏南玉还不知道谢锦心里已经对她失望透顶了,见他破了自己的招数,连忙从地上爬起身,又没脸没皮地贴上去。
“锦郎!你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谢锦不为所动。
这时,却见一名婢女走来,高声道:“老夫人请侯夫人过去听她的训话!”
不用想,此事闹得这么大,那个老太婆也得知了,又要找借口磋磨自己!
苏南玉不想去,她期盼地看向谢锦:“锦郎……”
谢锦收回自己的衣袖,冷着脸大步流星地离开。
“你是该叫母亲好生管教一下!”
苏南玉看着他绝情的背影,别无他法,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丫鬟去见柏氏。
院子里。
柏氏坐在花厅的上首,指尖捧着茶盏,冷冷地看着她。
苏南玉走上前,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给母亲请安了……”
柏氏看着她连行个礼都歪七扭八的,心中就忍不住翻涌起一股怒气:“把府里的钱全拿去开玉石铺子,还赔了个底朝天,你厉害啊!”
苏南玉不服气:“那是因为有小人害我!母亲要责罚,怎么不去责罚那个把我蒙蔽了的丫鬟!”
柏氏冷笑了一声:“蠢东西!你那个丫鬟早就把从你这捞的油水带着,逃出府了。如今,只怕都逃出京城了!”
柏氏虽然没抓住一个逃了的丫鬟,但至少还有苏南玉可供她撒气。
“你这个心思浅薄的蠢货!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么蠢傻的东西!”
柏氏对着苏南玉破口大骂,她早就对这个拿不出手的儿媳不满意,如今抓住了机会,自然要狠狠责罚。
“来人!把她拖出去打八十大板,让她好好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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