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也怪不得崇祯帝，京师各军都烂透了，经老四一番整合重组后，能够调动的就更少了。”

        朱标轻声道：“当前最重要的是招募军士，先把江南镇压下去，不然时间一长，局势就会越发不利。”

        “一个天下，两个朝廷，天下人会怎么想，张献忠，高迎祥等造反流寇会不会效彷之？”

        “募兵也不容易啊。”

        朱由检微微苦笑，由于边关经常发生闹饷，朝廷不给士兵发饷一事早就闹得人尽皆知，许多人宁愿去当流民，去跟着高迎祥，张献忠之流造反，也不愿意参军当兵。

        “此事不难，良家子弟不愿意参军，那就从流民之中选拔招募。”

        朱厚照提议道。

        “招募流民？”

        众人眉头尽皆皱眉，陷入沉思。

        招募流民为兵，自是有利有弊，利在招募进军队之后，只要发放一把武器，让其吃饱喝足，就能让其去战场上搏命厮杀。

        弊端则是不好管理，流民之中，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很容易造成极大的混乱。

        利弊分明，却也让人一时难以决断。

        “如今的大明，什么都不多，就流民最多。”

        “把流民招募进军队，既能用以平定江南叛乱，也能缓解各地压力，防止流民造反。”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朱厚照所言老朱家众人不是不懂，可他们还是心有疑虑，万一要是流民闹将起来后果不亚于一场大规模叛乱。

        “流民为兵，恐生变乱。”

        朱高炽发出一声叹息道。

        “哈，以太祖爷的手腕，又岂会连一群流民都压制不住。”

        朱厚照表示是你想多了，老朱造反出身，要是连一群流民都压不住，那老朱就不是他们所熟知的洪武大帝了。

        “以流民为兵，以银钱作为激励，有时候流民能够爆发出来的战力，比正规军都要强。”

        老朱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好似在怀念自己曾经的峥嵘岁月。

        从一个普普通通的放牛娃，到皇觉寺的行童，到参加义军，到一方霸主，再到成为君临天下的皇帝，他一辈子有过很多重身份，有一段时间还做过流民，因此很清楚流民可挖掘开发的潜能。

        只要给钱，给吃的，就没什么是流民不敢做的。

        以流民为兵，在旁人看来，利弊分明，风险太大，但在老朱眼里，不过是给他一个小问题而已，就是带着一帮流民，他也有把握镇压江南，且让流民都服服帖帖的。

        “就这么决定了，招募流民为兵一事，就交给朱慈烺去办，凡是愿意参军当兵的，军饷待遇与朝廷正规军一致。”

        朱厚照拍板道。

        不过提起朱慈烺，众人脸皮不禁微微抽搐，那小子算是让朱厚照彻底带坏了。

        一言不合就杀人。

        自从杀了钱谦益开始，朱慈烺就好像觉醒了某种奇怪的属性，变得极为暴戾嗜杀，在抄家过程中，谁敢挡路，直接拔刀杀人，成国公朱纯臣就是这么死的。

        现在更是变本加厉，齐党，楚党，浙党等文官官员办事效率差，一点小事都要拖拖拉拉扯个半天，他就干脆派人把刀架在诸多官员的脖子上，逼着群臣老老实实办事，不听话的，直接就地斩杀。

        那股子视人命如草芥的狠劲儿，连老朱这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杀人无数的狠角色，都不禁感到自愧不如。

        老朱让官员带枷办公，朱慈烺倒好，直接拿刀逼着群臣不得不专心认真的办事。

        何止一个“狠”字了得。

        朱由检自己都不得不感慨，如果他有朱慈烺的狠劲儿，东林党那些伪君子又怎敢愚弄于他。

        朱厚照对朱慈烺尤为满意，那些啃食大明根基的蛀虫，就需要朱慈烺这样的狠人才能治住。

        君不见，刀剑加身之后，诸多官员的办事效率相较以往都提高了许多。

        人啊，不逼不行。

        ......

        建奴大本营盛京城内

        “混账，混账......”

        绑着金钱鼠尾辫子的建奴首领黄台吉怒火中烧，都要气疯了。

        几天前，得知宁远出现乱象的他正准备趁火打劫，就算不能攻入中原，也要狠狠捞上一笔。

        不曾想，还没等他出兵，盛京就出事了，先是一些八旗贵族莫名其妙的死在家里，现在就连他的忠实狗腿子李永芳也死了。

        李永芳是大明叛逃过来的降将，虽为建奴立下过不少功劳，但黄台吉一直将其当一条狗，其人死了也就死了，无足轻重。

        黄台吉只是恼怒杀死李永芳的人，未免太过胆大包天，连他的狗腿子也敢杀，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大汗喜怒，喜怒......”

        与李永芳同为黄台吉的忠实狗腿子，经常为黄台吉出谋划策的范文程一边劝慰黄台吉，一边也在思索到底是谁杀了李永芳。

        同样都是从大明叛逃至建奴的汉贼，李永芳死了，他的心里亦是慌的一匹，害怕自己就会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范卿，你说凶手最有可能是谁？”

        黄台吉强自按下心中的怒火，问道。

        “奴才不敢妄加猜测。”

        范文程低眉顺眼道，姿态奴颜婢膝。

        放弃做大明子民，专程来给人当狗，这样的人，也真的就像一条狗。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黄台吉澹澹的一句话，吓得范文程当即跪倒在地，冷汗直流。

        “奴才不敢欺瞒大汗。”

        对于盛京城里行凶杀人的凶手，他有两个猜测，但都不敢明说。

        第一，凶手是大明一方派来的奸细，杀死八旗贵族，杀死叛将李永芳，引起建奴内乱，对大明有利。

        这种可能性很高，却也不大可能，盛京城里，八旗建奴才是主子，任何一个汉人都是八旗贵族的私人物品，要想混进盛京杀人，难之又难。

        第二，行凶杀人者为代善，阿敏，莽古尔泰其中一人在背后操控。

        这三人在黄台吉没成为建奴首领之前，就一直跟黄台吉明争暗斗，黄台吉上位后，也从没放弃跟黄台吉争权夺利。

        他们派人在盛京城里杀人行凶，制造恐慌，借此削减黄台吉的实力，从而达到他们夺权的目的，是完全说得通的。

        要知道，被杀的八旗贵族与李永芳可都是支持黄台吉的人。

        这种推断也是可能性最高，且最符合思维逻辑的。

        两种可能，任何一个，范文程都不敢说。

        说杀人行凶者可能是大明一方的奸细，盛京城里的汉人十之八九都要被清算，他这个颇具地位的狗奴才也不例外。

        说搞事的是代善，阿敏，莽古尔泰其中一个，有破坏八旗贵族团结之嫌。

        无论哪一个，后果都不是他所能承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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