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亚斯男爵也不太相信已经成为匪巢的阿尔斯堡居然没有多少金银财物,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在四处翻找山匪们可能藏匿的财物,并且将幸存的山匪们一个个进行审讯逼问金银财物的下落,但是直到生生打死两个山匪也没能听到一句想要的答案,安塔亚斯男爵只得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
经过清点,堡中搜出来的金银财货折算下来还不到一万两千芬尼,不过金银钱财不多但是物资却不少,堡中存有粮食万五千磅,各色杂马八匹,耕牛六头,猪羊三十几只,武器盔甲七十余件,此外还有一批劫掠而来的天鹅绒、瓷器、茶叶、香料和麻布等未及消耗的贵重货物。
晚上,安塔亚斯男爵在领主木屋中与几支队伍的首领召开军议,木屋长桌前围坐了一圈首领,作为主攻力量的亚特和内府骑士德鲁伊也在列。
安塔亚斯男爵坐在上首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道:“结果大家都知道了,经过几个山匪小头目的确认,阿尔斯堡中确实只剩下这些金银钱财,据说山匪们多年来劫掠的财货都被匪首用来招募兵马、购买武器物资了,他们打算长期坚守在阿尔斯堡,堡中钱财不多但是物资却还是不少,现在召集你们就是要商议一下如何分配这些缴获。”
听见男爵要商定分配战获事宜,几个先前为私分财货而大打出手的骑士又开始闹腾起来,克洛伊爵士率先发言,他站了起来,举起了被擂木砸伤的左臂说道:“大人,这次登城作战中,我们最先登上堡墙,杀死杀伤五个山匪,而且我们损失也是很大,我有三个农兵战死,手下一个扈从被滚开粪水烫伤基本没救了,这战获分配时理应多给我一份。”
一讲到分配战获,平日一向谦逊的德鲁伊骑士也激动了,“若是讲战损,我们守城卫士率先发动猛攻,在攻城和堡门战中战死了三个士兵,重伤了四个,还有好些个轻伤,我们应当分大部吧?”
几个骑士见势立马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说自己出兵多损耗大,有的说自己杀敌多战功高。
“大鼻子,你TM还好意思说杀敌最多?你杀的都是什么敌?都TM是已经投降的山匪喽啰~”
“那也比你这个躲在木梯下不敢往上冲的胆小鬼要强……”
几人越说越激动,险些拍桌子摔板凳打起来。
安塔亚斯男爵气得眼冒怒火,从座位上腾起,拔出长剑“啪”的一下拍在木桌上,喝道:“都给我安静!打仗时推三阻四,分钱时饿狗争屎。”
众人稍微安静,安塔亚斯男爵落座,呼匀了气息,看着坐在末尾的亚特说道:“巡境官亚特,你是这次收复阿尔斯的首功,你觉得该怎么分?”
屋中几人都齐齐看向亚特。
亚特整了整衣甲,看了一眼众人道:“各位勋爵大人,这次能攻下阿尔斯堡离不开各位大人的英雄善战,更离不开男爵大人的调度指挥。但是各位也都见识到了阿尔斯堡的坚固和山匪们的顽抗,若是没有巡境队士兵偷袭堡门,就算搭上所有士兵的性命也不一定能拿下,我们巡境队参与偷袭的士兵为了能让各位尽早攻入堡内,当场战死两人,剩下的人人带伤,还有几个不知道能不能救活,而且,男爵大人之前就答应过我拿出四分之一的缴获作为我助剿的军费……”
在场有六支队伍的首领,而亚特一人就想要拿走四分之一的缴获,众人当然不会答应,于是又是一阵争执…
直到深夜,经过安塔亚斯男爵软硬兼施左右调解,最终确定了按军功为主兼顾考虑出兵人数和战损人数的分配标准。根据这个标准,亚特可以分到接近六分之一的缴获,他自己也在成为众人焦点的钱财马匹盔甲上做出了让步,少要些钱财马匹盔甲,但是多争取了一些粮食、牲口和其它物资。
亚特的巡境队最终分到了一千二百芬尼的钱财,六千磅粮食,两匹杂马,一头耕牛、三辆马车和十五匹亚麻布以及几袋香料、食盐;缴获武器中的盔甲好剑和强弓箭矢自然是争不过那些骑士老爷,但是亚特以巡境队武器战损过大无处补给为由头向安塔亚斯男爵索要了两套破损的皮甲、七支短矛、四柄短剑和一件棉甲、一批被服军靴裎带等零碎军资,另外那些损坏严重的武器也被亚特派人捡了回去。
战获分配的事情基本达成了一致意见,众人也离开木屋各自回到堡内外的营地中休息。
见众人离去,亚特走到安塔亚斯男爵身边俯身问道:“大人,您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俘获的山匪?”?
?安塔亚斯男爵端起桌上的木杯喝了一口,说道:“还能怎么办?把那些家伙全部拖回安德马特堡杀了,借此震慑一下领地周边不安分的家伙。”
亚特道:“大人,反正您抓回去也是杀了,不如把那些俘获的山匪交给我怎么样?”
“交给你?你要那些被魔鬼侵占了灵魂的杂种做什么?”
“蒂涅茨的彼埃尔大人曾答应我可以用山匪流寇的人头去他那儿换钱,不过您得写一封信证明他们是攻占阿尔斯的群匪,而且我也需要农奴……”
“你可以拿去换钱?”
“对,我可以。”
安塔亚斯思索片刻,点头答应了。
于是,阿尔斯堡中被俘虏的山匪除了一个重伤不治死去的外,其余的全部交给了亚特处理。
第二日,处理完物资领取和伤兵安置救护的亚特带着几个士兵来到了关押俘虏的牲口棚中,从看押的守城卫士手中接管了俘虏。
“罗恩,把村民们带上来。”罗恩领命将四五个幸存的阿尔斯堡原住村民带到了牲口棚前。
亚特站在村民们前面,大声说道:“各位不用怕,现在这些恶魔已经被我们打败了,今天请你们来就是要指认出他们中的大小头目或是那些欺压良善、为恶多端的悍匪。指出一个悍匪奖励一芬尼、头目两芬尼......”
村民们交头接耳地议论了一会儿,纷纷上前指认。
经过一轮仔细甄别,二十名山匪中有四人是被匪首逼迫加入群匪的阿尔斯堡村民,有十一人是匪首刚刚从周边四处裹挟来的流民和破产农夫,他们大都没有做下太过邪恶的事;剩下的人中有两个小头目和三个老悍匪,他们是攻占掠夺阿尔斯的祸首。
亚特将俘虏的山匪全部押到了堡外的一块空地上,让巡境队里留在堡外掩护登城而没有亲身经历战阵厮杀的士兵们当着所有俘虏的面将那五个头目和悍匪斩首,借此锻炼士兵们的胆气,同时也能震慑留下来的俘虏。
行刑的时候正值中午,阿尔斯堡外一处空地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士兵和农民。亚特站在空地前披甲挎剑,身后站着代表安塔亚斯男爵前来监斩的德鲁伊骑士。巡境队小队长卡扎克负责这次行刑,他指挥十来个士兵将罩头堵嘴五花大绑的山匪头目和悍匪拖到空地中央,并强令剩下的十五个山匪在士兵的看管下一旁观刑。
杰森就是被选中行刑的五个士兵之一。他站在一个被捆绑住手脚瘫在地上的悍匪身旁,手中握着一柄阔刃剑,眼前的这个悍匪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胯下飘出阵阵屎尿恶臭。
准确来讲杰森和参与行刑的其他几个士兵是不同的,他参加过温斯顿庄园战斗并斩杀过一个敌人,虽然是那个家伙主动撞到他的短矛上被刺死的。
攻城时杰森是痛恨这些山匪的,这些魔鬼让很多的兄弟战死在堡外,甚至包括两个巡境队中日夜相处的同铺兄弟。战时的杀意和狠劲随着战斗的结束也就慢慢的消落下去,现在看着瘫在面前瑟瑟发抖的悍匪,他又有些不忍心。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其他几个行刑的士兵,他们握剑持斧的手也都有些颤抖。
不待杰森多想,巡境官亚特的声音已经响起,“我,勃艮第伯国南境巡境官亚特?伍德?威尔斯,代表勃艮第伯国蒂涅茨东南边境守牧者、勃艮第伯国男爵、猎鹰家族的安塔亚斯·柏尔格大人宣布你们的罪孽,并代表上帝赐予你们最后的裁决。”
说罢朝组织行刑的卡扎克点了点头。
“准备,举剑!”卡扎克的声音响起。
杰森握紧了手中的阔刃剑,慢慢往上举。这时瘫软在地的悍匪嘴里已经发出惊恐呜咽声。
“瞄准脖子。”卡扎克的命令继续响起。
杰森高举的手抖得很厉害,他不得不用左手紧握右手好让自己停止颤抖。
“砍!”
杰森瞅准了悍匪的脑袋,紧咬牙关狠狠地一剑劈了下去,手中只觉一顿,阔刃剑竟卡在悍匪的颈骨中而头颅并没有被斩断,尚未断气的悍匪在地上伸腿蹬脚挣扎,痛苦得身形扭曲变形。
一击不成的杰森已经慌了神,吓得丢下手中的武器连连后退。
小队长卡扎克的咆哮声响起,他看见行刑的五个士兵中竟然有三个没能一剑毙命,对行刑的士兵吼道:“一群杂种,都给我回去补剑,杀不死悍匪我就打死你们。”
等候在一旁的各组队长官们也走出了队伍,将退缩的士兵踢了回去,拔出腰间剑斧扔给他们,直到逼着行刑士兵们一剑一斧地将地上悍匪捅死或砍成肉泥......
空地周边原本打算看热闹的友军士兵和农夫中有很多人都是在昨日战斗中经历过对阵厮杀见识过死人的,但他们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瞠目结舌。这些自称巡境队的狠家伙给在场的所有人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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