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张娘子和小六子的忧愁,石韫没有丝毫压力。铺子就在她名下,启动资金也是王若弗给的,石韫就出了张娘子跟小六子二人的工钱。
二十两银子。
随着王若弗还有华兰参加了一场又一场的宴会后,仙颜阁的名气初步在官眷中传扬开来。
从那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仙颜阁的名气越来越大,如同滚雪球一般。
张娘子跟小六子开始忙的脚不沾地,后来请示了石韫,把张娘子的大闺女春果招了进来,三个人才勉强忙的过来。
仙颜阁原先是茶水铺子,一楼摆着货物和算账的柜台,二楼是用来接待贵宾的,用屏风和绿植隔出了一个个独立的空间,看着像茶室。这是原先茶水铺子的设计,石韫也没有改,只是换了一批更精致的屏风,叫人好好打扫了一遍。
后面还带着一个院子,可以住人。张娘子和她的两个儿女便住在这里。
春果成了店里的伙计,秋木则是石韫的跑腿小厮。
一家人可谓是牢牢的绑在石韫这条船上。
“张娘子。”
“许妈妈你怎么亲来了?”
许妈妈热切的抓住张娘子的手,“张娘子,你可得帮帮我。”
“许妈妈,你可真是折煞我了,谁不知道你是侯夫人身边的第一得意人。”
张娘子带着许妈妈上来二楼,春果上茶。
自从仙颜霜在贵妇人间流传开来后,她们经常支使身边伺候的下人来仙颜阁买货。
一来二去的,张娘子也认识了不少人。
许妈妈喝了一口茶,一脸晦气的说道:“新来的女使,不知轻重,毛手毛脚的打碎了夫人梳妆台上的仙颜霜。原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偏偏那是最后一罐,夫人发了大火,我只能厚着脸皮来找张娘子帮帮忙。”
“许妈妈,不是我不肯帮你,货明日才能到。”
看许妈妈脸色难看,张娘子笑着道:“不过许妈妈要是不嫌弃的话,前日东家赏了我两罐白茶花,我还没用。只是,我记得侯夫人买的是桃花,这……”
“这不打紧。”许妈妈亲切的握住她的手,“白茶花好呀,夫人前几日还嫌自己晒黑了呢。”
送走了笑呵呵的许妈妈,张娘子掂量着手里的荷包,沉甸甸的银子的重量。
卖的是东家赏她的仙颜霜,这四十两就是她的私房钱,不用算在店里的账上。
“娘,这么多银子。”春果笑歪了嘴,然后纠结犹豫了一会儿,有点不舍得说道:“娘,要不把东家赏我的那罐也卖了。”
“行了,小财迷,东家给你的你就用,咱们家不缺你那点钱。”
张娘子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讲出这么豪横的一句话,连二十两银子她都看不上眼了。
日常感恩了一遍东家,见没什么客人上门,想着明天货一到又是一场硬仗,干脆提前闭店歇息。
“小六子,瞧着也没什么生意,把店关了吧,明日货一到怕是要忙的脚不沾地,今日提前回去歇息,养精蓄锐。”
“是。”
店里此时确实没什么生意,因为仙颜霜卖完了,其他货物普普通通,那些贵夫人看不上。
在汴京做生意是要看背景的,如今盛紘只是个五品官员,一个仙颜霜还能护的住,多了怕是不好说。
春果看着小六子关店门的身影,好奇的问道:“小六子,我记得东家也赏了你一罐,你不卖吗?”
小六子耳朵红红的,有点扭捏的回答,“我,我送人了。”
“哟~送人啦,谁啊?哪家姑娘?”
“还能是谁,自然是小六子未过门的媳妇了。”
看到小六子害羞的模样,张娘子打趣了他一句。
关好店门,小六子落荒而逃。
留下张娘子和春果看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
盛家,葳蕤轩。
盛紘手里把玩着从王若弗梳妆台上拿的仙颜霜,他好奇的打量着,啧啧称奇。
就是这个迷你陶瓷罐,他一只手就能完全包住,此物虽小,却在汴京城里掀起了不少风浪。
王若弗洗手净面,准备睡前涂一遍仙颜霜,梳妆台上到处都找不到,一转头发现在盛紘手里。
“原来在官人手里,我这找半天,也不吭声。”
“那仙颜阁当真是如儿开的?”
盛紘难以置信的问道:“她哪来的方子?”
要不是一群同僚在他面前打趣,还拐着弯的找他代购,他都不知道他女儿做出了这么大一件事。
“自然是如儿开的,那铺子还是我给她的,我能不知道?至于方子,我也问过她,说是有次出门看一个老头可怜就用五两银子从他手上买的。”
“真的假的?”
自然是假的。方子是石韫在兑换处找新的动画片时,意外找到的礼物,是一位叫万卷的族人送的,上面就显示了一本书,石韫痛快的付了邮费,一睹为快。
看着只有一本书,实则里面搜罗了来自各个世界的配方,上到仙丹配方下到茶叶蛋配方,堪称包罗万象。
每次看到上面的菜谱,还配图,图片下面还记录着那位叫万卷的族人,品尝过后的评语,石韫看的口水直流。
铺子送到她手上后,石韫本想卖吃的,可在那本书里找菜谱简直就是折磨,想吃又吃不到,还要看别人的吃后感。最后她决定不受这个气,果断的转换了赛道。
仙颜霜的方子是石韫从一堆普通的美容方子里找的,材料这个世界都有,且能轻易买到,不需要特意找人钻深山老林里去找,成本也能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
“自然是真的,要不然她能从哪里得来的方子,咱家可没有。也就是如儿心善,才有这种福报。”
王若弗的一席话,盛紘找不出可以反驳的地方,左右也是盛家受益,他没有刨根问底,好像是默认了一般,轻轻的揭过这个话题。
手里的陶瓷罐子被王若弗拿走了,盛紘走到梳妆台边上,看着她往脸上涂涂抹抹。
“我听说这一小罐要二十两银子,这一罐能用多久?”
“十天。开封了只能用十天,超过这个时间就坏了。”
盛紘点点头,偷瞄了王若弗几眼,状似无意的问道:“仙颜阁一个月能赚不少吧?”
“大概一千多两吧。”
说完,王若弗抹脸的手一顿,转头狐疑的看着盛紘,“官人,你问这个做什么?那铺子是如儿的嫁妆。”
她就差在脸上写着少打主意四个字。
盛紘气急败坏,“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如儿的父亲,我问问怎么了,好歹心里有个底。我那些同僚上司今日找我谈话,拐着弯的打听,那我不得打消他们的小心思。如儿的铺子能安稳的开到现在,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王若弗一听,好声好气的哄了他两句。
盛紘顺着台阶下,又问了句,“仙颜阁每个月真就赚了一千多两?”
“什么叫真就赚了一千多两?不少了,你整个汴京城打听打听,有几家铺子每个月能赚一千多两。”
“是是是,我的错。”
第二天,学堂上,庄学究刚宣布放堂。
石韫脚还没踏出门,就被顾廷烨叫住了。
“五妹妹,且慢。”
“顾二哥有事?”
顾廷烨上前就递了张银票过去,“我听说汴京城里兴起了一个新事物,叫仙颜霜,引得高门贵女争相抢购,可谓是供不应求。”
“我也是无意间打听到,原来那仙颜阁是五妹妹名下的铺子,还请五妹妹见谅。”
“无妨,我原本也没瞒着。”
汴京城不知道多少人知道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还请五妹妹帮个忙,匀几罐仙颜霜给我,这是我的谢礼。”
他使了个眼色,石头将一个盒子递给喜鹊。
石韫看着手上一百两的银票,“没问题,明日我带过来。只是些许小事,谢礼就不必了。”
“诶,只是些从南边运来的果子,不值几个钱,吃个新鲜。”
“那多谢顾二哥。”
石韫点点头,坦然收下。
“仙颜阁?是最近汴京城里声名鹊起的那个仙颜阁?”
旁边的墨兰听了个清楚,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手里的帕子捏的死死的。
“竟是五妹妹开的,怎么从没听五妹妹在家里提起过?”
仙颜阁的名声,墨兰当然知道,她还让身边的女使去排队买了一罐,死贵死贵的,那么一点就要二十两银子,她两个月的月例就没了,好在确实效果不凡。可是后面哪怕她忍痛拿出银子,也抢不过别人。
谁知竟是给她一直看不顺眼的死对头送钱,还送不出去,可恶。
看墨兰皮笑肉不笑,难掩嫉妒的嘴脸,石韫笑着说道:“四姐姐忘了,这是及笄礼过后,母亲送给我练手的铺子。当时四姐姐不也缠着父亲,拿到手一间铺子,怎么不见四姐姐经营呢?”
石韫一句话就戳到墨兰的肺管子上,墨兰神色难堪的瞪了她一眼。
她经营的铺子,没两个月就入不敷出,后来干脆租出去,坐等着收租金。
这事全家都知道,此时又被石韫提起,还丢脸丢到外人面前。
墨兰被气的小跑着离开学堂。
石韫还有心思在后面喊着,“四姐姐慢走,小心摔着了。”
不看表情只听声音,还以为是和和睦睦的姐妹俩。
“促狭。”
盛长柏摇着头,满脸不赞同的走过来。
“都是一家子姐妹。”
石韫白了他一眼,“二哥哥还是管好自个儿吧,我们姐妹俩说话,你插什么嘴。”
怼了他一句,石韫走出学堂。
盛长柏伸着手,看见身边憋笑的顾廷烨,以及还没走的小公爷等人,顿时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你这像什么话,长兄如父。”
石韫还没走远,听到了头也不回的大声说道:“那我明日就把大姐姐请回来,让二哥哥体验一下什么叫长姐如母。”
顾廷烨憋不住笑了出来,扒拉着盛长柏的肩膀,“则诚,算了吧,你说不过五妹妹的。”
“走走,我请你吃酒去。元若,长枫,去吗?”
“去去去。”
盛长枫举着双手同意。
“母亲还在家中等我,我就不去了。”
齐衡看了眼走远的明兰,失望的拒绝。
他上次喝醉回家,已经让母亲不满,罚不为跪了一整晚,这次再去怕是保不住不为的膝盖。
“行,那我们先走了。”
顾廷烨三人说说笑笑的离开。
齐衡看着屏风发了一会儿呆,“走吧。”
陶然馆。
喜娟一直等在门口,看到石韫就迎了上去。
“姑娘,主君刚刚派人过来,说要见您,让您去一趟葳蕤轩。”
“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
让喜鹊把东西交给喜娟,石韫带着她一起去葳蕤轩。
“爹,娘。”
“如儿来了,快坐。”
王若弗招呼她坐下,让女使上茶。
盛紘东扯西扯了一番,终于把话题引到了仙颜阁上面。
“我有几个同僚上司,他们家女眷想多买几罐,因着仙颜阁的规矩,没能达成所愿。他们问到我头上来了,我也不好拒绝。”
“没问题啊,卖给谁不是卖,我让手底下的人跑一趟仙颜阁便是。”
因为仙颜霜保存期限短,就算没开封也只能保存一个月,所以石韫规定了一个人最多买两罐。
当然遵守的人不多,对于那些贵夫人,只是换一个女使小厮跑腿的事罢了,只是买的人太多,排队麻烦了点。
这种情况石韫是不管的,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她让张娘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她把丑话说在前头了,你一定要买那么多,坏了可别找上门就行。
之前王若弗还有华兰也经常帮人代购,总有些人不好拒绝,这次总算有人找到盛紘头上了。
也不知道这个便宜爹有没有门路往宫里送?
也就是石韫没门路,不然她早就想往宫里送了,这个时代最好的代言人莫过于皇家。
在皇家面前挂上号还安全点,其他人不敢乱伸爪子。
制作仙颜霜的工坊就在汴京城外的庄子上,是跟铺子一起送到石韫手上的。
石韫在庄子上建了作坊,庄子上的庄户就成了作坊的工人,采用流水线生产,一批人只负责一部分。她还派了几个种了烙印的心腹过去看着,为了保密有些材料和步骤只有那几个心腹知道。
方子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但是她讨厌别人未经允许动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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