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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昔昭回头看到季青城,有片刻的意外,随即施礼,继续对许乐芊道:“我们之间的小事,怎么好让侯爷费心?”
季青城原本有心看戏,此时显然看不成了,走到几人近前,只对卫昔昤说话:“听小九说你午间一直逗留在此地,便过来看看。怎么不回房用饭?”
“哥哥……”卫昔昤豆大的泪珠又掉落下来,小手扯住季青城的衣袖。
“侯爷!”许乐芊没办法接受被无视的情形,跪在地上,委屈地道,“卫家姐妹联手诬蔑欺负乐芊,侯爷也不管么?”
季青城不答话,只看了卫昔昭一眼。
卫昔昭淡淡地笑看着许乐芊,“我晓得你祖父是巡抚,你父亲是五品的千户所。你常年居住在巡抚府,旁人高看你一眼是应当,可你若因此而忘了自己真正的出身,就是你的不对了℃辈的荣耀,终究不是你的。”说着,语声转为冷冽,“我问你,你有什么资格冲撞昔昤?我责罚你你又有什么可委屈的?此时居然还敢在侯爷面前胡言乱语?!”
这话是对许乐芊说的,也是让季青城听的。于情于理,卫昔昭也许可以承认罚重了,却不承认罚错了。
一时间,许乐芊被问得哑口无言。她自幼被祖父祖母宠着,被别家闺秀捧着,何曾有人跟她说过这种话,几乎从未意识到这个问题。
季青城则温声询问卫昔昤:“你今日午间做什么了?好好想想。”
卫昔昤忽闪着眼睛,很认真地思索之后答道:“昔昤今日午间被人欺负,大姐帮昔昤出头,惩匪欺负弱小的人。”
季青城却笑着摇头,“不对,你一直在兰苑,与我一起用饭,什么都没看见。”
卫昔昤先是疑惑,之后顿悟,开心地笑了起来。
许乐芊却被季青城的话伤到了。他居然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即便她有错在先,可此时情形强弱分明,她不是被人欺负得更厉害么?难道他就连一点同情都没有么?
季青城握住卫昔昤的手,移步时对卫昔昭道:“昔昤不回房,你放心不下,是不是该在用饭时去寻她?”
卫昔昭心头笑意直达眼底。他这三两句话,此事便成了从未发生过的事。许乐芊如果和人说起,也是凭空捏造。即便是有理的事情,与其当众对质出一番风波,自然没有这样的结果来得轻松。她笑着点头,随季青城走向兰苑。
卫昔昤甜甜地笑着,伸出另一只小手与卫昔昭相握,走在卫昔昭和季青城中间,脚步分外轻快,走了一段,侧头道:“大姐几日都没去兰苑,这是为什么?”
卫昔昭想,还不是被裴孤鸿缠住了。也有心去学堂,又怕被那些各怀心思的闺秀缠住,那样只会更烦,还不如每日应付裴孤鸿。
季青城接过话去:“她忙,忙得很。”
卫昔昤就道:“下棋也算是很重要的事么?”
两个人的话让卫昔昭无端的不自在,微微侧头,看了季青城一眼,见他也正看向自己,眸子流转着迫人光华,她忙错开视线。
沉星在一旁回应卫昔昤的话:“五小姐有所不知,大小姐去学堂也是多有不便,两相权衡,也只得留在内宅。”
“嗯,先生每日只讲解《女戒》,偏偏还只讲开头,我都听得打瞌睡,更不要说大姐了。”卫昔昤说起学堂的事,显得很烦恼,“那些新来的人,每日缠着我和三姐、四姐给她们送东西,很麻烦。”
季青城这才知道她们姐妹的苦恼。
“哥哥,你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么?”卫昔昤说话不需顾忌,坦诚地道,“那些人都是想要讨好你和世子,却平白让我们受罪,连学堂都成了摆设。”
季青城看着卫昔昭,“需要么?”
卫昔昭委婉地表示需要他帮忙:“旁人事小,别耽误了昔昤的课业才好。”
季青城一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进了兰苑,小九笑着请卫昔昤进房里用饭,沉星跟进去服侍。
季青城坐到树荫下的竹椅上。竹椅旁边的长条桌案上,有画笔和各色颜料。
卫昔昭想到那些荷花,感激地道:“昔昤有侯爷厚待,如今处境好了很多,实在是她的福分。”最起码,现在没人克扣卫昔昤的吃穿用度了。若没有他的点滴呵护,那班下人很难改变态度。
“只是举手之劳。倒是你,让我意外。”大家闺秀,若非怒极,都不会亲自动手伤人。而她更是不屑于用这种方式立威的性情,今日定是忍无可忍了。
卫昔昭只是微笑。她对卫昔昤,最多的是同病相怜,因为深知生母早逝的苦楚。卫昔昤被欺负时的心情,她感同身受,险些控制不住情绪,行径自然就比平时激烈。
小九搬出一把椅子,放到卫昔昭身后,又递给她一把折扇,“大小姐将就些,侯爷房里也只有这种扇子。”见卫昔昭要落座,又道,“大小姐先别忙着坐,您就不想看看侯爷的画?”
卫昔昭本就好奇,顺势走到桌案前。
季青城斜睇了小九一眼,“你是越来越尽心了。带人忙了半日,也没将荷花送到五小姐的房里,此时又多嘴多舌,安稳日子过腻了?”
“这就去,这就去,侯爷可千万别生气。”小九一溜烟儿地跑了。
卫昔昭看完了画,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画面上,卫昔昤坐在荷花池边的花树下,胖乎乎的小手托着下巴,睁着大眼睛看着池里早开的荷花。在她上方,片片花瓣飞在空中。
他将那小人儿画得惟妙惟肖不说,景致也是格外生动鲜活,让人一看,便能感觉到这时节的融融暖意。稍加想象,她脑海中就能浮现出他与卫昔昤相处时的温馨场景。
图还未完成,飞舞的花瓣还没着色。
卫昔昭问道:“这是送给昔昤的么?”
“不是。”季青城蹙眉,“她不喜欢,说是画得她的脸和手太胖了。”小家伙的小脑瓜里装的东西,实在是怪得很。
卫昔昭忍俊不禁,之后眼睛亮了起来,“那侯爷将这图给我好么?”
季青城有点为难,“画得是昔昤,她都不喜欢,怎么好送人。”
“可是画得很好啊,我很喜欢。”卫昔昭将图卷起,拿在手里,笑得有点小小的无赖,“我当侯爷答应了。”
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对一件东西流露出浓厚的兴趣。季青城不自主地笑起来,“还未画完,你晚一些再来拿也是一样。”
“晚一些你后悔了怎么办?”卫昔昭犹豫不决。
“我这就上色,之后你便拿走。”季青城从她手里拿过画卷,摊开在案上。
“我帮你。”卫昔昭殷勤地将颜料调好,又递给他画笔,全然忘了几日前与他生出的嫌隙。
季青城接过画笔,现出清朗笑意。若没有卫昔昤这小家伙,她不知何时才会转变态度。可见大多数情况下,好心还是有好报的。
这时候的许乐芊,百般狼狈地回到正房,没敢也不好意思惊动许氏,去了茗烟住的厢房,顾自找出了一身衣服换上。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被人欺负了?”茗烟很是不安,一味盯着许乐芊脸上的指印。
“你管不着!我自己打得不行么?!”许乐芊怎么好意思说出实情,语声透着气急败坏。
茗烟听了更加惊慌,怀疑眼前人中邪了。
换好衣服,胡乱擦了擦头发,扬声唤来随侍丫鬟,“和我回府!等我找人来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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