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盛怀暖。”
五个字,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祁睿锋大踏步的走到床边,就连想要阻挡他的慕酒甜都被一把甩了出去。
“酒甜。”顾少卿从后面护住她,见她满脸的惊魂未定,哑着嗓子安抚:“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帮你叫医生来检查一下?”
说着,他便想要将她打横抱起。
却被扯了扯袖子:“我没事。”转眸:“怀暖……”
低低的呼声全部被掩盖在滔天的怒意中:“盛怀暖,你可以忘记你爱我的事实,但别诋毁行吗?”
“睿锋哥,我诋毁什么了?”盛怀暖笑了下,有条不紊的:“第一,我是盛书画不是盛怀暖;第二,在我的记忆中,你只是借住在我家还整天阴郁沉沉的世交哥哥而已,没有所谓的什么爱情,所以刚刚的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第三……”
一个手肘猛击了过去,打在祁睿峰的小腹上,被迫退后了两步。
“我爸妈,我哥还没管我呢,你他妈舔着个脸子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的。”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盛书画,当年嚣张无度、势气过盛,让整个西城区恨得牙根痒痒的盛书画。
房间里一时间寂静无声,祁睿峰的小腹无声无息缓缓渗出血来。
莫子轩是第一个注意到的,眸色一凌,立刻上前:“刘二,打电话到基地,把睿峰的军医找过来。”
就借用慕酒甜在病房里的床铺,他们临时把祁睿峰的上衣脱了下来,小腹和前胸都绑着绷带,现在已经完全被血打湿。
解开后,明显被刀子捅过的还未愈合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狠狠的皱眉:“这是怎么弄得?”
没人回应他。
顾少卿去帮忙了,慕酒甜就陪在盛怀暖的身边,两个人通过缝隙隐约也能够看见,鲜血淋漓着。
慕酒甜也接受过训练,一眼就能够看出那方形伤口是三棱军刺造成的,甚至还在刺入身体后顺势旋转过刀身,造成了组织大面积破坏。
怪不得盛秦棋只是一刀,便害的祁睿峰在战场上发挥失常。
盛怀暖也瞪大了双眼,吹了声口哨:“三棱军刺的伤,酷啊。”
莫子轩瞬间回头看过来,眼神晦暗的让空气瞬间冷冽下来,不满的很。
盛怀暖立刻举手,眨眨眼:“抱歉,我不说话了。”
秦鸣很快就被找了过来,他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盛怀暖,皱着眉去处理他们只是简单消了毒止了血的伤口,素来的斯文劲儿已经变成了心头冒火:“这样的伤,需要撕开伤口去缝合里面的肌肉,原本如果少爷好好养着的话,是能够养好的,但现在缝合又裂开了,我需要手术室,进行二次缝合。”
“好,我帮你安排。”
说着,莫子轩拉了把刘二,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秦鸣应了声,迅速的做着临时处理,需要将止血和消毒的药剂全部捅到伤口里面,全程靠在床头的男人都没有喊疼或皱眉,眼神从始至终都落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身上。
那种深邃痛苦,秦鸣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
心头的火焰越发的旺盛,蘸着深蓝色。
做了临时处理,就等着莫子轩将手术室准备好,秦鸣将大把大把染了血的棉球扔进垃圾桶里,语气沁冷,毫不顾忌他们几乎类似于上下级的关系。
“盛小姐,我知道您对少爷多有误会甚至有恨意,但我希望您能够明白轻重缓急,令兄对少爷的伤害原本是可以在媒体上公布全程通缉令的,但少爷全部都按捺了下来,看在的就是盛小姐的面子上,也还清盛小姐就算是再不悦,也不要折腾少爷的伤。”
盛怀暖好奇的挑挑眉:“你说,这是我哥弄得?”
“不然这里还有另外一个盛小姐,还有另外一个令兄?”
“怪不得玩的一手好三棱军刺,不过我哥为什么要刺杀祁睿锋啊,他有什么得罪我哥的地方吗?我哥可是不惹急不动刀的人。”
事到如此,盛怀暖还在护着盛秦棋。
秦鸣转眸,直接怒目而视:“盛先生和少爷之间的敌对,不是因为盛小姐而起的吗?”
盛怀暖鼓了鼓腮帮:“抱歉哈,她们说我失忆了,这十来年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
秦鸣微怔,看着那张依旧苍白的脸蛋,下意识看向祁睿峰。
而他则一直看着她,薄唇微抿,一张失血过多的脸面无表情的淡漠着。
看起来,既深情,又让人觉得讥讽。
“您失忆了?”
“对啊,需要给你看我的病例吗?”盛怀暖说风就是雨的,招手就想让慕酒甜帮她去拿病例本。
被秦鸣连忙阻止:“不用了,盛小姐。抱歉,我并不知道。”
“没关系。”盛怀暖无所谓的摆摆手,满脸兴趣:“你是祁睿锋身边的军医?”
看着秦鸣点头,她继续着:“刚刚你匆匆忙忙进来,我都没有看清楚你的脸。现在看来,你可比祁睿峰要好看多了,酒甜说我今年都二十五了,还没有对象,你给我个联系方式,我等到时候挑挑再联系你。”
简单干脆,连自己的目的都丝毫不加掩饰。
秦鸣没有理会。
可她却不肯放弃,笑眯眯着看起来甚至妩媚乖巧:“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的,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还是个军医,说不定到时候我生孩子都不需要别的医生了,直接让我老公帮忙接生,他还能体会下我帮他生儿育女的痛苦,一举好几得,真棒。”
“少爷……”
秦鸣下意识的喊,却看着祁睿峰磕了磕眸子,抬手粗鲁的捋了把头发,呼吸沉重下来:“怀暖。”
“叫我干什么?我是盛书画,我是给你说过了吗?”盛怀暖噘了噘嘴,哼唧着懒散:“没看见我在撩男人吗?”
转眸:“不准备给我个联系方式吗?酒甜说我很快就能够出院了。”
秦鸣无可奈何,想了想,故意将斯文劲儿抛去,金丝眼镜也给摘了下来,露出点血气来:“盛小姐,您一直喜欢的都是少爷,还麻烦您别拿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
眨了眨眼:“而且你们怎么都说我喜欢祁睿锋啊,他明明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打打杀杀满脸阴郁的好像谁欠他几千万似的,这样的男人我哥带我见得多了,就喜欢你这样斯斯文文的,到时候要是能够穿着白衬衫,一脸精英模样的在床上教育教育我就更好了。”
托着腮,满脸的痴迷,一双丹凤眸挑起来,带着点属于女孩的清净,也有着女人的娇媚,混合在一起,任由谁看了,都有一瞬间的心动。
“盛小姐……”
“你是不是顾忌祁睿峰?没关系,我到时候让祁爷爷把你掉到我身边来,我可喜欢你了。”
我可喜欢你了……
下颚紧绷,带着冷调的肃杀气息,眼镜早就不知道在刚刚的慌乱中掉到哪儿去了,无法遮掩的黑眸底隐隐泛着血色,让人陌生的心生战栗。
祁睿峰骨节攥紧,看着那张妩媚娇软的脸,还真是无辜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当年信誓旦旦站在自己面前说出的话,现在,同样说给了另外一个男人,用着几乎同样的面孔。
好,还真是好的很。
如果不是莫子轩及时赶回来,恐怕病房里的战争便会一触即发。
他进门就敏锐的感觉到几乎凝滞的空气,环视了圈:“手术室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进行手术,尼布尔医生说可以帮忙。”
看在盛怀暖的面子上。
“鬼老头?”盛怀暖却耳尖的挑眉:“他怎么在医院,他是我的主治医生吧,酒甜,你把他叫过来,我想要见他。”
“怀……书画。”
在盛怀暖不悦的眼神中,莫子轩临时改变称呼:“尼布尔医生要帮睿峰动手术,恐怕见不了你。”
“鬼老头和祁家又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他,而且不是有那个秦鸣吗?我看中的人,能力一定不会差。”扁了扁嘴:“要不,你把秦鸣留下也行,我正好能够和他联络联络……”感情。
“去把尼布尔医生叫来。”
低哑的嗓音,祁睿峰强撑着从床上起身,就连秦鸣的阻挠都不管不顾,眉目阴鸷的有着极大的忍耐:“我不需要他,秦鸣一个人足以。”
“可……”
“没听见我说什么吗?”
“小气鬼。”盛怀暖在一旁撇了撇嘴,落寞而不甘心,多朝这边睨了两眼,然后抓着慕酒甜不放手,小声的窃窃私语着:“小酒甜,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看的帅哥,要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介绍给我啊,我都二十五还没有谈恋爱,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眉骨跳动,祁睿峰觉得盛怀暖每个字都仿佛是在他心底最深处践踏着。
他身上的伤不能够随便移动,莫子轩找来了担架床,将他直接带走。
出病房前,还依旧能够听到盛怀暖漫不经心的笑:“怎么可能,娱乐圈大把的美男,不可能连个符合标准的都找不出来吧。”
慕酒甜对娱乐圈并不多关注,也只是曾经知道个宣洋的身材还不错,但也不知道为何,最近几乎都看不见他的影子了。
脑中他用嘴叼着衣角,慢慢抬脸温顺而蛊惑的姿态一闪而过,就算是她都有一刹那的心动:“宣洋知道吗?他还挺符合你的要求的,腹肌看起来不错,还又乖又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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