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她二人睡觉前还在小声聊这玉佩,同时也发现自己的这串红绳玉佩比李容锦的多了个小钥匙。
藏在玉佩后面,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她还记得自己的箱子里似乎有一个木匣子。那时娘亲次次告诫着或是双十那年打开,或是一辈子不要动它。前世战乱时她都不曾回家。
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只是阴雨连绵这抹亮光还是被压了下去。
李容佩捏紧被角,如果这是真的,那木匣子定然还在,想到这里她打算去看看,奈何门外传来的声音让她重新躺了回去。
只听那老夫人怨气冲天的声音穿透柴门,溢了进来:
“养了这样个赔钱货可真真是麻烦!”
门外那老妇人怨毒的声音再次勾起了李容佩的回忆,是她阿奶。她自小便知道阿奶对她怨言颇深,前世少时若不是有李父李母护着,那她定然是要对李容佩非打即骂。
“娘,幼幼是儿媳的女儿啊,您怎么能说这话啊?哪怕再不满...”
温柔坚定的声音一字不落的钻入李容佩的耳朵,她不禁鼻子酸涩,这是...她阿娘林扶意,李容佩有个小字--幼池,自从战乱后就没人再喊这个字了。
她也好奇,自家一个破落户是怎么凑出这么文雅的小字,后来林扶意才含糊不清的解释,才得知自家祖上是书香门第。一朝没落,才是如今的李家。容不得她多想,门外又传来了那老妇人恶狠狠的指桑骂槐:
“女儿?女儿可不就是赔钱货?!”
“幼幼好歹是您孙儿!”林娘的声音高了许多,却还是压着声音,生怕惊醒了屋内的人儿,说道。
“呵...孙儿?我老婆子可就只有阿祈、阿锦两个孙儿,”
这怨毒的语气让李容佩眸中闪过寒意,十岁时,那年渐渐入冬,她得了风寒,小孩子身体本来就娇弱。
那时再加上那时李佑江夫妻二人忙,李张氏便以费银子三字拖着她的病,等到病情严重的晕倒时,李祈然刚好自书斋归家。
李祈然连忙抱着她去求医,一来二去便耗了家里不少银子,自那日起李老婆子对她的态度更是嫌恶,成天拿她当丫鬟一般使唤。
“林娘,待这赔钱货好了便将她卖了吧。”
“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娘,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孩子等着读书!我的阿祈、阿锦若中了状元你可要沾不少光。”
门外老妇人说着,还高傲的昂着头‘俯视’林扶意,似乎是李祈然、李容锦出息了,她真也能沾不少光。
“那死丫头耗了家里那么多钱,总是要还回来!”
林扶意攥了下手,却还是松开了。
“赔钱货不如早些卖了,更何况她又不是...”后面的话那老妇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只听林扶意强压着声音里的怒意,道。
“娘若是哪里对幼幼不喜,待相公回来时,自会定夺,又何必同儿媳争执是非?”紧接着便是林扶意推门的声音与那老妇人气急败坏的吼声。
“呸!不知好歹!”
李容佩连忙躺好闭上眼,那轻柔的脚步声渐渐近了,紧接着是拉动椅子的声音,林娘将碗放到上面,做到床边温声细语的唤她:
“幼幼?快醒醒,将药喝了就不难受了啊。”
李容佩装模做样的睁开眼,似是睡眼惺忪却难掩眸底的一抹精亮,李容佩抬了抬眼眸,入目的便是一身蓝衣素衫的林娘。
此时林娘正微微垂首看着她,李容佩自以为天衣无缝却被她看出来了端倪,林娘温软的面上浮现愧疚之色,也是啊,毕竟这房顶几片瓦定然是盖不住声音的。
“阿娘...”
她的声音软糯又沙哑,还莫名带着一丝哭腔,林娘拂了拂她的额头没有几天前的灼烫,她顿时松了口气。道。
“不烫了,幼幼可有好些了。”
“娘…”李容佩喉中似是堵了块什么一样,哽咽着,自从天水郡遭遇战乱,她们母女已经有近十载未曾相见了。
“乖不怕,只要爹娘在一日,就无人敢幼幼。”林娘以为她是听得了李张氏那些恶毒的话语,连忙拉着她的小手温言安慰。
“嗯...”李容佩看着林娘丝毫不敢移开视线,且先不管是真是假,她只想和阿娘多多待一会儿,哪怕就一刻钟也好。
“来喝药。”林娘将她幼小的身躯扶起,端起还算温热的药喂她,“都不烫了。”
李容佩喝了一口,顿时苦的皱起眉来,林娘赶忙给她塞了块糖让她含在嘴里,口中一半苦涩一半甘甜,可这些苦,连她那些年经受的万分之一都不及。
…
雨过天晴,药碗见底,林娘又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夸奖,道:“我们幼幼真棒。”
说完她端着碗勺刚要起身却被李容佩拉住了衣角,只听她那可怜巴巴的声音又响起来:“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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