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笑容不变，语调如常。

        “所以，您是不准备让韩前辈澄清这件事吗？”

        韩夫人的眼睛微微一眯，随即笑了。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很欣赏。无论是外表还是反应速度，都是一等一的。让你做我们韩家的儿媳妇，不委屈。”

        “多谢您抬爱。”

        宁晚歌句句不说拒绝，字字都是拒绝。

        “你和砚儿在一起，无论是宁家还是安家，我们都可以帮你摆平。”

        “我自己，也可以处理好。”

        “是因为秦时年？”韩夫人看着她，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和居高临下，“他确实帮了你很多，但是他有个白月光，你知道吗？”

        宁晚歌始终带着淡笑的脸僵住了。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秦时年感情上的事情。

        外界没有任何传闻，他身边也没有任何异性存在的痕迹。

        如愿看到她变色的脸，韩夫人不紧不慢继续说道：“看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宁晚歌没有回答，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女孩是他的大学同学，也是个孤女。他们之所以分开，是因为他要找秦家报仇，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只是他不确定成功与否，所以狠心分开。他不希望她身陷险地，却让你置身流言蜚语之中。你觉得亲人都信不过，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就可以相信了？”

        “他不可信，难道韩前辈就可以相信？”

        “在大染缸一般的娱乐圈，他依然洁身自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并且做了韩家的儿媳妇，最大的好处，就是永远不会有人能欺负你。”

        宁晚歌弯了弯唇角，视线落在韩夫人手腕上闪耀的钻石手链：“所以夫人觉得无敌太寂寞，所以在手腕上划了一刀？”

        “宁晚歌！”

        “夫人，我祝您得偿所愿。”

        大家族的媳妇，哪里有那么好当的？

        ……

        橘子没有陪宁晚歌见韩夫人，但一直坐在车上等她。

        车子开了一会儿之后，橘子透过后视镜发现宁晚歌情绪不好。

        她静默地看着车窗外，漂亮的脸上有些呆滞。

        “宁姐，是韩夫人不愿意帮忙吗？”

        宁晚歌收回视线：“事情不是非要韩家出面解决。”

        “是啊，您不需要担心，秦总一定会帮忙的。”

        秦时年。

        宁晚歌的红唇微抿，从一开始她就不在乎韩夫人是否会帮忙，真正让她在意的是秦时年的白月光。

        她静默几秒，突然出声说道：“我记得你说过，是秦时年安排你进工作室的，你之前是一直在他手底下工作吗？”

        “是，从学校毕业后就跟着秦总。最开始，他招我就是为了保护他一个大学同学。”

        大学同学。

        白月光。

        宁晚歌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了蜷，心里漫上不出的感觉。

        好像是心里有什么沉了沉，不过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是个女孩子吗？”

        “是，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和秦总吵了一架，就出国了。”

        所以即使秦时年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也没有异性出现在他身边。

        直到和他白月光相同身世的宁晚歌出现，才引起了他的恻隐之心。

        宁晚歌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她没兴趣再去工作室，回了别墅。

        因为时间已经中午，赵姐以为她吃过饭了，就没有再安排。

        她呆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膝盖，满脸茫然。

        别说他心里一直藏着白月光，就算他真的佳人在侧，也和她无关。

        可她的心，就是忍不住难受。

        ……

        晚上七点钟，秦时年如常回来吃饭。

        他向来话不多，餐桌上也很是静默。

        宁晚歌食不知味地吃着白米饭，偷看他几次之后，被他打了个正着。

        秦时年眉梢微挑，询问她什么情况。

        “没事。”她心虚地摇摇头，错开与他的对视，继续低头扒饭。

        “中午见韩夫人了？她说了什么？”

        “撕破脸了。”

        预想中的结果，秦时年并不觉得意外。

        韩氏夫妇之所以选在这个时间点见宁晚歌，就是想让她嫁给韩砚。

        既然她不会同意，自然韩家也不会帮她。

        他让她去，是心存私心，希望她对韩家不会抱有不必要的幻想。

        “觉得失望？”

        “没有。”

        她摇摇头：“家人都可以放弃，他们算什么？”

        “那她欺负你了？”

        想起韩夫人最后变色的脸，宁晚歌轻哼一声。

        “她那种看似骄傲，其实满身伤疤的贵妇人，想找我的茬，还差远了。”

        “那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模样？”

        “……”

        可以说吗？

        宁晚歌抬眼看过去，就发现他墨色的眼眸看着她，沉沉的目光之中，好像除了她再没有别的存在。

        有可能把她当替身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压在心底的情绪，也瞬间冒了出来。

        “哥，你之所以帮我，是因为我像你的初恋吗？”

        “初恋？”

        他怔了一下，眼神里的疑惑不是能装出来的。

        这个反应让宁晚歌的心情稍微安定了一些。

        不管那个女人在他的心里有怎样的位置，起码他没有把她当成替代品。

        情绪放松，失落却翻上来，再开口嗓音都有点沙哑。

        “韩夫人说，你有个白月光，一直放在心底那种。由于你回来争夺韩家，不确定结果，就和她分开了。她是个孤女，和我的身世很像。”

        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委屈到了极点。

        只是被她这样看着，秦时年就感觉到了心疼。

        就好像她想要星星，给了月亮都是委屈。

        “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就是你，唯一的宁晚歌。”

        “真的吗？”

        “当然。”

        “那你的那个大学同学是怎么回事？”

        秦时年脸上闪过一抹极其怪异的情绪。

        但是闪动的速度太快，快得要不是她一直盯着他，根本没有办法捕捉到。

        “不过就是个同学，不重要。”

        那为什么不能提？

        宁晚歌握着筷子的手突然收紧，刚想发问，他已经转移了话题。

        “你第一部戏大卖，业界反应和市场效果都很好。不少剧本邀请你，你一定要做好甄别，别出了纰漏，虎视眈眈盯着的人不少。”

        “其实也无所谓，不拍戏，家里蹲也不错。”

        她破罐破摔，直接发起了小脾气，他的反应却和她的预料大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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