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该来的还是来了

        余秋实家坐北朝南，可以说是一块风水宝地。

        朝西的一面，有一棵栎树，直径差不多半米，高达几丈，树叶茂盛。

        地面上，散落着果子。

        栎树的果子是可以制作黄栎豆腐的，不过不是太好吃。

        栎树下，有一个石桌子，石桌子周围有四个石凳子。夏天的时候，可以在树下乘凉、打牌。

        再远一点的地方，有一个臭水塘，里面有枯萎了的荷叶。几只鸭子在里面觅食，不时地发出欢快地叫声。

        帮人帮到底，所以农义云并没有走的意思。

        余秋实一家人，也没有催促他走。

        特别是余霞云，更是不希望他走。

        今天！要面对现实了！

        魔都的人今天就到，应该怎么向对方解释？

        余秋实虽然见过世面，可在这件事情上面他觉得理亏，所以没有底气。

        虽然！他很喜欢农义云，农义云的家境也可以。可是？毕竟魔都的人愿意出五万。

        就算是卖女儿呢？

        如果对方真的有钱，那么！把大女儿余霞云卖给他又如何？

        但是！正如农义云所说的那样：对方没钱，就是个骗子，那么怎么办？

        正如农义云说的那样：人家先借五万块钱过来把人骗过去，然后再想办法让你把钱吐出来。那么！你就白搭进去女儿了。

        再或者！女儿去了人家那里吃亏，还要她自己挣钱还债。那么！你能忍心么？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吃过早饭，准丈母娘李清月就去田间干农活去了。

        她家人口多，分包的田地也多。农活！自然也多。

        余秋实身体不好，平时就不怎么干活。今天有大事要面对，自然没有去。

        余霞云本来读高三，是要住宿的。这不？她要嫁人救父，就这么地辍学了。

        她的五个妹妹，都去上学了。

        奶奶！包揽家里的一切家务。

        上午十一多钟的时候，村子那头一阵骚动。

        不用猜！就知道：该来的来了！

        农义云站在栎树下的大石桌子上面，朝着那边看着。

        不一会儿！在一群村民的跟随下，来了四个穿着讲究的城里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精干的小老头，五六十岁的模样。穿着一套中山装，上衣口袋里插着两支钢笔，一副老学究的样子。

        精干小老头的后面，是一个快四十岁的中年大叔。

        脸很瘦，皱巴巴的。但是！个子很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很壮实，给人那么小头小脸的感觉。

        他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系着一个领带。领带飘飘，很有精神地样子。

        脚下皮鞋，闪闪发亮。

        手里提着一个黄色帆布包，一副出差办事人的模样。

        在他的后面，跟随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衣着讲究，二十七八岁三十岁不到。

        昨晚的大爹跟随在一侧，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村子里面喜欢八卦的人，都放下农活跟随过来。他们相互交头接耳，小声地说着话。眼睛！不时地四顾一下。

        转眼之间，大队人马就到了余秋实家门口。

        农义云从石桌子上面跳下来，混在人群中，假装吃瓜群众。

        昨晚见过他、记住他的人，都不由地多看他几眼。

        他！那个一米八六的大个子，鹤立鸡群。

        这年头！改革开发才开始没有多少年，城乡公路还没有修下来。

        所以！魔都来的人，只能将车子停在会宫集镇上面，让旅馆的人代为看管。

        昨晚他们就到了，找了一家旅馆先住下。城里人不爱早起，起得晚加上吃饭、赶路，所以现在才过来。

        见人都到家门口了，余秋实才从堂屋里面迎出来。

        “你们好！你们坐！大表哥、大表嫂好！你们亲自回来了！”余秋实招呼道。

        这一对年轻人，他们是夫妻，也是余秋实家的远房亲戚，也是门房亲戚。

        门房亲戚：跟余家其他族人也是亲戚关系。

        具体说来，他们是某一代姑姑家的后代。

        这个姑姑一家人，就是魔都人。

        所以！余秋实称他们为“大表哥”、“大表嫂”。

        另外！他们是这次事件的说媒人。

        说不好听些，就是他们夫妻拉皮条凑合成的。

        “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一番客套之后，余秋实看了看放在桌子上面黄色帆布包，向对方精干老头说道。

        余秋实家的堂屋（客厅）正后方，正中摆放着一张方桌。方桌后面贴墙放着长条几，长条几上面放着茶杯、保暖瓶、茶叶盒、瓷坛等东东。

        瓷坛里面一般放点心，农村人自制的那种点心。

        瓜子什么地都是奢侈品，一般都是炒米角、红薯熟片、炒米糖……之类的。

        炒花生，那是农家最好的点心。

        余霞云从房间内出来，默不作声地给客人泡茶。

        茶叶不是买回来的，而是自家制作的本地茶。不过！比市场上面卖的茶叶更好。

        清茶！清香。

        泡完茶，余霞云就缩回房间去了。

        “钱带来了！都在包里面，五万！一分钱不少！”

        大表哥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伸手示意道。

        “我女儿不愿意！她反悔了！昨晚！她跳塘了！还好！被人发现了，救了回来！唉！”

        余秋实一副为难地样子，埋怨道：“不是说好了？这不是？不知昨天被谁在背后说了？结果她就反悔了！这这这？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

        现场一阵沉默！

        包括围观的人，都屏住呼吸。

        可以想象！接下来有一场好戏。

        果然！坐在桌子一边的精干老头不干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啪！”

        示威一般地拍了一下桌子，怒视着余秋实。

        “一句不好意思就算了？”

        见对方翻脸，余秋实也就不再有好脸色。

        反问道：“不就这么算了还能怎样？”

        “我们大老远从魔都开车过来的，我们？”

        快四十岁的中年大叔看着余秋实，埋怨道。

        那意思是：就这么算了？你们耍我？

        不不不！你欺负人！

        他！就是“新郎”!一个快四十岁的魔都老光棍。

        为了讨到老婆，才愿意花五万块钱在乡下“卖”一个老婆。

        “我没有同意你们带钱来的！是不是？”余秋实争辩道。

        “你？我们不是给你发电报了？大表爷！”大表哥争辩道。

        “我又不知道你们的地址，无法给你们回电报啊？”

        “你这是托辞！”

        “其实！我女儿第一次就拒绝了！是不是？你们愿意给一万彩礼，我答应了。那不是？我女儿余霞云拒绝了！”

        “她说要五万！我们就准备了五万！”

        “人家那不是托辞？你们还信啊？”余秋实摊了摊双手，苦笑道。

        “量我们拿不出五万？我们拿出来了！”

        “这事必须算数！”大表嫂强调道。

        “可我女儿余霞云她不愿意啊？”余秋实如实说道。

        “余霞云不愿意，不是还有余彩虹？”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大爹不请自来。

        只见！他手里捧着一个不锈钢盖圆柱形玻璃茶杯。

        茶杯内新泡的是清茶。

        “你？”余秋实见状，气得差点背气过去。

        “余彩虹都十六岁了！余霞云生在福中不知福，不愿意，那就把机会让给余彩虹吧！”

        也不等余秋实招呼，他自己坐到一边的长条板凳上面，一副作主人的样子。

        然后！与魔都人商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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