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后,仍在含仁殿不远处的凉亭中,二人对坐饮茶。笔趣阁
宇文邕已然恢复气色,且精气神勃勃欲,显然经此一战,受益匪浅,并除去压在身心多年的大石头,念头通达,武道自然有所精进。
不吝赞叹道:“先生好精纯的先天真气!”
石之轩感觉经刚刚输气疗伤之机,再次加深的‘锁魂术’,沉吟道:“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宇文邕一脸豁达神情,“先生乃朕之唯一知己,有话但说无妨!”
石之轩颔道:“陛下恕罪……
在下窃以为,晋公临终之时,有一言并未说错,当今之世,武人持强横行,宗师辈出,终究是武道强者更能生存长久,不惧袭杀,方有机会成就混一南北的旷世伟业!”
宇文邕无奈苦笑,“先生此言,不会是故意嘲讽朕武功低微吧!”
石之轩摇了摇头,正色道:“恰恰相反,在下是在提醒陛下,须得勤修武艺,方能防得住佛、道、魔三门的明枪暗箭!”
宇文邕神情剧震,难以置信道:“先生竟能猜到朕欲对佛门动手?”
石之轩知他如此表现仍是试探自己罢了,当即化身影帝,同样神情剧震,惊呼道:“陛下竟要对佛门动手?”
宇文邕疑惑道:“先生既然并不知晓朕心中作此谋算,又为何要朕小心佛、道、魔三门?”
石之轩面色沉重,徐徐道:“在下只是猜到陛下终会率兵伐齐罢了!”
宇文邕眼神一变,“莫非齐国局势内有乾坤?”
石之轩颔道:“自从北齐皇帝高洋丧命于魔门补天阁刺客之手,在下闲暇时曾去北齐暗暗探查过,虽未有什么重要现,可也隐隐肯定,北齐朝政已为魔门中人掌控!”
心中暗忖:想灭佛?……本少爷再给你吃颗定心丸!
宇文邕皱着眉头,“难怪北齐朝政乱糟糟一团,一日不如一日,比宇文护这无能之辈主政的大周还要更差一筹。笔趣?阁原来是魔门……”说着站起身来,在凉亭内徐徐迈步绕圈,沉心思索。
“啪!”
宇文邕忽的击掌庆贺,“如此一来。朕对佛门下手,朝野动荡之时,就不虞北齐受佛门鼓惑,乘机来攻了!
好极,好极!”
石之轩劝道:“佛门势力庞大。不可小觑……陛下若要动手,须得先牢牢掌控大周军政大权,招募足够多的高手贴身护卫,且徐徐图之。
否则,一旦佛门顶尖高手狗急跳墙,犯上谋逆,无人可保陛下安危无虞!”
宇文邕微微颔,沉声道:“先生此乃金玉良言耳!”
转而又道:“近百年来,佛门大兴,道门势衰。相比佛门在各大城池内外肆意侵占人、地、财货,道门真正的根基和绝顶高手多在青山幽林。
即使朕一体削断佛、道二教,道门绝顶高手也不大可能会来与朕拼个鱼死网破吧?”
石之轩嘴角微翘,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陛下如此作想,乃是不知佛、道宗教间的龌龊!”
宇文邕饶有兴致道:“愿闻其详!”
石之轩沉吟道:“不知陛下是否现,自佛门在中土生根芽,乃至大兴于世,这数百年来,屡有道门高人剃受戒。转投佛门,却罕有佛门高僧重新蓄,转投道门。”
宇文邕稍一回想,不由颔道:“确有此事!”
石之轩斩钉截铁道:“此乃关键所在!
中土文明源远流长。已有数千年之久,神仙之说古已有之,非是始于道家。
随后饱学之士不满足于凡俗权位名利,开始追求长生修仙之法,将黄老、庄子之学奉为经典,乃有道家玄学之说。但仍属一家之学,未曾大兴于世,亦未有出世、出家一说。
乃至汉末,才有精通玄学且居心叵测之人,篡改玄理,愚弄百姓,组建所谓的道家教派。
然而事实上,绝大多数钦慕玄学,专注修道之士,仍是个凭自愿,均为在家修行,与平常的士农工商无有区别,亦无有特权。
直到佛学传入中土,获得历代帝王青睐,广建寺庙,修筑佛像,大行于世,且有了免税之权。
道教派系中某些贪恋权位富贵之人受此启示,谄媚帝王,才同样有了广建道观,修建神仙之像,编排神仙谱系之举,并同样获得免税之权。
所不同的是,时至今日,道家绝大多数修行者仍在民间,仍照常娶妻生子,交粮纳税,少有真正入住道观,清静孤修之人。
然而佛教不同,佛教从一开始,就是以度化信众遁入空门为目标,入住寺院,实际上又据有大量土地免税避税,使得朝廷损失大量人口及税赋。
方今天下的实情就是,道观里的人仅是修道者之中的少数,而寺庙里的人则是学佛者之中的大多数。
帝王信佛者,有梁武帝那般屡次出家为僧,入住寺庙的,而帝王修道者,最多给自己加个道教神君的头衔,或是在后*宫练练丹药,几无入住道观的……
凡此种种,无不证明,道教组织松散,来去自由,反之佛教组织严密,戒律森严。因而才屡屡有道门高人转投佛门,而无佛门高僧转投道门。
以此推之,很多道门中人,看似身在道门,实则心属佛门。
若是陛下着手断绝佛、道二教,佛门损失惨重,道门无动于衷,然而佛门却未必会直接出手戕害陛下,反是很可能指使披着道门之皮而心属佛门之人来对付陛下。
一旦得逞,既可使大周断绝佛教之举无以为继,又可嫁祸给道教,令道教雪上加霜,实乃一石二鸟之计也!”
宇文邕一奇,反问道:“为何不会是道教嫁祸佛教哩?”
石之轩笑了笑,“只因佛教有主事的教主、护法,而道教没有。”
宇文护眼神缩了缩,想起了那所谓的武林两大圣地,隐为白道武林之的‘慈航静斋’和‘净念禅宗’……
沉默许久,宇文邕问道:“先生可有意在朝中为官?”
石之轩先是点头,又是摇头。
宇文邕不解:“先生这是何意?”
石之轩道:“在下无意于参与朝政,但若陛下将来率军讨伐北齐、南陈,一统天下,在下愿在陛下身旁参赞军机。”
宇文邕眸中闪过若有所思之色,斩钉截铁道:“这一天绝不会太远!”
山峦起伏,郁郁葱葱。
低谷夹道上,石之轩信马由缰,缓缓前行,倏地眉头一挑,露出微笑。
只见山谷尽头处,一位窈窕佳人正持剑而立,恰恰拦住了出谷的道路。
石之轩不疾不徐的催马过去,明知故问道:“原来是尤姐姐,是特意来送在下一程的么?”
尤楚红嘴角现出一抹儿冷笑,“不错,正要送你最后一程!”
“锵!”
剑鸣声响,尤楚红已身剑合一,直袭马背上的石之轩。
感受着牢牢罩定自己的森寒剑气,石之轩暗暗赞叹,身为那日与宇文护对战的主力,恐怕尤楚红所获益处最大,如今无论剑道造诣还是功力,都隐隐更上层楼。
眼看着剑刃袭至身前,石之轩才倏地抬起折扇一挥,以尤楚红难以看清的疾拨中剑刃。
“叮!”
劲气交击,却出犹如双剑交击的脆响,大出尤楚红意料之外。
感觉对方折扇上蕴含的阳刚锋锐之气,她方知对方很可能也精擅剑术,然而蓄势而的一招失利,身形已被拨得飘退开去。
美眸狠色一闪,尤楚红落地后再次反袭回去,步伐玄奇,身姿绝美,让本是准备三五招拿下她的石之轩改变了主意,一边欣赏着她********,特别是修长美*腿展现的各种姿势,一边似有意似无意的拨挡着她的剑劲猛击。
说实话,经那日一战,尤楚红的剑术固然进益颇大,在宗师级高手中亦非等闲,在旁人眼里,她的剑法出神入化,犀利难当。
然而同样地,那日一战,石之轩虽未直接观看,但凭着阳神感应,已将她的剑术诀窍尽数了然于心。
此刻应付起来,石之轩手中折扇的每招每式,均可截住她剑招的弱点、节点,乃至精气神的薄弱处,令她有力难施,无以为继。
狂攻三十余招后,尤楚红气势大挫,唯有飘退侧方三丈之外,重新凝神聚力,积蓄气势。
“噗!”
石之轩张开折扇,轻轻摇曳,怡然安坐马上,好整以暇道:“尤姐姐若想与本人切磋武功,前日在长安之时就可大大方方的提出。m.
面对姐姐如此天姿国色,本人怎忍心拒绝嘞?”
尤楚红冷哼道:“此间荒山野岭,并无他人,何不掀开你那伪君子的面具?
明明卑鄙龌龊,偏要惺惺作态,直教姑奶奶作呕,今日你休想生离此地!”
“并无他人?……”石之轩嘴角微微翘起,不屑道:“此种误导敌心的小计俩,本人五岁就不必玩儿了!”
尤楚红终于色变。
恰在此时,一道玲珑身影从天而降,长鞭无声无息间绕向石之轩的脖子,同时尤楚红手中剑光暴涨,整个丰腴娇躯都裹在一团森白寒星之中,直袭马上。
石之轩嘿然道:“这才对嘛……既然来了,姑嫂不妨一起上,不论是单挑,还是团战,本人都不吝满足你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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