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点点头,径直来到了沂王赵?面前,两个侍从牢牢抓住了赵?的两条胳膊,将他反拧着摁跪在了雪地里。
赵桓缓缓拔出长剑,对两个侍卫说道:“放开他。”
侍卫放开双手,随即退了开去。
赵?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子刚刚站立起来,赵桓手起剑落,寒光一闪,一剑便将沂王的脖子砍成了两截。
斗大的头颅在空中飞舞着,翻了几个滚落在了几步远的雪地上,又滚了几下才停住,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还沾上了雪花,似乎难以置信赵桓真的把他杀了。
失去了头颅的尸体重重的摔在雪地中,鲜血从断了的脖子不断的涌出,很快便染红了一大片的积雪。
赵桓手一抖,龙源剑上粘附的血滴四下飞散,那柄剑重新变得寒光森森,再无一滴血粘附。
他手挽了个剑花,将长剑插入剑鞘。对孟忠厚说道:
“把赵?的人头挂在皇城前面御街的旗杆上,以儆效尤。”
连孟忠厚都暗自吐了吐舌头,这皇帝还真够狠的,杀了自己的亲兄弟,还要枭首示众,这位可是堂堂的王爷,就这么宰了?还把人头挂到御街上。
不过他也明白皇帝的良苦用心,这是必须要树立自己的威信。
正因为之前的皇帝太软弱了,难以服众,也难以率领京城百姓和军民抗击金军,他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要让自己的威严迅速的树立起来。
而现在他杀了抗旨不遵的亲兄弟,堂堂的王爷,这一次只怕京城上下没有谁再敢把他的圣旨不当一回事了。
由此一来才能做到令行禁止,才能朝野上下一条心,也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能量击败金军。
孟忠厚叫了几个人把沂王的人头提着找了个木笼子装了。还找了块木牌插在笼子上面,写了“抗旨不遵,赵?伏诛”几个字插在木笼之上,挂在了皇城外御街旗杆处。
这御街可是京城最为繁华的大街,一听说王爷被皇帝给砍了头,因为抗旨不遵,很多人都是惊讶得下巴都掉了,跑来御街皇宫门口围观,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的。
睿思殿广场上。
皇帝赵桓扫了一眼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的王爷们,淡淡道:“照这个样子来杀人,干脆利落,还有谁没动手杀人的?朕再给最后一盏茶的时间,还没有杀人的尽快动手。
一盏茶之后,他们的人头没有落地,你们的人头就要落地!不行就走着瞧。”
剩下的几个王爷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之前他们也心存侥幸,如果真的赖皮,皇帝未必真的会杀他们,大不了把他们打一顿,甚至于褫夺他们的王爷的爵位,总不会杀他们。
可是刚才发生的一切终于让他们相信皇帝没有开玩笑,皇帝真的会杀人,即便他们他亲兄弟也一样会杀,皇帝真的不是说说玩的。
于是乎,还没杀人的几个王爷把心一狠,把牙一咬,各自朝着面前的死囚冲了过去,闭上眼睛提起刀一阵乱砍,嚎叫着,终于把他们各自面前的死囚给砍死了。
杀了人,有两个当场跪在地上狂呕起来,还有的则呆若木鸡的站在那失魂落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赵桓眼见所有的王爷都动手至少杀了一个人,这才满意说道:“还剩下十几个,你们要愿意杀人练练胆的,就继续,朕在这看着,把他们全都杀掉。”
最后这一句话顿时让那几位王爷都明白官家这是在考验他们。
于是以莘王赵植带头,信王、景王、济王等几位最勇敢的再次提起了屠刀,扑向那些死囚,一阵乱刀,全都杀掉了。
赵桓满意的点了点头:“第一关你们过了,接下来你们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把刚才的檄文每人抄十份拿去京城各处粘贴。包括兵营之中也要粘贴。
你们要为百姓解说檄文的内容,号召大家起来抗击金寇,保卫大宋江山,你们要各自负责一片区域,由莘王你来给他们分配一下。
身边护卫的亲兵不许超过三个,你们是去宣扬抗金的,而不是在百姓面前耀武扬威的,记住这一点,朕的人会在暗中看着你们,谁做的好谁做不好,朕都会知道,去吧。”
这十几个王爷急忙躬身答应,包括帝姬赵金奴也跟着去了。
赵桓带着孟忠厚和一队侍卫径直来到了延福宫。
延福宫里。
身穿广袖宽袍颇有魏晋遗风的郓王赵楷正在凝神画着一只丹顶鹤。
丹顶鹤立在一片太湖石之旁,伸长脖颈,似乎正在引亢高歌,那太湖石旁边还有一盆竹子。
郓王正在勾勒丹顶鹤头上的那一抹艳红,他突然想到了鲜血,不由手一抖,使得红晕稍稍越了一点界限之外,那丹顶鹤的头顶便好像长了一个小红包似的。
一旁的太上皇,也就是后来谥号宋徽宗的赵佶,垂手而立看着。
他头戴一顶镶嵌着玛瑙、翡翠的淡紫色金玉小冠,上身淡橙色斜领衣,衣领上有精致的绣花。外穿一件灰青色长褙子,下身同色内裙。衣着很是随意,俨然以为家居文人,但从衣着,看不出他曾经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他自从禅位给儿子赵桓,又在童贯等人唆使下跟皇帝赵桓争夺皇权引起赵桓忌惮并在他进京将他软禁之后,衣着就很注意了,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文人墨客打扮,生怕皇帝多心。
看见三儿子赵楷绘画竟然出了这样的低级错误,太上皇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楷儿,你似乎注意力不怎么集中,怎么手在抖呀?有什么害怕的?”
一旁的内侍王若冲陪笑解释:“想必是之前景王爷和邵成章过来传达官家的圣旨,让到睿思殿听旨的事情,让郓王还牵挂着呢。”
赵佶哼了一声,宽大的袍袖抖了抖,说道:“有什么可担心的?本道君已经亲自替楷儿请假了,难不成官家连本道君的面子都不给吗?”
王若冲忙赔笑说道:“那是,只是听说官家从昨日以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说是被太祖皇帝冥冥之中当头棒喝,让他不许将江山拱手相让,要他励精图治抗击金军。
所以官家亲自披挂太祖皇帝黄金甲,手持龙渊剑,领军冲上城楼与金军厮杀,这才击退了金军。
随后又杀了舅舅王宗濋,还杀了大臣李邺,砍了之前的都都知秦克诚一双手和割了他的舌头,下手十分很辣,因此难怪郓王有些害怕了,换成臣也是怕的要死。”
郓王赵楷感激的瞧了一眼内侍王若冲。
他刚才的确是由丹顶鹤额头上的那一抹鲜红想到了鲜血,又想到了之前那性格懦弱生性多疑的哥哥赵桓突然之间大杀四方,连亲舅舅都杀了。
而刚才通知他去睿思殿听旨,他又没有去,虽然是父亲太上皇亲自替他请假,但他还是感到莫名其妙的害怕,这才手抖了一下,弄花了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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