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吃一个十岁女孩开的药方抓的药,严格上来说,外人听了都要震惊加不理解的程度。
偏偏张大力和张鹤轩觉得没什么问题,只要药方吃不死,就试试呗,反正之前那么多大夫开的药,张鹤轩一直吃了许多年,身子都不见好,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秉着“万一呢,万一我徒儿\/我慎儿妹妹”天赋异禀,真的能治好病,毕竟,慎儿可是能诊脉出张鹤轩中毒的迹象。
这点,张大力和张鹤轩没人和她说过!
没有经过正经的学习,就能靠自己学会诊脉之术,可见聂慎儿在医学上天赋上佳嘛,张大力甚至想好了,给聂慎儿介绍一个大夫,让她去学习,如此好的天赋,可不要浪费了。
学好了再来医治他的好侄儿,那就更好了。
叔侄俩谁也没对聂慎儿的药方抱太多期待。
没想到张鹤轩吃了药没几天,脸色就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脸上常年的病态苍白,除非涂脂抹粉才好的脸色,竟然也变得有些许红润了。
而且常年困扰着张鹤轩的咳疾,也好了不少,从前是时不时咳嗽一声,但今日,张鹤轩并不怎么咳嗽,次数少了一大截。
张大力将侄子的变化看在眼里,正午覃婶儿烙饼给主人家吃的时候,张大力一边吃着蔗浆淋制的香甜烙饼,一边眯着眼瞧侄子,半晌,奇道:
“鹤轩,你脸色好像好多了。”
“是吗?”张鹤轩早上起来洗漱后只是随便看了一眼镜子,发觉自己眼角干净的便不在管了,而且镜子是铜镜,压根看不太清脸色,叔叔这么一说,张鹤轩也觉出味来,说道:
“我好像也不怎么咳嗽了,呼吸都轻快了不少。”
“嚯,看来好徒儿给你的药方,起效果了。”张大力咬住手上最后一块饼子咀嚼,一拍手,啧啧称奇。
他可不会认为是他请的大夫开的药有效果了,侄子才脸色好。
侄子之前为了吃慎儿开的药,特地停药五天才开始吃慎儿的,那么论效果,肯定是慎儿的药有用啊。
“慎儿竟然如此天赋异禀,真厉害。”张鹤轩第一反应不是为自己的病有起色而高兴,而是兴奋聂慎儿的天赋,与有荣焉的赞叹一句,引来覃婶儿的注目。
张大力哈哈大笑,轻轻拍了拍侄儿的肩膀,说道,“咱们今日再找慎儿把脉,瞧瞧情况如何!”
张鹤轩自然是赞同。
聂慎儿今日也和爹娘去了城外挖草药卖钱,这边药材还算稀缺的,因为很少有人会采药卖给药铺,大多数药是外边的行商拿过来售卖,聂慎儿卖的药材,算是独一家,价钱好说,而且她采的药都很漂亮,很少有损伤,药铺就更喜欢收了。
聂慎儿一出门就是一整日,等到傍晚,城门快关闭时,方才匆忙进了城。
聂风没有放在自己本职,采药途中还用箭射中了一只又肥又白的兔子,聂慎儿眼尖发现了一株人参,年份估摸着有五十年了,大补之物,拿去售卖定能收个好价钱。
今日丰收,聂慎儿心情非常好,即便因为钻进深山而颇为狼狈,身上还酸酸臭臭的,也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她一面哼着不成调但怪好听的小曲儿,一面跟在爹娘身边,缓步背着夕阳,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松弛感十足。
张鹤轩蹲在聂慎儿家门口,瞧见远远走来的人,顿时起身,走了几步应上去,眉眼带着些许疲惫,但心情不错,看见慎儿状态,他就知道慎儿今日收获肯定不错,他由衷为慎儿高兴。
“慎儿,你回家了。”张鹤轩身体抽条不少,但因为不是长高的最佳年龄,因而现在只比慎儿高半个头,毕竟二人年龄相差实在不算大,
慎儿这几年吃的好睡得好,自然会比原主长得快一些。
闻言,聂慎儿笑着伸出手,她的手上还沾着一点点泥巴,丝毫不在意的捏了捏张鹤轩精致的脸,“你在这儿等多久了?”
半大少年精致的脸被泥巴糊了一点,倒有一种野性的可爱。
聂慎儿一向奉行糙养孩子法,对于这些不重要的卫生问题,不放在心上。
张鹤轩也不在意,他很享受和聂慎儿的肢体接触,虽然每一次都会脸红害羞,他微微往后退了退,说道,“慎儿,你先洗漱,覃婶儿给你热好了水。”
张鹤轩了解聂慎儿的习惯,外出一天回来,肯定要清洗一番的,便每次都估摸着时间,叫覃婶儿帮忙烧水给慎儿备着。
省得慎儿还要自己动手烧柴火。
聂慎儿眼神一闪,张鹤轩总是如此,顾着她,能交到如此好朋友,是她的幸运,她笑着道谢,“谢谢鹤轩,你真好。”
张鹤轩笑着,脸更红了。
“晚上来一起吃饭啊,鹤轩。”聂风不动声色看着张鹤轩和慎儿的相处,等二人聊的差不多了才插了一句嘴,“今日有炒兔肉吃。”
考虑到张鹤轩身体问题,屏花补充道:“一半炒着吃,一半炖着吃吧。”
聂风点头,“都可以!”
说完话,聂风和屏花进了厨房,屏花忙着煮饭,聂风则去收拾兔子,放血杀兔,兔毛则留下来准备去垫垫鸡舍,好东西不能浪费。
聂慎儿把背篓放下来,里边装了不少今日采摘的草药,以她的体力背起来不费事儿,但走了这么远的路难免会累,她坐下来休息片刻。
随后去拿干净的衣服,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有了一桶干净的热水,那是张大力帮着提过来的,张大力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知道慎儿不好意思在那边洗,便总是会帮着提过来。
慎儿洗漱过后,头发湿漉漉的,纤长的睫毛都沾染了不少水汽,她一边用绒圈锦擦拭着头发,一边缓缓走出来。
此时夕阳西斜,黄澄橙的照射着大地。
张鹤轩坐在院落的长板凳上,乖乖等着慎儿收拾好,暖橙色的阳光将他的头发丝都打成柔和漂亮的颜色,使得他仿佛镀了一层光似的。
“你好像有话想对我说,”聂慎儿头发乌黑茂密,十分顺滑,但打理起来也颇费功夫,她坐在张鹤轩对面,歪头擦拭头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你脸色这两日好多了,想来是药效有用,稍等我给你把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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