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从哪个地方来的吗？别说是妖界历史，妖界八卦我都倒背如流！”

        承湛好像很感兴趣：“是么，那你背一段妖王史来我听听？”

        撒撒沉吟一瞬，随即一副百晓生的模样：“妖王史，不就是一个宅在上古前的好色史吗？”她在妖界潜心修炼的时候，时常听说周围的小妖八卦他们妖王妖门不出、妖殿不迈地沉迷男色的事迹。道听途说来的话，应该不算是实话。可她还是担忧地望了望天，也不知道这样高的天宫，天雷劈不劈得过来。

        “啪！”脑门上发出被撞击的声响，撒撒寒毛竖了起来后才看清，那是承湛幻出来的一本书砸在了她脑门上。

        “身为曾经的妖界子民你居然还犯这样常识性的错误。我告诉你，妖界有两任妖王，你说的那个是现任妖王，这本妖王志，你拿去，在三天之内背熟。屋内还有很多类似的书籍，你有空也要多背诵。”承湛把刚刚劈在撒撒脑门上的妖王志递给撒撒，然后就去了西边的楼阁。

        “站住！”撒撒平地一声吼，居然叫停了承湛的身影，“我背熟了这些书有什么用，是去征服妖界吗？”她瞬间有了一股使命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看来仙界对妖界有很大的野心嘛！她虽说身是仙界的仙，但她却还是有一颗为妖界鞠躬尽瘁的心的。

        承湛回身，讶异地看着一脸似乎像是准备捍卫什么而大义凛然的撒撒：“为什么要去征服妖界，不给你指派点事情做，怎么熬过这成千上万年的神仙生活。”

        “……”撒撒无语凝咽，她怎么进了这么一个不求上进的部门啊，她怎么能跟这样一个不求上进的同僚共事啊！她真的是怀才不遇啊！“凭什么你要来指派我？我们老大在哪里？”

        承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整个妖司就只有我们两个神仙，你觉得谁会是妖司的老大？”

        撒撒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个被妖王看上的男仙，那个喜欢公报私仇的男仙，就是眼前这个因自己乱指路而引到了妖王殿惹上桃花孽债的承湛？

        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在她之前拍过他马屁的份上，把前债一笔勾销？

        承湛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一句话粉碎了她所有的希望：“我生平最恨两件事，一是撒谎，二是阿谀奉承。”

        撒撒终于泪流满面，看来自己的仙途还真是黑暗啊！

        正如承湛所说，要真不给自己找一点事情来干，神仙生涯还实在是真的难熬。虽然在妖界，撒撒是一个积极修炼的妖，但她的积极向上从来都不是用在妖司的那些书本上的。更关键的是，妖司中的那些史书中所描写的妖界，很让她觉得陌生。那些书中写到，妖界有两任妖王，可是在他们妖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妖王。那些书中还写，妖界千百万来一直乖巧听话，妖界前任妖王暮漆带领妖界臣服于仙界。而实际上，他们妖界从来没有听说过暮漆这个人，而他们妖界妖妖都晓得，几千年前，他们也曾经有过一段斗志燃烧，跟天帝叫板的岁月的好不好！

        撒撒一怒之下，扔开了那些比自己撒的谎还不靠谱的史书，出了妖司，打算出门找乐子去。是她时运不济，刚刚踏出妖司的门口，就碰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承湛神君。

        “你要溜到哪里去？”承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刚刚听到有人敲门呢。”撒撒面不改色地撒谎。

        承湛看着撒撒装模作样地去开门，也没有揭穿。殿门打开，他走在前面，声音跟步子一样不徐不疾：“并没有人敲门，你跟我去去一趟天君那边。”

        预备打道回府的撒撒疑惑道：“你去天君那边关我什么事？我是一个坚守岗位有操守的神仙，老大请你不要对我公报私仇。”

        承湛倒也不勉强她：“随你，天君难得给我安排一个打下手的，去了之后他发现这个打下手的没有跟去，后果会如何，不在我的掌握范围内。”

        撒撒迈出去的腿撤了回来，大义凛然地撒谎：“岗位没有老大重要，嫉妒老大眉毛的神神鬼鬼太多，我要护送老大去天君那边！”

        依稀还能听到承湛的那一声冷哼，撒撒这才想起，他曾经说过他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阿谀奉承。

        管他的，反正自己左右都是要被他讨厌的。这样一想，心情就放松了许多，她跟在承湛身后忍不住哼起了她在妖界学会的歌谣。

        承湛小幅度地回眸了一下：“看你这个样子，你的妖界史都背得差不多了。”

        “做仙要谦虚，我不能说背得差不多，只能说研究得差不多了。”电光火石之间，这是她想到的最高明的也就是最不容易被揭穿的谎言。接下来，承湛就会问她研究了什么，这样她就可以乱侃一通。反正，她是妖界上来的，再怎么乱侃，在神仙眼里都不会太外行。

        谁知承湛却没有按照她设想的套路来：“那些书看一看背一背就可以了，没有什么研究的必要。”

        ……这让她怎么接啊！

        “老大说得有理！”还是老老实实拍马屁吧。

        承湛又冷哼了一声，作为对撒撒奉承之语的回应。撒撒立即噤声，算是让这个话题结束了，她也再没有心情哼歌，一时间云头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承湛突然开口：“既然你研究了那些妖族志，那你觉得前任妖王暮漆这个人，到底存在不存在？”

        “当然存在！”这次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撒撒就说出了这句谎言，所以一时还有些担忧。毕竟整个妖界，都一致认为他们只有一个妖王，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暮漆。

        承湛回身灼灼地盯着撒撒：“你怎么这么认为？妖界不是没有人听说过这个人么？”

        撒撒干干笑着道：“书上写的，应该……不是假的吧。”

        承湛眼里有失望划过，随即化无。他转过身去，轻声咳了咳：“那些书都是我这几千年来闲着没事瞎编的。”

        “……”

        既然这样你还让我背啊？既然这样你还来问我你杜撰出来的东西存不存在？撒撒在心里无声咆哮，强忍住没有调转云头，离这个神经病男仙越远越好。

        她提醒自己，再坚持坚持就好，毕竟在天君面前她还是不敢造次的。

        天君召唤承湛这个妖司老大这个事，撒撒原以为承湛是去天君那边述职，但却没有想到，天君是跟他商讨妖王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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