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滦平城内,耶律淡雅全身仍旧止不住的颤抖。
想到刘轩的勇猛,也是想到自己这次兵败的后果,耶律淡雅打了个哆嗦。
“回去如何向父皇交代啊?”
他全身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
滦平城知县,叫李在华,此时的他,正一脸谄媚的陪在耶律淡雅的身边。
“秦王殿下,何故如此啊?不过是打了败仗,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李在华是个不管事的知县,滦平城在他的管辖之下,说不上盗贼横行,但也说不上风调雨顺。
只能说,中规中矩。
他一门心思地想着巴结权贵,所以,滦平县基本被几个豪门家族把持着,其中一个便是有着辽国皇室的外戚,萧家。
萧家是当今萧太后的娘家,而在滦平城的萧家,则是临潢府萧家的旁支。
不单单在滦平城一手遮天,更是在大定府也是说一不二。
就在这时,大门被一个青年推开。
他走了进去,看见李在华和耶律淡雅,嘴角含笑。
“表弟,别来无恙啊。”
而此时坐在椅子上的耶律淡雅看见来人,眼角抽了抽。
“谁让你来的?来看我笑话吗?”
耶律淡雅早就知道萧轻言会来挖苦自己,但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
萧轻言是太子一派,每年都会向耶律宗真进贡一大笔的财物,以供耶律宗真玩乐。
而且眼前这位萧轻言虽说是萧家旁系的嫡子,但深受本家看重,因为年纪轻轻,萧轻言已是二榜进士。
科举时代,谓考取举人的榜为乙榜,考取进士的榜为甲榜,进士名列两榜,故称。
辽时,士人经地方考试选拔后,赴京会考,经朝廷礼部试取录后,再由皇帝殿试以定名次。一甲授官六品,二甲正七品,三甲正八品。
而萧轻言是靠自己的本事考上的进士,若不是想留在滦平城,现在的他早就获授地方府推官、府同知、县令、县丞等官,再加上家族助力,怕是青云直上,在临潢府都有个一官半职。
奈何滦平萧家要给太子搞钱啊。
进屋之后的萧轻言自顾自地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看着耶律淡雅,淡淡地说道:“表弟,莫要紧张,为兄前来是来为弟出谋划策的。你可知耶律宗真和张俭为何突然被释放吗?”
听到萧轻言的话,耶律淡雅皱了皱眉。
他此前觉得是张俭谈判的结果,现在经过萧轻言的提醒,这其中好像有猫腻,但说不上来。
想到这,耶律淡雅坐直身体,静静地等着萧轻言的解释。
“表弟,若我是你的话,现在必须立马回都城,牢牢看住耶律宗真和张俭。”
“你的意思是?”
耶律淡雅从未想过自己的皇兄会有背叛大辽的一天,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不可能!耶律宗真虽说东宫之位不保,但也不可能出卖辽国。”
耶律淡雅不是蠢人,萧轻言的意思他懂,但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直呼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若是其他人谈判之后,接回的耶律宗真,可能不会背叛我大辽,但张俭是何人?虽是辽臣,但身是汉人。再加上宋辽战争,辽国两次大败,耶律宗真太子之位不保,你觉得他会想成为一个亡国之君吗?”
萧轻言双手插兜,仿佛再无敌手,傲然说道。
“萧轻言,你莫要危言耸听,什么亡国之君!你这是大逆不道!”
耶律淡雅现在冷静下来后,确实觉得此事另有乾坤,但听到萧轻言说辽国要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就要教训萧轻言。
“秦王殿下,莫要伤了和气。”
此事,李在华出手阻止,拦在两人之间。
这两人,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若是在滦平城县衙内,任何一个人受伤了,后果都不是他能承担的。
李在华赔笑着安慰耶律淡雅。
萧轻言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此时,耶律宗真怕是已经开始策反那些汉人辽臣,表弟若是不信,回都城后让人调查一番即可。”
对萧轻言而言,辽国时否灭国,他完全不关心。
之前他为了太子,卑躬屈膝,放弃大好前程,作一个商人,本就一腔孤愤,而且又是萧家旁支,这样的身份就代表着,他完全不可能做到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就算张俭能坐,他一个外戚,还是旁支,也不可能坐。
外戚,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被打压的。
现在萧太后去世没几年,朝堂之上也有萧家之人,还能保全萧家,但再过几年呢?谁都不知道萧家会是什么结果。
萧轻言之所以要提醒耶律淡雅,不是为了攀附耶律淡雅,而是为了加剧辽国皇室内部的矛盾。
以耶律淡雅的性格,不可能现在就告发耶律宗真,定是为了太子之位,谋定而后动。
再者说,两人谁胜谁负,对他而言,完全不关心。
耶律淡雅看着云淡风轻的萧轻言,久久不能言语。
自己的皇兄,真的为了保全自己,出卖辽国吗?他不敢相信。
想到这,他对着萧轻言问道:“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萧轻言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话语。
“当然是为了平步青云,耶律宗真既然敢通敌叛国,那我萧轻言定不能再辅佐于他,现在,只有亲王殿下才是明宗圣主的选择。”
说着,他站起身,朝着耶律淡雅抱拳行礼。
感受到萧轻言的真诚,耶律淡雅虽然怀疑对方的用意,但有人支持自己,那也是好事,早就将之前萧轻言的亡国言论忘得一干二净,立马走到萧轻言面前,将他双手扶起。
“表哥莫行大礼,你我之间,关系虽远,但兄弟情分仍在。”
扶起萧轻言之后,他接着问道:“那我接下来如何行事?”
他早就听过萧轻言的大名,虽有小诸葛之称,但一直被耶律宗真压着,现在转投自己,自己定要好好利用。
萧轻言淡淡一笑,看来自己这位远房表哥也不是什么聪明人啊。
“亲王殿下只要回到都城,收集耶律宗真和张俭策反大臣的证据,但莫要用投敌叛国的罪名,就以结党营私,聚众谋乱即可。这叛国,你拿父皇怕是万万不会相信的,只会以为你为了争储,无中生有。”
听到萧轻言的话,耶律淡雅心中陡然一惊。
好一个小诸葛啊。
原本自己确实想直接收集证据,然后告耶律宗真一个通敌叛国,但证据也只有结党营私之嫌,万定不了罪,萧轻言的心思果然细致。
想到这,耶律淡雅完全信任了萧轻言,直言道:“多谢表哥,我这就回都城,成事后,丁不忘表哥相助之情。”
说着,两人告别,急匆匆地带领着残兵剩将,启程回都城。
看着远去的背影,萧轻言锤了一个口哨。
立马在不远处,下人抬来一箱银锭。
“多谢李知县通报了。”
原来耶律淡雅来到滦平城,第一时间,李在华就派人通报了萧轻言。
而这萧轻言居然早就预测到了耶律淡雅兵败,而且会逃往滦平城。
李在华只觉得萧轻言是转投耶律淡雅,但其中真正的目的根本不知道,只是美滋滋地让人接下了那箱银子。
“为萧公子办事,是在下的福分。”
萧轻言听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县衙。
呵呵,皇室越乱越好,也不知道那刘轩是何许人也,真想见见啊,不过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了。
想到这,萧轻言朝着南边看了看,平淡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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