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羽携侍女柳如烟、车夫顾磊，离开了京郊别院。

        然而不等四人驶离京畿地界，就被四大密探给拦住了。

        “陆先生这是要去哪儿？可否小叙片刻？”

        段天涯率先问道。

        “有事吗？”

        陆羽尚未开口，柳如烟已是皱着眉头问道。

        因为段天涯、归海一刀、上官海棠、成是非四人，曾在京城城门外阻拦过陆羽，是以，柳如烟一直对这四人不感冒。

        段天涯对着马车抱了抱拳，道：“天涯别无所求，只求先生出手救救那些深陷于水火之中的苦难百姓。”

        “求师父出手！”

        深沉内敛的归海一刀，也开口附和道：“东瀛浪人忽然发狂，大规模侵袭沿海百姓，已经杀死杀伤无数官兵和百姓。”

        上官海棠接着说道：“许多富有正义感的江湖人士，早在一个月以前，已经赶赴沿海地区，但是，因为中原武功和东瀛武功的差异性，被那些精通忍术、卑鄙无耻的浪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惨重。”

        成是非最后说道：“为了能够早日赶走那些东瀛浪人，为了能够让沿海百姓过上安宁的生活，我们只能来请老陆你了，因为也只有你，才能完成这件事。”

        “抱歉，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请恕我无能为力！”

        陆羽连露面都没有，只是隔着马车，拒绝了四人的请求。

        当日四人及八大派的行迹，早已经让他对这个世道感到失望，现在的他，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充满热忱的少年郎了。

        若不是段天涯提及沿海百姓，他根本不会给其他三人说话的机会。

        “走！”

        柳如烟清喝一声，顾磊轻轻地挥了一鞭子，马车缓缓前行。

        不一会儿，就将四人甩在了身后。

        “先生，百姓何其无辜？！还请先生出手，救救那些无辜的百姓！”

        “师父，请您无论如何也要出手一次！”

        “先生，海棠求您出手！”

        “老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

        面对四人的殷切请求，陆羽缓缓闭上双眼，进入冥想状态。

        一盏茶后，段天涯、归海一刀、上官海棠、成是非四人的身影，早已经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如烟、老顾，你们两个出了京畿地界以后，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赴东南沿海地区，抵达当地以后，竭尽所能，收拢武林人士，对抗东瀛浪人。”

        陆羽缓缓睁开双眼，道：“倘若事不可为，你们两个只管保护自己的性命，其余的事情，等我到了再行处置！”

        “公子，他们四个那样对你，你还要帮他们？”

        提及四大密探，柳如烟满脸的愤愤不平。

        “我并不是帮他们四个，而是为了沿海的无辜百姓。”

        陆羽轻轻叹了口气，道：“倘若只是他们四人遭遇了劫难，我绝对会袖手旁观，可现在涉及到千千万万的百姓，叫我如何忍心冷眼旁观？”

        “你们两个先去，我会先去一趟少室山，快则三五日，慢则十天半月，若是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我会比你们两个更快抵达东南沿海地区！”

        话音尚未落下，马车的车帘忽然微微晃动了一下。

        等柳如烟再次望向陆羽的时候，车厢内已是只剩下她一个人。

        ......

        陆羽掠出马车以后，径直朝着南方，一路飞掠而去。

        以他的绝世轻功，就算是汗血宝马全力奔跑，也未必及得上他的爆发速度。

        况且他的真气内力雄浑无比，天下无人能及，再加上九阴九阳神功回复真气内力的速度天下无双，最是适合长途奔袭。

        三个多时辰以后，面不红气不喘的陆羽，已是来到了黄河边上。

        横渡黄河后，直奔少室山。

        暮色四合之时，陆羽登上了少室山，来到达摩洞前。

        “阿弥陀佛！”

        佛号声尚未落下，相貌清癯的了空和尚已是出现在了陆羽的身前不远处。

        “陆施主，别来无恙？”

        “你知道我要来？”

        陆羽的眼神骤然犀利了几分，直直地望着了空，道：“只有你一个人前来，会不会有些小看陆某人？”

        “陆施主误会了。”

        了空和尚老老实实地说道：“老衲并没有恶意，只是猜到陆施主会来达摩洞，是以在此苦等了近百日，这才终于等到了陆施主。”

        陆羽眉头一挑，语气不善地问道：“哦？你是怎么猜到的？”

        “陆施主神功盖世，江湖上早已没有人是你的对手，所以老衲大胆猜测，独孤求败的施主，会来达摩洞，一观本派祖师的道影。”

        了空说完以后，伸手示意陆羽先行，道：“陆施主，请！”

        “你就不怕我毁了达摩洞？就不怕我一怒之下，屠了你少林派满门？”

        一时之间，陆羽竟是有些搞不懂少林主持了空和尚的真实意图。

        “施主武功盖世，想杀谁，便杀谁，老衲自然阻止不了，至于达摩洞，不过是一死物，毁了也就毁了！”

        了空这话一出，更让陆羽摸不着头脑。

        “老和尚，姓陆的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机锋，我只知道，挡我路者，死！”

        陆羽身形一晃，已是来到了了空和尚的身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达摩洞。

        达摩洞并不大，身处其中，可以轻轻松松将整个达摩洞一览无余。

        空无一物的达摩洞深处，有着一面颇为整齐的墙壁，这道墙壁，被人称作达摩面壁影石。

        影石上，赫然有着一道影子。

        这道影子清晰可见，就连衣褶皱纹也隐约可见，宛如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陆羽收敛心神，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影石上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佛号如飘渺之音一般传入他的耳中。

        陆羽晃了晃脑袋，隐约看到一个相貌古拙、面容枯瘦的和尚，对着他双手合十，嘴巴一张一合，显然是在念经。

        “达摩？你还活着？”

        陆羽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声音响起的瞬间，那道人影倏然消失不见，只剩下影石上的那道影子。

        陆羽失望之余，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收敛心神，盘膝坐在影石的对面。

        很快，陆羽再次看到了念经的和尚。

        可惜的是，不管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听清楚经文的内容，只能看到和尚的嘴巴一张一合。

        许久之后，陆羽缓缓闭上眼睛，用心神去沟通影石上的那道影子。

        这一次，陆羽不但看到了念经的和尚，更是听到了他的声音。

        那是一种腔调古怪的经文，想来应该是梵文。

        “达摩，你真的还活着？”

        念经的和尚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只是将双手手心向上放在下腹部，把右手置于左手上，两拇指尖相接。

        正是佛门的禅定印！

        紧闭双眼的陆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随着时间的流逝，陆羽的脸上，逐渐多了一抹宁静安定，给人一种高德大师的古怪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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