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有进步当然好,如果王爷和王妃知道自己捧在手心里刁蛮任性的小女儿长大了,我想他们肯定开心得都要说不出话来了。”
叶文皓的玩笑见好就收,读书用功外加为户部跑腿的这些日子里,一贯游手好闲的他也比从前沉稳不少,而遗传了父母精明头脑的他一看就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身边人都看得出来,叶文皓和柳画屏脾气相像心性相像,两人又都有着极为聪明的脑子,只是仗着父母家大业大懒得动脑子罢了。
“你说神鬼之战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在户部帮忙的这段时间里,朝廷那边司卿的烦恼倒是可以帮着分忧一些,带我的户部王尚书是杨党低下忠心耿耿的一派。”
听叶文皓这么说,柳画屏倒是有些好奇地看向他,叶文皓把手里最后一颗冰糖葫芦朝她晃了晃,见她摇摇头不要之后便一边吃一边絮絮叨叨地讲。
“你知不知道,你那个好姐姐现在在少皇帝身边可是块香饽饽,仗着陛下宠爱她便为所欲为,霸占了国师的位置之后简直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叶文皓遗憾地连连咂嘴,画屏自然素来不关心这些事,不过这些日子端王从朝堂上回来是不是会和端王妃提及此事,画屏有意无意间便听到过只言片语。
“我知道我知道,父王下朝回府的时候好像时常会提及姐姐连声叹气,不过母妃好像觉得这是桩美事毫不在意的啊,她说姐姐这是攀上了高枝前途一片光明自然也不必多虑。”
柳画屏不解地抿了抿唇,再复杂的细节她也弄不明白了,不过道听途说的那些话她略微能懂一些,姐姐如今是看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则藏着许多惹人唾弃的秘密。
“哼,美事一桩?王妃娘娘恐怕只看到自己女儿平步青云的表面,她根本不懂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与阴谋。”
叶文皓不屑地闷哼一声,即便在画屏面前他依然把自己的不满表达出来,他虽没有李司卿那步步为营的本事,可朝堂政局风云莫测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符国师的突然暴毙你以为真的如此简单?朝臣们都清楚这背后必然有凶手,而你姐姐在他们心中有着最大的嫌疑,只不过查不出确凿的证据罢了。再者,外人眼里看来她不过一女子而已,况且又是本就身份不薄的郡主,如此谋权牟利她所为到底是什么?”
叶文皓发出一连串的质问,一个个接二连三把画屏问住了,她从小就与这个自恃清高的姐姐不亲,如今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转变她更是无法共情与理解了。
“唉算了算了,我跟你说这么多干嘛,你不过是一个养尊处优无忧无虑的大小姐而已,也不需要知道这些尔虞我诈的权谋之事。”
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说太多了,叶文皓耸耸肩表示满不在乎,他重新放眼望去京陵城的夜景,画屏却不甘心地一拍栏杆。
“谁说我不需要知道啊,本郡主也是有几分智慧的好不好!既然都说了能为陈姐姐和司卿哥哥分上一些忧那我便不会她逃避,更何况现在让你们困惑的是我亲姐姐。”
面对画屏的反驳,叶文皓有些意外地转过头,柳画屏撅着嘴急红了脸,但她随之又摩挲起下巴若有所思。
“我姐姐这个人吧,从小体弱多病便很少出府,父王曾经问过她想做什么,她也不过说是想求一个安稳的日子平淡生活下去而已。她的眉宇间总有一层浓浓的阴霾,这也是我不喜欢她的地方,本郡主的直觉总感觉她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事,这病我怀疑多半也是五分体内五分心上。”
柳画屏皱起黛眉,叶文皓很少见她这般认真的模样,他勾勾唇角趴在栏杆上,侧过脸听她慢慢分析。
“对了,我姐房间里之前一直养着一只小鹦鹉来着,她没有朋友出不了门便总喜欢搁和那鹦鹉说话,投入时连伺候她的丫鬟们也不敢近身。哪个正常人会无缘无故和一只鸟说话啊,不过进宫之后她貌似就突然把那只鹦鹉放生了没再见到,如果真的去本郡主猜测那样病在心事,那她入宫病好难道真的是因为入宫解了她的心病?”
柳画屏越说越糊涂,可自己也想不明白姐姐为何会做出此举,想不明白的她最后只好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自己能做到的还是微乎其微啊。
“行啦,叹什么气啊小小年纪的,我好像还是头一回见二郡主这般愁眉苦脸的样子啊,啧啧啧今儿个还真是难得。”
叶文皓见她叹气,便故意调侃她逗她开心,没想到画屏以为自己没当回事才说出这番话,画屏作势就生气地要打叶文皓。
“你个死蚊子你调侃什么啊!本郡主大费口舌说了一堆帮你分析,你还在这里拿人家开玩笑毫不在意,狼心狗肺都形容不了你这个登徒子!!”
画屏气得作势要走,惹毛了祖宗的叶文皓赶忙一把拉住她求她和好。
“好了好了好了我的姑奶奶啊,别气了别气了啊!今儿毕竟是我过生辰,这么高兴的日子咱们就不要愁眉苦脸嘛。”
提到生辰,画屏终于想起来今天是来干正事的了,她回身抬头望向天空,算计着烟花绽放的时间应该快到了。
“行吧,今天你生辰,本郡主就不跟你计较了,等今天过去了再秋后算账!”
柳画屏借着叶文皓抓住自己的力量走上前靠近,她蹬鼻子上脸地用手指着叶文皓的鼻子警告他,两人的距离正无限暧昧着,天空突然响起接连的巨响。
“哇——快看快看赶紧快看!是河对岸有人烟花!真的好好看啊!!”
听到动静,僵持不下的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五彩的烟花就在头顶升空,最后伴随着一声爆裂巨响绽放在最深的黑夜里。
“哇。这烟花真是稀罕了。这非年非节的河对岸放起烟花来,莫不是哪家公子在讨小娘子的欢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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