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宣璠闻知,亲迎入府,孔明道:“此人怙恶不悛,且将其与一干涉案人等,监在府中,待查清案情,依法严办。”
宣璠领命,私谓孔明道:“大人难道不知甄家背后的关系?”
孔明道:“此事本官自有决断,若大人徇私舞弊,我便连你一块撤职查办。”
宣璠满面羞惭而去。
次日,消息传开,元老勋贵无不愕然,当夜于太尉府聚会,杨彪道:“不想诸葛亮这般棘手,竟连田预的面子也不给,这可如何是好?”
杨修道:“父亲勿虑,出了如此大事,甄府定会派人往荆州报与田预,我想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理,我等观时待变,从中取事便可。”
杨彪从之,使人往荆州打探去了。
时田预正与甄宓外出踏青,忽有军士来报:“甄府有人来,说有紧急事要见君侯。”
田预就命人唤入,来人哭拜于地道:“姑爷,小姐,快救救长公子吧。”
甄宓迫不及待问道:“大哥怎么了?你说清楚。
仆从道:“诸葛亮带人上门,杀了府上好些人,将长公子和一众人等关在廷尉府,姑爷快想办法救救他们吧。”
“姐夫,快想个办法救救大哥。”
田预道:“据我所知,诸葛亮不会无故生事,甄预他可是有错在先?”
“无有,无有,那诸葛亮先使人叫廷尉衙门抓人,长公子情急自卫将那人打死,他便率军队来杀人。”
田预笑道:“诸葛亮无缘故怎会派廷尉府拿人?你再不说实话,便让长公子自求多福去吧,我不管这档鸟事。”
甄宓急道:“快说呀,大哥还在牢里呢。”
那人道:“诸葛亮使人丈量土地,准备在河北屯田,长公子占了两千亩地,被人检举,那诸葛亮便上门拿人,杀了好些人呢。”
田预笑道:“甄预好出息,占田、抗法、杀人,若换了我早将他砍了,这事我管不了,你回去告诉府内下人不想满门抄斩就给我安生点,别到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完,让人将他轰了出去,甄宓哭道:“你...这冷血、绝情的人,我讨厌你。”
田预道:“他这一下便占了两千亩良田,你可知有多少人家吃不饱,穿不暖?身处高门不积德行善就罢了,反而作威作福,杀害官吏,我若救他,何以自处?”
“可他毕竟是我哥哥。”
“由着他这般下去,迟早累及甄家,蝮蛇蛰手,壮士断腕,你要恨我便恨吧。”
甄宓道:“爹爹平时最疼大哥了,现在他犯下如此大罪,怎么办...”
“他老人家通情达理,不必忧虑。”
“你总是有理,不和你说了。”
田预递过手帕道:“哭的小花猫似的,丑死了,快擦擦,我带你回一趟洛阳。”
甄宓破涕为笑道:“姐姐呢,不告诉她么?”
田预道:“她多愁善感,徒惹悲伤而已。”
“我也多愁善感,怎不见你关心下我?”
田预在她额间一吻,牵她回到府中,将政务尽托与郭嘉,两人望洛阳而来。
杨彪使人探得,田预将至洛阳,大喜,聚众人商议道:“果不出德祖所料,田预此次定为救甄预而来,我意,众人做好准备,若田预与诸葛亮反目,我等便与他联合,将事闹大,只要诸葛亮放人,这新律便算胎死腹中!”
韦晃道:“老太尉,若田预此来另有所图,我等如何应付?”
杨彪道:“他?能有何图谋?”
“太尉可还记得数年前洛阳一案,田预为救妻妹,连那糜家都敢惹,此人不能用常理估量,我总觉得,他来者不善。”
董承道:“韦大人过虑了,我和大人所见恰恰相反,那田预为护自家利益,连糜家都敢得罪,何况诸葛亮?我等此次正好大做文章,还是老太尉说的对,我等先做好准备,到时朝上一面倒,那时便是陛下和唐王齐到也无济于事,这大汉天下,终究还是我等世家和外戚的。”
众人齐声赞同,商议已定,各自归家,托关系、寻弟子、找亲友,只待田预一到,立时发难。
却说田预引甄宓离了荆州,往洛阳而来,二人在马上商议,甄宓道:“姐夫,你说不管大哥的,那为何还要去洛阳?”
“此事没那么简单,你想,孔明新上任,其他家族都没事,就你大哥被检举,无非是有人要逼我和孔明反目,我若不来,这些人恐要算计甄家,我心何安。”
“姐夫,你真好。”
田预笑道:“我是一个绝情,冷血,让你讨厌的人。”
甄宓小脸一红,缩进他的怀里,不再说话,到了洛阳,田预先送他回府,自来见孔明,孔明正与和洽、华歆等人在堂上议事,闻田预到,亲出迎入道:“将军来此,必有要事?”
田预道:“甄预一事,我已尽知,只恐背后有人搞鬼,再波及甄家,故而赶回,孔明勿疑。”
华歆道:“久闻将军能识大体,乃国家柱石,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田预笑道:“仗打久了,总得多长个心眼,甄预的事,查清了么?”
孔明道:“确有此事,将军如何打算?”
“我想检举之人定是豪门贵族之后了?”
“正是,此人乃老太傅马日?族人。”
田预道:“你我可将计就计,以退为进,来日上朝,我只说此案疑点颇多,不可草率定案,他们定然松懈,然后便可...,你意如何?”
孔明道:“就依将军。”
当下田预又同众人商议良久,初更方散。
次日,汉帝临朝,田预出班道:“臣有本启奏。”
“卿有何事?”
“邺城令甄预侵占民田一案,多有疑点,证据不足,不能立案,请陛下明查。”
杨彪等人见状大喜,亦出班道:“田将军从不无的放矢,想来其中却有缘故,请陛下明察。”
接着董承、马日?、韦晃、孔融等一班人亦出班附和。
汉帝遂问孔明:“卿有何话说?”
孔明道:“众位大人所言极是,臣再命人访查便是。”
田预亦道:“此次上表只为公事,为防他人说臣以私废公,请陛下降旨,赐尚书令及其衙署专断之权,如此顺天意,合民心,朝野自安。”
汉帝从之,遂下旨一道,赐诸葛亮便宜行事之权,清查各处户籍、田亩,遇机密之事不必奏闻,言罢,散朝而去。
杨彪等人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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