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睿锋?”咬着这三个字,盛怀暖突然仰脸笑,七分轻松三分张扬:“当然是耍一把,便尘归尘土归土。”
盯着那张明艳中夹杂着失血过多的惨白小脸,慕酒甜很清楚她是恨他的,却和当初的张扬无度的喜爱不同,这次的感情深埋于骨的不显山露水,甚至如果不是唐孟的出现,整个西城区都还不曾发觉她的变心。
大致能够将盛怀暖的计划猜的差不多,手指蜷缩了下,深呼吸,慕酒甜抬手扶着她重新躺下,还帮她盖上了被子:“你先休息吧,这些事情都给等你养好身子再说。”
“好。”
盛怀暖难得显现出来的乖巧,在慕酒甜转身的时候,她还伸手拉住她的衣角,丹凤眸眨着,张扬着虚弱的凉媚中还有着几分可怜巴巴:“你要去哪儿?”
四目相对,在那双专注的视线中,慕酒甜就算心底压制着再多的恼意,现下也都消散的干干净净。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了点衣角上的小手:“我去再帮你倒杯水。”晃了晃手中的水杯:“闭上眼,赶紧睡,我在这守着你。”
盛怀暖说到做到,一下午的时间里,祁睿锋几次想要带人强闯病房,却都被盛秦棋安排在门口的保镖和警卫员全都拦了回去。
这导致慕酒甜离开病房还没有几步,便被人强行拦下。
一道颀长的身影靠在电梯门口,骨节分明的指间明灭着香烟,金丝眼镜连抬都没有抬,单听脚步便出声:“酒甜。”
不过也是,这层楼就只有盛怀暖这一个VIP病房。
脚步戛然而止,慕酒甜冷眼睨着面前穿着在明亮的灯光中似乎沾染着已经干涸了的暗红色的血迹的黑衣黑裤的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让人不太能够看清楚眸底的色泽,嗓音透着冷硬而明显的忧来:“做个交易如何,二环的恒亿大厦二十一到三十四层,换你只需要告诉我……她怎么样了?”
“二十一到三十四层?”喃喃着重复着,慕酒甜侧脸,荡漾开来的笑容全然都是嘲弄:“十四层,市价超过十个亿,祁先生还真是财大气粗。”
没理会她的态度,青白烟雾中他抬眸:“她怎么样了?”
白捡的东西,自然不可能不要,更不要说慕酒甜已经察觉到在西城区没有人手的不方便之处,最近几天便一直在找重建公司的地址。
打着瞌睡,正好有人送来枕头。
脸上隐匿着笑意,嗓音温凉:“怀暖已经清醒,尼布尔医生也说了没有伤到要处,这段时间只需要细细的养着便能够恢复,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我陪了她一下午,她刚刚吃过晚餐又睡着了。”
慕酒甜说的很细,也的确是盛怀暖的情况,却全然没有说到祁睿锋想要听的痒处去。
脸色冷凝淡漠,狠狠的抽了口香烟,沙哑着:“盛伊人我已经安排好了,过不了三天便会定罪,其他的你可以问问她还想要什么。”
“好,我会的。”
抬脚刚准备走,便又听到身后有人唤她。
重新停下脚步,侧脸:“机不可失,我总归是要让你的十个亿听到满意的动静,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你知道我想要问什么。”
慕酒甜仰脸,温凉而随意的笑了笑:“怀暖她有和我提到你,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对于你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而且……”顿了顿:“你不是身边已经有戚小姐了吗?就算是今天为了护着盛伊人去了盛家老宅,又何必出这么高的价格打探怀暖的消息呢?”
今天,他去盛家老宅并不是为了盛伊人。
但有些话说不出口,祁睿锋便将香烟熄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透明的镜片将他不徐不疾的嗓音衬得越发淡漠:“我只想要得到我感兴趣的答案。”
“只可惜,我不喜欢为有妇之夫牵线。”
如果说因为这个导致到手的鸭子飞了,慕酒甜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四目相对,一漠然,一温凉,最终前者主动收回视线,十年如一日冷峻却也斯文的俊脸慢慢轻描淡写:“恩,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和戚一弦并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
“那戚小姐怀孕的事情……”
“她和别的男人的,怕戚家知道逼着她去打胎嫁人,所以和我谈了笔交易。”
她帮他主动试探盛怀暖的心思,他则在必要的时候给她庇护。
可谁知,试探的结果还没有出来,祁睿锋便先败下阵来。
想着盛怀暖的主意,慕酒甜垂了垂眸,假意泄了口气,嗅着空气中残留着的烟草气息:“罢了,怀暖对你的确还有那么少许的心思,只不过因着你们曾发生过的事情而心怀芥蒂罢了。如果你想要求得她的回心转意的话,我劝你还要从这方面下手才是。”
这话中七分假三分真,不外乎是慕酒甜为了盛怀暖今后铺路罢了。
但祁睿锋却不知道,峰回路转后柳暗花明,让他整个人激动到掌心发热,喉结滚动了下,素日里淡漠中难得多出几分低哑的笑和真心:“谢谢,恒亿大厦的使用权这两天我便让警卫员给你送过去。”
“不用,公平的利益交换罢了,下次见面我依旧不待见你。”
说完,按下电梯抬脚走进去的动作干脆利索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倒是祁睿锋,在再次尝试进入病房无果的情况下,心情愉悦,姿态半慵懒的靠在墙上,垂眸点了颗烟,在青白烟雾中拨通了某人的电话。
“有事?”
“你女人在三分钟前下去了,接到人了?”
顾少卿抬眸瞧了眼熙熙攘攘的医院门口进出的人群,颀长的身子靠在车身上,闲适中敛着肉眼可见的矜贵:“有事就说。”
收起打火机,祁睿锋一点都不介意他那点臭脾气,轻嗤:“不和你这样还没有追到女人的计较。”
“说的就好像你追到一样。”
“至少我女人对我余情未了。”就算是现在见不到又如何,只要有希望便好:“但慕酒甜可不一样,那女人没心没肺起来,就算是你跪在她跟前,她也能够无动于衷。”
“你怎么知道我留不住?”
祁睿锋在一片烟雾中低笑:“你要是留得住才活见鬼了,最多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她在偶遇你的时候喊你一声顾大少,她是陪着谁来的,你心中比我有数。等卡佩家族在西城区的事情结束后,她恐怕也就跟着回巴黎,哪还会多看你一眼?”
说白了,顾少卿不过就是慕酒甜在无聊时的调剂罢了。
生生的将顾少卿可以想要隐藏忽略的事情从心底最深处挖出来,隐晦而细密着的疼痛绵延不绝。
烦躁的想要抽根烟,可指尖在碰到烟盒时有倏然缩了回来。
慕酒甜向来不喜欢他身上有香烟味。
黑眸底淡然,在夕阳西下的映照下弥漫着说不出的意味:“她和亚尔曼没有婚姻之实。”
“恩,那就算他们没有结婚,却还有曾经怀上的那个孩子,具体是如何流产的我们不清楚,但唯一肯定的是那孩子是亚尔曼的,不是吗?”
顾少卿没有回应,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一瞬间攥紧手机,低声:“酒甜快出来了,我先挂了。”
等慕酒甜出来的时候,就看着金色阳光中,她穿着条浅米色的长裙,素白手指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举手投足之间有着几分温静。
眸底倒映出瞬间的迷离,顾少卿迎了上去,拥住娇躯,俯身亲了记:“盛怀暖晚上有人照顾吗?需不需要我安排人手?”
慕酒甜眼眸微含惊讶的睨了他一眼,这还是他第一次关切盛怀暖的情况。
摇头:“不用,秦棋已经安排好了。
“那就好。”
慕酒甜被顾少卿牵着,从做到副驾驶座上到看着玻璃外顾少卿绕过车头到她身边,短短几秒钟,她有些出神,直到他俯身过来帮自己系安全带,嗅着熟悉的古龙水味,兀自笑了下,开口也不知道藏着怎样的意味:“昨晚跟你回家的王小姐,你们相处的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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