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心里活络开了：既然老九不热衷朝政，何不借这个机会，直接杀掉乾王？那就要一起杀掉乾王的生母，帝后苏寒梅。

        皇帝不能无后，若是立自己的生母孙艳香为后，自己做太子的机会，便增加了许多；这可是绝佳的机会。

        “九弟，护劫丹虽然珍贵，那是九弟的财产，八哥不敢觊觎；只要九弟能报仇，八哥就心安！”

        罗九天不是傻瓜，怎么能相信老八的鬼话？

        人称八贤王，掌管户部；财富敌国，门生故吏遍天下。

        这样的人，会是大公无私之人？绝对的是无利不起早。

        “八哥，说吧，你想要什么？”

        八皇子见老九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却不直接说自己的要求。

        “九弟，谋害你母亲的是大皇子，但动手的却是他的生母！”

        “帝后苏寒梅？你有证据吗？”

        “当然有，我能知道这件事，也是偶然的机会，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老母狗，我一定让你碎尸万段……”

        八皇子见成功地激起了九皇子的仇恨，开始假惺惺：“九弟，万万不可，我会给你证据，你只需交给父皇，相信父皇会还你一个公道！”

        “我呸……”罗一统冷冷一笑：“你觉得他会给我公道吗？难道我母亲的死，他会不知道？难道把我贬为庶民，去看守皇陵，他会不知道？帝后怎么了？我会让她跟苏丙一样，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八皇子心下骇然：听说致仕回家的老太监苏丙，在无根县的老家，被人灭族，原来是老九干的；看来，老九这几年也没有闲着。

        八皇子决定，再给九皇子火上浇油。

        “九弟，话是这么说，父皇怎么说，也是皇帝，咱们做臣子的也要给他老人家一点面子不是？这种事，还是悄悄地做最好！”

        “不要说了……”

        罗九天心中升起熊熊的复仇之火：老子已入天人之境，还怕谁？若不是为了做证道之人，早就渡劫飞升了！皇帝在我眼里，都是狗屁，一个帝后而已；丫丫个呸。

        八皇子见状，心中暗喜，出去不一会，带进一个下人模样的女人进来。

        “九弟，她叫秋月，你问问她，便明白了！”

        罗九天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秋月，你是大皇子乾王的人？”

        “是的，九殿下！”

        “你知道我母亲被杀之事？”

        “嗯，您一回来，乾王便察觉了不对，将我沉塘灭口，幸亏被八贤王相救，不然，早就没命了！”

        “你详细说说经过，若有半句瞎话，你知道后果！”

        “秋月明白，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罗九天听着听着，浑身的血脉贲张，眼中布满的血丝，口中隐隐传来钢牙相错的声音……

        “老母狗，我让你生不如死！”

        “彭……”罗九天的怒火，终于迸发出来，一拍兑王府的檀木八仙桌，一阵青烟升起，整个檀木桌，化为青气瞬间蒸发。

        ‘好霸道的灵气！’八皇子看到九皇子一怒之下，竟然将一整张檀木桌蒸发，这份功力，怕是渡劫之境，都做不到。

        八皇子心中暗喜：按照老九现在的脾气，帝后怕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八皇子刚要假惺惺地规劝几句，却不见了九皇子的身影。

        夜空中飘来一句话，很轻，但直刺耳鼓：“好好保护你的证人……”

        ……

        颐和宫，颐贵妃的后宫。

        老皇帝搂着年轻的颐贵妃，还在呼呼大睡。

        “启禀陛下，出大事了！”

        “启禀陛下，出大事了！”

        敬事太监，一连说了两遍，老皇帝这才悠悠醒来。

        揉了揉睡眼蒙松的眼睛：“还未到上朝的时刻，喊什么喊？”

        “陛下，出大事了，皇后被人杀死在坤和宫之内……”

        “啊？”老皇帝睡意全无，赶紧披衣站起来。

        “怎么回事，说清楚！”

        “陛下，乾王宫也传来消息，乾王被人打断了四肢，成了残废！”

        老皇帝再笨，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是老九，一定是他。

        前几日，无根县传来密奏，坤和宫的老太监苏丙，在老家被人灭族；现在皇后被杀，大皇子被人打断四肢。

        种种迹象联想起来，便是当年懿贵人被废之事有联系了。

        懿贵人是老九的生母，不是他做，还能是谁做的？

        ‘这个老九，这是要跟朕撕破脸啊？’

        ‘难道真的要父子反目吗？’

        ‘老九的真正实力几何？朕有几成的胜算？’

        老皇帝把种种可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叹口气。

        “既然是老九做的，他没有杀死老大，这是给朕面子，还有商量的余地。”

        ……

        乾坤大殿内，老皇帝端坐在龙椅上，如坐针毡。

        大殿之内的文武百官，站在大殿内，都在交头接耳，人心惶惶。

        老皇帝很聪明，自己不能先说，只能装糊涂，等着大臣上奏。

        “陛下，臣有本要奏！”敬事房太监总管罗三，站了出来。

        “说！”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夜里被歹人所害……”

        “什么？胡说八道，皇宫后院戒备森严，哪来的歹人？”

        “陛下，臣，说的都是实情！”

        “什么实情假情？皇后称病多年，最近更是病入膏肓，怕是熬不过去了，怎么可能是歹人所害？你速速去坤和宫，给朕调查清楚再说！”

        “陛下……”

        “混账，你听不懂人话吗？”

        这一次，罗三明白了：陛下这是家丑不可外扬啊？

        “遵旨！”罗三说完，赶紧退出了大殿。

        所有的文武百官，更是心知肚明：皇后被杀，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陛下却说皇后是病死的，看来，是根本不打算追究此事了，莫非有隐情？

        帝都尹衙门的三品府尹钱淮安，正要启奏大皇子夜里被人打断四肢之事；一看老皇帝的意思，吓得不敢说了，但又不能不说。

        “陛下，臣，有本要奏！”

        “说！”

        “乾王府来报，说乾王不知何故，已成残废，当该怎么处理？”

        老皇帝一听，心里那个气就不说了：蠢猪一个，朕作假做得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真是蠢蛋。

        “哼，你是帝都尹，还是我是帝都尹啊？怎么做，还用朕教你吗？”

        能做到帝都尹府尹之人，都是八面玲珑之人，岂能不明白？

        再明白也得先请示皇帝啊？

        “臣下明白，臣下明白，我马上去处理！”

        钱淮安说完，赶紧溜出了乾坤殿，这才松了一口气：皇后被杀，大皇子被废，陛下都遮遮掩掩，看来，这大乾王朝，要变天啊。

        文武百官个个都是人精，此时也被老皇帝搞糊涂了。

        唯一明白的，便是八皇子兑王罗八云了。

        ‘老九杀了皇后，废了乾王，陛下竟然藏着掖着，这里面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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