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送流水》和戚悦的眼泪

        当边浪这有些懵逼的表情被切到了直播中之后，网友们立马就从之前假唱的讨论中脱离了出来：

        “笑死我了！问感觉边浪可能是没搞明白云村颁奖的原理！”

        “同一首歌，两个版本，这算不算是自己输给了自己？”

        “哎哟，这是什么神仙剧情？”

        “云村这操作太骚了，这是在暗示边浪签独家么？”

        “呵呵！独家？要是没这个颁奖礼还好，刚刚这种被明着摆一道，要是我这暴脾气，不解约就不错了！”

        “哎！刚才要是换成了别人，你猜会怎么办？”

        就在网友们热议的同时，滚石几人开始起身向后台的方向走去。

        这次刚到后台，就看见工作人员拿着一堆耳返等在那，刻滚石几人只看了一眼就直接走开，奔着自己乐器方向走去。

        面对滚石乐迷这种凡尔赛的抱怨，其他歌手的粉丝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尤其是那些已经很久没有新作品的天王天后粉丝，一个個都去偶像的微博下面请愿，希望自己也能有这样一个凡尔赛的机会。

        王云菲才说到这，张霆就打断道：“所以其实滚石刚才那场，要拿他们那些完美的标准来衡量，那估计只有50分的水平。

        而网上的乐迷们听到这歌名，激动得同时又“骂”上了：“得！又挖一坑，边浪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任性，弄好录音室版本再来唱现场！要是再有下一次，我们可就脱粉了啊！”

        而BJ卫视的排练现场这边，催促几次无果的导演刘怡直接来请刘小奎他们三位，见是在看这个，她再次调整排练的顺序，挤到三人这边一起看了起来。

        这次又增加了刘遥和董树贤，一把吉他一把小提琴，华颜也弃掉口风琴改用钢琴，这配置一看就立马提升一个层级。

        至于提醒董树贤主音延音的问题，那根本就不需要，老董同志拉了几十年的小提琴，现场演出经验就仅次于两世为人加起来的边浪，根本不用担心。

        “董老师，这都是最基本的。要是都玩假，那要我们这些做音乐的干什么，直接AI生成就好了，什么样的声音弄不出来？”

        此时台上的刘遥正好也转过头来冲边浪点了下头，边浪就拎着两把吉他向台前走去。

        “我记得在录综艺的时候，我浪老师就说过。综艺上最后那联欢会，我们唱啥样就是啥样，后期他不会给我们修，也不会给我们补录音源贴进去，就算是破音跑调，那也是最真实的东西。现在这些观众都被各种完美的假象，给蒙蔽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本能的不愿意去接受那些不完美的东西，其实有些时候……”

        见主办方这次没有再作妖，边浪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而此时，台上的主持人也说出了最后这首歌的名字：“下面请刘遥和滚石乐队为我们带来《送流水》！”

        同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设备组这边，只能又赶紧给他们准备额外的麦。

        这时候拿着小提琴的董树贤也到位了，看见边浪他第一句话就是：“边浪，好样的，这次没把我们这些音乐人的尊严给丢了！”

        王云飞就趁着几人调音的功夫把事情的经过给她快速讲了一遍。

        留给他们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是跟着对嘴，要么就是叫停伴奏让调音师重新放。

        听完这话，刘导摇头笑道：“你说这都是什么事！他们胆子也是真大，我倒是真想看看他们的备用方案是什么？要是滚石在台上撂挑子的话……”

        当看见全是清一色的不带电乐器，不知道前情的她就问王云飞道：“云飞，这怎么回事？怎么玩起来不插电啊？”

        调音师现在只能是暗自可惜了：“这种现配那么烂的设备真是白瞎了！”

        都是行里的人，她怎么会不清楚云村那边的为难之处，不过她知道这事还是怪云村，要是沟通早一点，总会有完美的解决的办法。

        至于直接撂挑子，一般人都不会那么干，但是他们丝毫不怀疑边浪能干出这种事情来。毕竟那也是在综艺上用退赛来挑战比赛规则的人，关键那个时候的边浪还不是现在这种热度和咖位！

        至于滚石这种处理方式，要是放唱流行的那些身上，九成九是不可能有条件那么玩的。

        但是滚石给到了超过100分的情绪，就能让听众认可，这就是摇滚！有些经典的现场，他就是因为一些意外才能造就的，而现在各种追求完美的后期，反而扼杀了这种经典出现的可能性！”

        就像原地球Beyond乐队1991生命接触演唱会上，家驹在演唱《AMANI》的时候，第一段主歌结束就把那把六弦的Ovation的琴弦给扫断了。

        在换12弦的那个间隙，他才得以用空出的双手比出了那个经典的和平鸽手势！当时对应的歌词是：“天，天空可见飞鸟！惊慌展翅飞舞，穿梭天际只想觅自由……”

        听完张霆的这一席话，刘导反问了一句：“张老师，可现在资本都在追流量，你看很多速成的歌手，还有那些靠着声卡起来的网红歌手，她们那现场不靠后期，能播么？”

        这一问，张霆毫不犹豫的说了一句：“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那瓷器活，歌手就是吃这碗饭的，唱不好就不要上台。资本那么弄说白了就是在糊弄观众，人设、作品这些都是设计好的，人就像是个工具……”

        说到后面，张霆的声音中透出了些许的无奈。

        而就在这时候，刘小奎的手机中终于传出来了边浪的歌声：“当一切无可挽回地熟透，你也就慢慢成为看客，在二十一世纪物才是上帝，人像工具……”

        没有前奏，边浪本嗓那不加修饰的声音，直接配着单一的钢琴音而出，立马就把手机这头的四人给听懵逼了！

        “边浪这是有隔空的读心术？”

        而网上那些已经习惯了滚石燃爆风格的乐迷们，今晚算是又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

        都说唱摇滚的抒情起来要人命，今晚这两首，在他们看来就是杀人不偿命的那种：

        “之前想着没了电，滚石的音乐可能会差点意思，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这不插电的杀伤力，一点也不比带电的时候差！”

        “呵呵呵，真想有个资本能把滚石给拿下，天天拿小皮鞭抽打边浪，用KPI把他钉死在排练室！”

        “完蛋了，滚石这是燃也骗眼泪，悲也骗眼泪，什么时候能出首正常点的歌啊？”

        “你可拉倒吧，能唱正常歌的太多了，现在的华语乐坛就需要边浪这样的。听摇滚不带情绪，那还听什么摇滚！”

        “对对，听你的流行歌曲吧！”

        就在这时候，只听同样背着一把吉他的刘遥开口唱道：“再没有什么天长地久了，一切都轰轰烈烈速朽，眼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成王败寇……”

        这句歌词一出，流量区这边的一个个就开始不淡定了。

        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边浪是对现在这快节奏社会的一种感悟。可是在这个场合唱出来，他们自不而然的就带入到了自己的身上。

        身为流量歌手这种在资本催生下的产物，他们一个个都清楚得很，可能前一天你都还高高在上，坐个飞机都能造成机场拥堵。下一秒一个大瓜就能送伱直接去剪辣椒。

        “成王败寇”这四个字，竟能有一天被人唱出来扣到他们头上，也不知道现在是该沾沾自喜还是愁肠百结。

        而其他这些在场的歌手何尝不是如此，只要是在这个圈子里，任何一点点的捕风捉影，都能让你在这个圈子里身败名裂，前途尽毁掉！

        随后，似乎是能读懂大家内心的边浪，接过刘遥的接力棒开口唱：

        “流水啊……呜……呜……呜……junershiwudegaduo

        流水啊……呜……呜……呜……junershiwudegaduo

        流水啊……呜……呜……呜……junershiwudegaduo

        流水啊……呜……呜……呜……耶诶耶诶耶……”

        “流水啊”后面是彝族话：“别回头”的意思，虽然现场没几个人能明白这词真正的含义，但是有人从中听出来释然，有人则是感觉自己那已经麻木的灵魂在这歌声的引领下找到了归宿！

        这歌原版词曲作者马玉龙就是彝族浪诗人，加上鲁省三流神医、东北夜行骑士、西南原始摩登人、淄博长发小贝组成了声音碎片乐队。

        那时候乐队歌基本上都是马玉龙一个人包办的词曲的创作，编曲则是乐队大家一起来。

        至于西南原始摩登人后来就成了边浪乐队他们的人，这位鼓手可能不怎么出圈，但是经历和大勇也有得一比，辗转了“冷血动物”、“反差”、“声音碎片”、“零壹”这四支乐队，在圈里也算是前辈级的人物了！

        一拍的调吊镲小过门之后，华颜继续用钢琴弹起了间奏。

        听着舒缓钢琴声，边浪想到了以前的老兄弟，不免在心中唏嘘道：“也不知道我这次走了，乐队有没有散掉，还是找了新的主唱？也不知道是不是顺利的的参加了乐夏，还有麻园诗人他们，不知道苦果他们这次乐夏的成绩如何……”

        边浪正在神游的时候，BJ南锣鼓巷的Noodles in店里，同样是一大帮玩摇滚的一边吃着滚石蘑菇肉酱面，喝着稀比奇。

        从边浪那次来过之后，受过边浪面条配方之恩的老板娘戚悦，就从李浩进了稀比奇过来作为店里的主推。一开始就算她使劲推也没多少人买单，就算是自掏腰包做活动，效果也就一般。

        毕竟每个地区都有的人都有各自喝啤酒的喜好，对于皇城根下的人来说，燕京才是他们的最爱。但是当边浪是稀比奇少东家的身份暴露之后，摇滚圈这些来了一多半的就只认着稀比奇喝了。

        墙上挂着的电视中也正放着颁奖礼的直播，要是以前，这电视里除了放球赛就是放各种国内外摇滚乐队的演出和MV。

        同样也是上次边浪来过之后，戚悦才关注起了边浪，有相关的直播她看见了就会放一下。

        滚石在欧洲的五个现场和北伦敦德比她都看了，今天这颁奖典礼云村也是宣传了很久，她肯定得支持一下边浪和刘遥。

        现在看着两人合作这首歌，她嘴角的挂笑得说了一句：“真好！等找机会他们来BJ，得请他们来店里好好喝一顿大的。”

        边浪给戚悦的帮助现在可是真不小，且不说因为滚石蘑菇肉酱面小火出圈之后，Noodles in的生意开始有了一个涨幅，很多滚石的乐迷就冲着这面的名字都要来打下卡。

        结果发现味道意外的好之后，就开始安利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来，所以往日基本就做滚圈生意的Noodles in，现在也有很多因为美味而成了老客的普通人。

        而且戚悦也是滚石的校园代理之一，平时零散的那些小Live卖票赚得就不说了，光是这次滚石跨年演唱会的票，她就赚了小三万……

        此时的的电视屏幕中镜头一切，直接给了董树贤一个特写，然后一段悠扬的小提琴声就加入了进来。

        如果说之前的伴奏是一汪静湖，那么现在这小提琴声一加入，就像是掠过湖面的小风，推起一荡一荡的涟漪。

        其中边浪和刘遥空头拍的扫弦，就像被小风带下来的落叶，飘在水面上被涟漪推向那看不见的岸边……

        这时，Noodles in里一个光头哥们喝着稀比奇啧啧道：“还得是滚石会玩啊，这钢琴和弦乐随便就能编出这种曲子，真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说他好了。”

        这哥们声音有点大，戚悦听见之后噔了一眼道：“都闷着，听完歌你再感概！”

        常来的都知道，戚悦人好但是脾气暴，加上老雷生前也豪气，就都还是挺照顾她情绪的。

        所以这哥们一听就冲戚悦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

        就在这时候，间奏停止在华颜从黑白键上抬起的指尖，只见他指尖再次落下时，边浪的歌声和手中空头拍的扫弦吉他琴音传出：“你会在多年以后等我吧，我已经放下狂野的心，在鼓楼东大街看着黄昏星，遍地风流……”

        听到这，靠吧台而站的戚悦着突然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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