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让周煜误以为那是他的孩子,那你跟周煜相处的时候,知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让你的孩子成为私生子,在别人的排挤中长大?”
“那又怎样。”
唐念脸上毫无表情,“周煜本就是个风流成性的男人,就算没有我,他也会有很多女人。我从来没指望过他会对我有真感情,我只想让俊辰有个好出身,就算是私生子,暂时受点委屈也没关系,早晚周家的一切都会是他的。”
夏宁雪咬牙切齿地说,“所以你们就对周禄寒,还有他的母亲下手?”
“那也是周煜逼我的!”她大声喊道,“是周煜先不守信用,他根本没想过要提拔俊辰,他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
唐念所有的优雅、得体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心的怨恨,“我错信了他,他不顾念我默默忍受、不要名分跟了他十年的情分,甚至还想把俊辰送走,我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所以她才会收买家庭医生对梅娴下手,给周禄寒注射失败的基因病毒,她还要挑拨离间,破坏父子俩的关系。
她要周煜痛不欲生,后悔一辈子!
夏宁雪眼神冰冷,轻蔑地笑了笑,“你把这些都告诉我,那唐俊辰的命,就没必要留着了。”
她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夏小姐,我说过,我不怕死。既然我选择在这个地方见你,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夏宁雪隐隐感觉到不对劲,这时,墙上的报警器突然响起,三道闸门同时降下,堵住了出口。
“嗞嗞”的声音响起,大量密集的白色毒雾被释放出来。
夏宁雪意识到那是什么,连忙捂住口鼻,“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她竟然释放毒气,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跟她一起死!
毒雾随着空气流动,变得越来越浓,就算捂住口鼻也无济于事。
唐念站在毒雾中,眼睛里失去了光彩,“反正,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为了俊辰,我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我的命。”
夏宁雪四处寻找通风口,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唐念跪倒在地,咳出一口鲜血,看到夏宁雪在找通风口,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别白费力气了,你找不到的。”
夏宁雪扶着桌沿,鼻血从鼻腔流到掌心,“就算找不到,我也不可能死在这里。”
白雾弥漫了整个实验室,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意识开始模糊,呼吸困难。
空气越来越稀薄,她沿着桌角滑坐在地上,鼻血不停地流。
她摘下胸针,用针刺入手臂让自己保持清醒。
慕言他们应该听到报警器了吧,现在只能指望他们了。
来的时候,她也把地图给了慕言,他们一定会发现密室的,一定会……
就在她出现耳鸣,意识混乱,身体倒下的那一刻,有人抱住了她。
朦胧的视线中,是一张戴着防毒面具的脸,里面是她熟悉的眉眼。
他在叫她,“宁雪!”
夏宁雪努力睁开眼,笑着靠在他怀里,“周禄寒……”
她的手一松,滑落在地。
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周禄寒急得眼睛都红了,把防毒面具摘下来,戴到她脸上,“宁雪,别睡,我这就把你带出去!”
他抱起她,迅速冲出了那片毒雾。
消防员们正在外面焦急地寻找通风开关,努力将毒气驱散。
慕言他们看到周禄寒竟然把防毒面具给了夏宁雪,自己就这么冲了出来,都惊得目瞪口呆。
他身边的保镖见状,脸色骤变,“先生,您这是不要命了吗?”
周禄寒没空搭理他们,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大声吼道,“救护车怎么还没到!”
慕言赶紧回应,“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救护车很快就停在了医院门口,周禄寒小心翼翼地将夏宁雪交给了医护人员。
这时,一滴鲜血从他的鼻腔里滑落。
周禄寒慌忙捂住口鼻,结果还是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殷红的血液从他的指缝间渗出。
保镖们纷纷围了上来,“先生,您没事吧?”
夏宁雪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重点隔离舱里接受治疗。
“丫头,你终于醒了。”
夏宁雪惊讶地看向站在一旁翻阅资料,穿着防护服的男人,“师父?”
男人转过身来,摘下了口罩,果然是朱雀。
朱雀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终于恢复正常了。”
他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资料,“你这三天体温一直反复无常,高烧低烧不断,还一直流鼻血,我都担心你挺不过来了。”
夏宁雪一愣,“我这是……感染病毒了吗?”
“不然呢?”
朱雀哼了一声,“我看你这丫头就是不要命了。”
夏宁雪没有说话。
唐念释放出的那股毒气,原来是一种病毒,看来她是早有预谋的。
怪自己一时大意,没有防备。
她知道唐念想要结束一切,但她万万没想到,唐念竟然想要跟她同归于尽。
“那唐念她……”
“没救了。”
夏宁雪的眸子动了动,唐念为了帮唐俊辰扫清一切障碍,已经一心求死了。在释放病毒的时候,她吸入了过量的病毒,能活下来才怪呢。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那周禄寒呢?”
朱雀微微一顿,皱起了眉头,“什么周禄寒?”
夏宁雪愣住了,难道自己真的是出现幻觉了吗?
可那双眼睛,那张脸,她不可能认错的。
“好了,你才刚恢复,先好好休息吧。”朱雀把资料放下,让她躺回去,就像小时候照顾生病的她那样,坐在床边陪着她。
夏宁雪凝视着他,苍白地笑了笑,“原来师父真的不老。”
他帮她掖了掖被子,“瞧你这话说的。”
“可师父骗了我。”
她闭上了眼睛,“我还以为师父真的离开了,哪天老死在外面,我都见不到最后一面,不能替您送终呢。”
朱雀啐了一口,“呸呸呸,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
夏宁雪又笑了,“那我现在是该叫您师父,还是叫您舅舅呢?”
朱雀一愣,知道已经瞒不下去了,“随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那还是叫师父吧。”夏宁雪虚弱地笑了笑,“因为叫舅舅有点拗口,还显得陌生。”
她已经习惯了叫师父,在她的生命里,师父就是她的家人,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得知他原来就是自己的舅舅,她其实非常开心,至少证明了,除了孩子和周禄寒之外,师父是她仅剩下的家人了。
朱雀故作生气地说,“废话真多,赶紧给我好好休息,少惹麻烦。”
夏宁雪才刚刚恢复,也确实很疲倦,很快就又睡着了。
朱雀从隔离舱离开,来到了另一间隔离舱。
周禄寒坐在床上,医生正在替他抽血检验。
等抽完血,医生离开后,他才抬起眼皮看向走进来的朱雀,“她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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