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人,怎么能瞒着着朕,做出这种事!糊涂啊!你们知不知道,得罪了咒术师,别说你们了,连朕也活不下去……”
喋喋不休地指责着自己的臣子,令和天皇在皇居之内反复地踱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的苦闷与焦躁。
作为不得志的二儿子,他的登台,完全是依赖于咒术师的鼎力支持与父亲留下来的遗诏。
麾下的大臣,无不是在他登台之后,才临时登台投靠的臣子,更有甚者,是临时从他大哥明仁那里跳反过来的。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还是只能选择原谅他们,接纳他们,甚至还要奖赏其中的部分,作为识时务者的嘉奖。
可他的内心是极度不甘心的,为什么,这些家伙,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毫无顾忌地跳反到他这里,他还必须许以高位?
凭什么?他就想知道,凭、什、么!
所有人都是那副样子,仿佛一直都是这样,从来如此的样子。
这简直是烂透了!
才二十几岁,在政坛之中,算得上是婴儿的明仁,还没有失去作为年轻人的气魄,他同样想要改变这一切,改变国家颓废,社会陷入萎靡的现状。
凭什么,那些家伙,就能占据高位,什么也不用做,犯了错只要做出鞠躬,做出土下座,说一声“红豆泥私密马赛”,就可以被世俗所原谅,被政坛所再次接纳?
当年,明仁不过还是个孩童,就知道了他们之间阴暗的勾当,他们完全没有去管裕仁,因为他们认为,在未来,裕仁也会加入他们之中,朝着世俗中最为普遍,也是最正确的政治规则低头。
如果没能成为天皇,明仁也许确实会这么做,可是,现在的他,就是天皇,就是这个国家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如果他能够整合源氏的政治势力,加上咒术师的武力威慑,他们也许不一定能够彻底扫清政坛的歪风邪气,但一定能够给国家这个巨大的风车,带来一股新的风气。
这也是他近来勤政,频繁招见大臣们的原因,他要干大事!
只是,事情总是来的那么的突然,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在他实施自己那个“伟大”的计划之前,就有看不清局势的蠢货,将自己在政坛里的风气,带到了应对咒术师的方法之上。
可笑,可笑,谁不知道,咒术师们都是一群疯子。如果不是之前有着咒灵们的巨量威胁,加上他们做的还可以,有着咒术界几个老橘子(虽然源氏的统治有赖于他们的扶持,但明仁还是不喜欢那群人的作风)的鼎力支持,才维持了微妙的平衡。
现在,咒术师们有着几个觉醒了的青年,将遏制咒灵诞生的方法,打量到了依靠着世俗政权对舆论的把控之上。
如果在一开始,在咒术师们试探的时候,那些把持着政坛的老东西,识时务地好好配合,或许,咒术师们,也不会选择以暴力手段去夺取世俗的政权,直接用武力去逼迫着他们去配合。
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的手段还没有彻底用上手段,自己这一边的人,就用出了某些不光彩的手段,将咒术师们给激怒了。
而且,好巧不巧,就在他频繁会见大臣的时候,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
这样一来,哪怕他没有什么问题,也会被咒术师们抓住把柄,不能再像现在一样自由。
“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事(屎)也是事(屎)”
明仁绝望地想到,想不到有什么能够破局的方法。
累了,还是让一切就这么结束吧。
他如此想到,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其他的大臣退下,独自一个人无主地站在皇居之内,仰视着头顶镶嵌在天花板之上的夜明珠,无助地像个孩子。
“看来这一切,并不是你主导的,对吗?”
从窗外翻了进来,五条悟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指着天花板,似问非问的说道。虽然从令和天皇裕仁的口中,得到了和他猜测的一般大差不差的具体情况,但他还是想要得到更加具体的情报。
至少,让他把那些涉事的家伙的名字,从裕仁天皇的口中掏出来。免得他杀上头了,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那些人?不都是吗?他们将朕当做傻子,却殊不知,朕对他们的心思门门清。可笑,无非都是一群虫豸罢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虽然被突然出现的五条悟吓了一跳,但明仁还是稳住了自己的心态,没有太过慌张。虽然这件事情看起来是自己所策划的,但他心里明白,自己和这件事完全不沾边,只要自己心里没鬼,五条悟就不大可能将自己这个新上任的天皇给换掉。
“这么说来,你也对他们不满,是吗?”
五条悟低着头,明仁看不清他的脸,可他的话语中却带着一丝质疑的态度。
即便明仁不是这次行动的策划者,但他也逃不了干系,哪有臣子犯错而主君不担一点责任的?就算是明治天皇,裕仁他爹,也不是为之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吗?
所以到了明仁的时候,同样无法避免这种情况。
“我的问题,是我没能协调好他们的,所以,帮朕杀了他们,全部杀了。”
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么一段话,明仁忽然觉得,这个选择,对她而言,也没什么好抉择了。反正,他早就看那些家伙不满了。
杀掉这一批与他貌合神离的家伙,腾出的位置,可有不少的亲信可以安排上来。到那个时候,他的权势,所能够指挥的势力范围,也要比之前,要大上不少。至少,不会再出现这种手下人干了糊涂事,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情况。
“嘁,你倒还是老实,算了,你做好接手的准备,我可不希望你处理不好,搞得社会之上人心惶惶,弄出什么大乱子来。”
“先生大义,明仁必会竭尽全力,将局势稳定下来。富士山火的事情,我会安排我的亲信去处理的,如果不出意外,明日便可见分晓。”
明仁朝着懒散的五条悟再次作揖,表示对他的尊重与重视,现在的他,仿佛又回到了数百年前,由幕府将军统治国家的时候。他是天皇,傀儡的最高统治者;五条悟是将军,实际的最高统治者。
虽然时代变化了,但一切好像又没有变化。
武家政权,再一次的成为了正统。
……………
“不肖子孙!不肖子孙!”
将满是银丝的头埋入臂弯之中,四方蝶子老泪纵横,一瞬间,竟然想不出什么词来责骂她那些不肖子孙。
先前排放核污染水的事情,未经得她的同意,就擅自地实施,后来出了大事,还是她舍下她的老脸,用掉了人情,那些咒术师们才肯罢休。
现在,咒术师都掌握了武家政权,成了国家的真正统治者,那些家伙还是不知好歹,要将四方家族拖入深渊。
“家主,你怎么那么肯定,咒术师就能挖到我们身上?我们层层外包出去了,他们怎么就知道是我们干的?”
有人不大服气,忍不住插嘴,虽然家主还处在生气的状态之中,他却觉得这不值一提。
没有在政坛里摸爬滚打过的咒术师,面对他们不留痕迹的暗示、指使,怎么可能绕开一切,将目标锁定在他们身上?
“混账,滚!你还好意思说!咒术师都是疯子的事情,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之前这么多例子,你难道忘记了吗?去翻翻家族的谱子,看看祖宗是怎么说那些咒术师的?为了区区祓除咒灵,他们甚至不在乎我们的性命,却愿意为了那些贱民,不惜生命。”
劈头盖脸骂了刚才出声的人一顿,四方蝶子只觉得胸口仿佛憋着一股气,越是想到这件事,就越让她怒火中烧,恨不得将那个出声说话的魂淡一脚,不仅将这个魂淡踹出房间,还要将他踹出族谱。
被责骂的四方族人虽然心有不甘,却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在祖母的眼中,做错事的是他们,不甘心就此失去权利的是他们。她甘愿接受这一切,因为她已经,没多少时间可以活了。可他们不甘心,不甘心才在手里过了不过几年的权利,就要被咒术师所收走,还要听从之前被他们所瞧不起的咒术师的调遣。
这种事情,他们不能接受,也不愿意接受。凭什么前代的人可以作威作福,鱼肉乡里,他们却要被处处限制,甚至还得为那些泥腿子着想?
咒术师们可知道,自从被强制要求提高对那些泥腿子的待遇之后,他的公司,亏损了多少?
别的不说,单单是预计能够上升50%的利润,这个季度根本就没能达到预期的标准。
要知道,少赚了,那可不就是亏损吗?更不要说,见到那些泥腿子从他这里赚钱,比他自己亏损还要可恶。
原先可以用各种手段逼迫职工自个儿离职,现在,为了避免被咒术师当出头鸟打了,他甚至得完全按照合同,给出n+1的工资。
可笑,可笑,之后的事情就更加可笑了,凭什么,他们得如实地纳税,那些能够被查出来的偷税,还得补上,否则就是床头的一封信。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他们过够了。明明才一两个月,他们过得却好像是一两年那样煎熬。
他们不想这样子下去了,才联合了那些同样不满的家族,一起在富士山疑似喷发这件事上给那些咒术师上上眼药,让咒术师们知道,没有他们的协助,咒术师们什么也做不到。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角色呢,原来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家伙。只可惜,做事又蠢,性格又坏,留你们不得了。”
大摇大摆地从大门外走了进来,五条悟双手插兜,仰着身子,不屑地看着这些在他眼中,完全算得上是虫豸的家伙。
虚式“茈”!
如同黄豆般的紫色光芒在五条悟的手中凝聚,如同溜溜球一般,在他的指尖旋转。
这一次,他是动了真火。
和这些虫豸共处一堂,怎么治理的好国家?
所以,在这里,在四方家的大宅之中。为了国家的未来,为了人民的未来,他必须在此,剔除国家机器上锈蚀的锈蚀零件,就像是医生切除那些恶性突变的瘤块一样。
只有这么做,国家的未来才不会一直地停摆下去。阶级的固化,是五条悟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失去了上升渠道的民众,积累的负面情绪,只会一天天地增加。
一旦负面情绪累积到某个程度还没有对应的咒灵诞生,那么就意味着,大的要来了。
所谓的特级咒灵,在那样的存在的面前,估计也就是一个孩子一样。都不需要“领域展开”,就可以像捏死一只虫子一样,捏死寻常的特级咒灵。
不要怀疑五条悟的猜测得到底对不对,因为现在的他,也可以做到这样的行为。
寻常的特级咒灵,如果稍有不慎,就会被他用“茈”一击秒杀,完全没有求生的空间。甚至,这种程度的特级咒灵,哪怕一拥而上,来个十个八个的,也没有什么大用。
我起了,一刀秒了,就是这么简单。
正是他能够做到,他才不会怀疑可能出现的超级咒灵的强度。那样的家伙,大概第一次出现,没有特级咒术师,或是飞鸟信的阻拦,其造成的伤害,估计会超出所有人的预期,达到难以计数的程度。
一下,两下,三下........
“茈”依次命中了所有应该命中的家伙,也不是没有人想逃,只是,在“茈”的速度面前,那些家伙的行动,实在是太过缓慢了,连一步都没能跑出去,这些家伙,就被微缩的“茈”,打成了肉泥。
不,不是肉泥,用某种话来说,是只有着下半身的尸体,上半身被打成了肉泥。
“这些人,你杀了就杀了吧。能否放过那几个没有参加过的孩子?”
“你说呢?你认为,自己能够在少掉这些人的情况下,守住这么大的家业吗?”
“丢了就丢了吧,少丢掉家业,总比丢掉性命要强。”
四方蝶子叹了一口气,从座椅上爬了起来。从背后的座椅之中,缓缓地掏出一颗珠子。
“这个东西,我原先是为他们准备的,既然你来了,帮我解决了。那么,就给你了,后生。唉。”
将手中的珠子抛给才屠杀完四方家族众人的五条悟,四方蝶子朝着身后的房间走去。那里有着整个家族最为重要的东西,只要还持有着那个,四方家族,无论再怎么落魄,都不会从顶级豪门的队列中掉出去。
“多谢老太君,之后的事情,还请老太君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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