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赵祯想要继续发问时,没成想范小郎仿佛等了一般扑向刘天赐。
吓得刘天赐挪动着膝盖疯狂往后退。
“还我妹妹!还我妹妹!”
“救命啊!救我我啊!”
看着范小郎睚眦欲裂,双眼通红的样子,手上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柄长满了铁锈的小刀,冲向了刘天赐。
此时的刘天赐已经退到了柱子边上,一时间,没有了退路,眼神之中充满了惊恐,以为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了。
“别过来啊,你别过来啊!”
毕竟刘天赐是郡王,那群黑旗军果断出手,从范小郎的手中救下了刘天赐。
“别拦着我!我要杀了他!”
范小郎的双手被黑旗军死死从后捆住,但他的双脚正朝着刘天赐疯狂的踢踹。
正好被踢中了面门。
刘天赐的鼻腔中瞬间流出一股热流。
他吃痛捂住自己的鼻子,等张开手看的时候,发现手中全是鲜血,当即惊恐地指着范小郎大声地说道:“砍了他,快砍了他!”
“放肆!”
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就连在登闻鼓院外的百姓都能清楚地听到这一声音。
“范小郎,你可知谋害当朝郡王,朝廷命官,是何等的罪行!”
赵祯无奈地出言提醒,想要让范小郎清醒过来。
可自从看到刘天赐之后便仿佛入了疯魔的范小郎,扭过头,看向赵祯,声音就像尖刀摩擦地面的声音。
嘶哑而又锐利。
“陛下!那可是三十多条人命啊,我的妹妹现在也生死不知。”
转瞬又指着刘天赐说道:“就是因为这畜生!”
听到范小郎的话,赵祯无言以对。
虽然宋朝有八议之说,但刘天赐并无功绩,所以自然用不到这八议。
如是刘天赐罪名成立,自然是不可能免罪的。
“小哥,请先冷静,若是你当堂杀了刘天赐,你便再也看不到真相大白的那天了。”
赵祯只能慢慢劝道。
还好,范小郎理智还在,面对叫自己小哥的官家,自然不敢再驳了官家的面子,只能一下子软倒在地。
“请陛下作主。”
见到范小郎总算冷静了下来,赵祯转向刘天赐,刚想说话,可没想到,这刘天赐居然又开始闹妖。
“陛下!本王身为郡王,被如此草民当堂殴打,那是打皇家的脸面,不得不罚啊陛下!”
说话的而同时,还眯着双眼,一脸戏谑地看着范小郎。
眼神中仿佛在说:“你妹妹就是本王抓的,你能拿本王怎么样?”
不断地挑衅着范小郎。
他能肯定的是,只要范小郎敢再次暴起谋害他的话,必死无疑,那么此次案件也就能拖上几日。
到时候自己有的是办法。
结果范小郎在被赵祯安慰后,不再暴躁,而是继续低着头,跪倒在地。
见自己的如意算盘打空,刘天赐也不恼,一改刚才的怯懦,而是起身对着赵祯拱手说道:“陛下,自先帝设立这登闻鼓院开始,虽然没有立下原则,但刑罚当中提过,凡是民高官者,必先受笞刑二十仗。”
听到刘天赐的话,赵祯一脸正色地对着顾阳秀问道:“登闻鼓院可有特例?”
顾阳秀自然心中对那范家村的村民感到惋惜,可却是如刘天赐所言,登闻鼓院并没有特列,依旧沿用各府衙门的制度,如此行事。
只能对着赵祯拱手回道:“陛下,并无特例。”
赵祯扭头看着范小郎,语气中透露着无奈,问道:“范小郎,你可想继续状告,但要先行受那笞仗。”
没有丝毫的犹豫,范小郎对着赵祯一拜,言之确定地回道:“草民愿受。”
这足以见得范小郎想要让刘天赐为此事负责之心的笃定。
赵祯也没有办法,这是法度,必须遵守。
“那好,来人,将范小郎带至堂外,笞仗二十下。”
领命的人并不是黑旗军,二十登闻鼓院原本的吏官。
他们抬着一个木架,来到堂外,摆在正中心,此处已然是能被外头的百姓清晰地看见。
“”果然还是要受那笞刑啊。
“是啊,也不知道这位苦主是否受得了。”
“定然是能的。”
“对,这笞刑是臀仗,而非脊仗,所以还是能承受的。”
百姓们议论纷纷。
而那范小郎已然被带到了木架上。
“小郎!”
此时剩下的范家村村民皆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范小郎。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诉讼代表居然要受杖刑,纷纷想要为范小郎顶着,可是都被吏官给赶了下去。
范小郎刚趴在木架上,就感受到自己的背受到了猛烈地击打,嘴中一甜,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这才是第一下啊!
“啪啪啪”的声音在堂外响起,但很快就有人感觉到了不对。
“这吏官为什么打小哥的脊部啊!”
“不对!不对劲!”
“要不然并不是越级告官的笞刑,而是冲撞了贵人?”
“这脊仗二十是能打死人的,就算冲撞了贵人怎会如此重刑?定然是不对的。”
范家村的村民听到了都城百姓的话,也是反应了过来。
抬头看去,发现此时范小郎受了五下脊仗,早已昏迷了过去。
“大人!大人!这是脊仗啊!不是臀仗!”
外头的百姓也跟着呐喊了起来。
“这是脊仗啊!”
听到外头如此吵闹,赵祯眼睛一眯,但很快就听到了外头喊的话,连忙带着顾阳秀跑出了大堂。
见到范小郎背部全是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该死!”
赵祯拔出黑旗军的佩刀,清爽的两刀,直接砍在了那两名负责行刑的吏官。
这一场景都被刘轩看在了眼里,他不禁摇了摇头。
还是太年轻啊。
同样,此时跪在大堂上,回头往外看的刘天赐,同样如此想到,嘴角不禁扬了扬。
赵祯刚下手就有些后悔了,这般明目张胆,敢在自己眼皮底下暗度陈仓的人,全数杀了,还怎么调查。
他叹了一口气。
实在是被气得不清了。
但他还是得给出个解释。
“两人贪赃枉法,居然在吾面前公然改变行刑方式,罪同欺君,改杀。”
此话一出,百姓们纷纷鼓掌。
“好!”
“确实改杀!这样的狗官,留着作甚!”
...
可现在范小郎已经昏迷,继续医馆救治,可剩下的范家村村民皆是目不识丁之辈,这堂审还怎么进行下去啊。
这正和刘天赐的意。
赵祯无法,只能命人先叫来医馆,好好瞧瞧范小郎的伤势。
还在不严重 。
他一句回到大堂,敲响了惊堂木。
“苦主昏迷,范家村其余人等无法担任诉主,容后再审,张茂则,吩咐下去,命黑旗军保护好范家村村民的安全,负责好他们的饮食起居。刘天赐。”
赵祯看向了始终低着头,跪在地上的刘天赐,接着说道:“你就待在家中,哪也别去,保证随叫随到,明白了吗?!”
他最后实在忍不住,最后冷哼了一声,说了句。
“退堂!”
再看着刘天赐,赵祯怕又要意气用事了。
又是一敲惊堂木,赵祯起身朝着后堂走去,随便将顾阳秀也一同叫了过去。
那两名吏官的事情,明面上是结束了。
但聪明人都知道,两人背后定然是有人指使才敢如此,只能将顾阳秀喊过来,先调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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