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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走出抑郁的阴霾第12章 情定,平安夜(下)

第12章 情定,平安夜(下)

        在毛润辰休病假的这漫长几日里,我仿佛被抽离了灵魂,整个人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连基本的饥饿感都忘却了。王丽和郭薇见状,每日如同两位细心的保姆,时刻跟在我身旁,无微不至地关照着我。她们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接下来的行程,该上的课程,以及那早已准备好的饭菜。这还是我头一回有这种感觉,就像心被无情地掏空了一般,空洞而迷茫。

        就在平安夜的这天中午,阳光似乎没有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几分暖意。我收到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包裹,上面系着一条闪着微光的缎带,宛如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我满心欢喜地跑去收发室取,一路上脚步轻快,心里默默想着会不会是毛润辰给我的圣诞礼物呢?

        可当我满怀期待地走到收发室,目光触及包裹上寄件人一栏,“晶晶”这两个字赫然映入眼帘,我的心瞬间像被冷水浇透,一股浓浓的威胁感油然而生。我紧紧抱着包裹,手指不自觉地用力,包裹在我的手中微微颤抖。内心的恐慌和不安如潮水般涌来,充斥着我的整个神经,我仿佛听见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我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更没有办法回教室上课。我迫切地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独自解开这个包裹背后的秘密。或许,这只是晶晶给我开的一个玩笑,最终会以一个惊喜的结局收场。但此刻的我,已被疑惑和恐惧紧紧包围。

        我怀抱着这个看似不起眼却又沉甸甸的小包裹,步入了公园篮球场。我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裹的丝带,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小小的白色比熊玩偶,与毛润辰送给我的那只一模一样。我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它,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晶晶,这个总是带着几分高傲与神秘的女孩,到底想通过这个玩偶告诉我什么呢?为什么会有一只与毛润辰送我的如此相似的玩偶?难道这也是毛润辰送的?还是……

        正当我沉浸在无尽的猜想中时,一个温柔而又略带挑衅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奇怪嘛?”这声音如同春风拂面,却又暗藏锋芒。我猛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晶晶那张精致却略显冷漠的脸庞。她嘴角挂着一丝奇怪的笑意,眼神中满是挑衅。“不问我为什么还有一只一样的嘛?我不信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懂。”

        我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与不解,站起身来,直视着正缓缓向我走来的晶晶。她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我心头的软肋上。“我不懂,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微微颤抖,试图在烦乱中寻找一丝理智。

        晶晶停下脚步,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身名牌服饰在阳光下闪耀,彰显着她那不凡的家世与自信。“我听说,你初中的时候,和班主任关系不好,有几次还被老师赶出教室。而且男女关系上面也很不干净,是吗?”她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每一句都精准地刺向我最不愿提及的过去。

        听到这些话,我像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到底是谁在背后如此诋毁我?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我早已将它们深埋心底,试图用时间的尘埃去掩盖,为何此刻又被无情地揭开?“你听谁说的?”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怎么?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就不能知道吗?”晶晶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她已经掌握了全部的真相。

        “你有什么证据?”我咬紧牙关,试图保持最后的冷静与尊严。

        “还用证据吗?你曾经的同班同学说的,还有假吗?于洋认识吗?想知道不难,他就是个只知道好处的家伙,不过你的初中三年真是精彩啊!”晶晶一边说着,一边从名牌包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相册,优雅地放在了我的手中。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呼吸困难。

        我颤抖着双手,一页页地翻看着这本相册。照片中的毛润辰,从幼稚园到小学,再到初中,每一个阶段都与晶晶紧密相连。从他们两家一起聚餐、旅游,到一起过生日、一起学习、一起毕业,每一页都记录着他们之间的美好与甜蜜。而我,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被无情地排除在了这段珍贵的记忆之外。

        泪水,在这一刻决堤而出,它们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落。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冲刷着内心的伤痛与绝望。晶晶的话语在我耳边回荡,如同魔咒一般,让我无法逃脱。“你最好知道,我和毛润辰从小一起长大,将来要一起出国,我学音乐,他学美术,这都是家里在我们刚出生的时候就定好的,你别以为他可怜你,帮你几次,就可以和我比。”然而,对于晶晶的这些言辞,我内心并没有太大的波澜。或许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外界的误解与诋毁,那些初中三年所承受的侮辱与诬陷,早已让我学会了如何自我保护。我真正在意的,是毛润辰对我的感情是否真实,是否也如这相册中所展现的那样,只是晶晶的替代品。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谁让你来跟我说的这些话?”我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晶晶。

        “当然是毛润辰,怎么?你不信?”晶晶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她那高傲的姿态所掩盖。

        “一定不是,他不会这样。”我坚定地回答道。虽然我的内心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但我仍然愿意相信毛润辰的为人。我知道,那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不过是某些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编造的谎言罢了。“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诋毁我的话,无所谓,我也没必要和你解释,假的就是假的。至于毛润辰,我俩怎么相处都与你没有关系,如果你想锁住他,那你就努力吧!”

        说完,我将手中的相册狠狠地塞回了晶晶的手中,转身大步离开了篮球场。身后传来了晶晶的大哭声,但我却没有回头。因为此时的我,很难过。

        虽然嘴上说的不在乎,但事实呢?我在那一刻,内心真的被恐惧紧紧攥住,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慌。我怕毛润辰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我的世界,无论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何定义,无论他是否曾明确地说过喜欢我,那份深深的依恋已经在我心中生根发芽。他的出现,如同一束温暖的光芒,一点点驱散了我心中的阴霾,让我找回了那个曾经勇敢纯真、无所畏惧的自己。正如毛润辰所言,“谢谢你,让我遇到你,让我做回我自己。”也许,这正是我们彼此间那份难以割舍的依赖之所在,是彼此心灵的契合与共鸣。

        定好的平安夜约会,也泡汤了。而晶晶的一番言语骚扰,更是如同狂风骤雨般侵袭着我脆弱的防线。我整个人仿佛被抽离了灵魂,站在校园的十字路口,四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而我,却像是被遗弃在孤岛上的孤独者,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我抬头望向天空,站在那里,想了很久很久,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与毛润辰的点点滴滴。最终,我还是决定去完成那个我们共同约定的平安夜计划,哪怕他无法如约而至,哪怕最终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狂欢,但至少能让我心中少一份遗憾。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坚定地想要去完成的事情,是我对自己内心的一份承诺,也是对我俩之间那份未了情缘的一个交代。

        至于晶晶的言语,无论她出于何种目的的恶意中伤,我都无法阻止别人的嘴巴会如何歪曲事实,更无法左右别人的想法。如果毛润辰真的因为她所说的那些无稽之谈而疏远我,那我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毕竟,一个人的清白可以轻易地被谣言所抹黑,而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可我是人呐,怎么可能没有执念呢?哪怕想的多清楚,看的多透彻,也会难过,也会揪着不放。其实我现在比任何时候的自己都清醒,但我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深陷其中。

        我坐车缓缓来到了中街,街上的热闹与喧嚣仿佛与我隔绝,却又如此真实地冲击着我的感官。街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平安夜的庆祝气氛,五彩斑斓的装饰灯闪烁着,将整条街道装点得如梦似幻。商店的橱窗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圣诞礼物,精致的圣诞树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耳边传来阵阵悠扬动听的圣诞歌声,那是街头艺人在用他们的音乐传递着节日的祝福。然而,这一切对我来说,却如同隔着一层薄薄的纱,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夜幕低垂,华灯初上,街道上的人流如织,每个人都带着节日的喜悦,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我,却像是这繁华景象中的一个异类,孤孤单单地穿梭在他们中间,那么显眼,又那么格格不入。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那家新开的电影院门口。电影院门口人头攒动,每个售票窗口前都排起了长龙,人们兴奋地讨论着即将上映的电影。我走到提示板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电影场次,无一例外地都显示着“售完”的字样。那一刻,我的心突然没有之前那么痛了,仿佛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是的,就像晶晶说的,这一切本就不属于我,强求也没用。或许,我早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而不是一味地沉浸在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中。

        我沮丧地走出电影院,很迷茫、也很失落。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做些什么。就在这时,电影院门口那个硕大的充气雪人吸引了我的目光。它穿着节日的盛装,头戴红色的圣诞帽,眼睛弯弯的,仿佛在对着我微笑。那一刻,它成了我唯一的朋友,一个可以倾诉心声的朋友。

        “你好啊,雪人。”我傻乎乎地向着雪人打着招呼,心中充满了期盼,期盼它能陪陪我,让我今晚不那么孤单。雪人仿佛真的听懂了我的话,轻轻地晃了晃身体,好像在回应我的问候。

        “雪人,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应该去奢求那些本就不属于我的一切呢?”我自言自语地说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雪人没有回答我,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用它那无声的方式陪伴着我。

        “我是不是就应该在那个阴暗的地方躲着呢?我不配被阳光温暖到呢?”我继续诉说着内心的痛苦和迷茫。我知道,这些话憋在心里已经很久了,今天终于有机会倾诉出来。

        “但是我真的很冷,很难过!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一个人咽下所有,没人知道我的委屈,我的苦!其实我不奢求的,但不要拿那些来伤害我。我也会哭,我也会疼啊!那些为什么要强加给我?就因为我认识一位好老师吗?就因为受到了老师更多的爱吗?但这些和毛润辰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说到这里,我的声音已经哽咽了。这是我第一次对着雪人说话,也是第一次这么没有压力地倾诉自己的心声。尽管周围的人都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但我却毫不在意。我只想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释放内心的压抑。

        “只是什么?”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时,一个熟悉又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猛地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毛润辰那熟悉的身影。他穿着厚厚的大衣,头发剪得很短很干练,但也稍带着自来卷的俏皮。他戴着大大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睫毛已被呼出的哈气直接上了一层霜,像个白眉老爷爷一样滑稽可爱。他一步步走近我,“只是什么?”他继续追问道。

        看到他后,我有点后悔刚才说出的那一堆话了。我急忙低头只顾看自己的鞋尖,再也不敢抬眼看他。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我俩都沉默的时候,我的脸突然被毛润辰用手捧起。我俩四目相对,他紧紧盯着我。就在我紧张到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时候,毛润辰突然头向下一歪,隔着口罩对着我的嘴直接亲了过来。那一刻,我瞬间傻掉了,睁大眼睛看着毛润辰。此刻的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就在我眼前轻轻颤动。尽管隔着口罩,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因为他的呼吸太过炙热,我被感染到,也闭上了眼睛。这算是我的初吻吗?这算是毛润辰给我的答案吗?就在我贪恋着他突然的这一吻时,毛润辰突然咳了起来。我俩迅速分开了,我看着眼前转身咳嗽的毛润辰,心中充满了担忧。

        “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道。

        “咳咳……没……没事。”他咳嗽了一会儿,转过身看着我。

        “刚才……”我很想问他为什么突然过来亲我,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刚才那就是我的答案,薇宝。”毛润辰深情地看着我,“我说过我喜欢你,这不是开玩笑的,更不是乱来的。我是认真的,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而且是第一眼就喜欢上的那种!所以,你要听我说的是什么,而不是听他们说,知道吗?”

        听到他的话,我的眼角湿润了。毛润辰急忙擦掉我即将掉落的眼泪,温柔地捧着我的脸。“走吧,太冷了,咱俩去看电影。”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电影票,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惊讶地问道。

        “说好了的,一起约会过平安夜,我怎么能失言呢?肯定是一早就买好的了。”毛润辰拉着我的手,走进了电影院。我们买了一大堆的爆米花和可乐,开开心心地走了进去。

        电影开场不久后,毛润辰突然把头伸了过来,吓了我一跳。我转过脸看着他,“怎么了?”他微笑着看着我,眼中满满的爱意。“等我病好了,再亲你。刚才……感觉不好。”听到他的话,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简直是耳朵根红到脚后跟。我直接推了他一下,“看电影吧你,想什么呢?”毛润辰坏笑地把脸转了过去。虽然戴着口罩,但我知道他此刻的表情肯定非常臭屁。他一把拉过我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幸福。或许,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所渴望的答案吧!

        电影的内容是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了,只知道在那两个小时的光影交错间,我的心又热了起来,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轻轻拨动,唤醒了深藏的情感。走出影院,夜色已深,但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空气中仍弥漫着节日特有的温馨与甜蜜。我俩因为在电影院里享受了太多的美食,以至于出来时肚子圆滚滚的,便决定继续前行,让这份饱足感伴随着脚步,慢慢消化在冬夜的寒风中。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们漫无目的地穿梭在街头巷尾,周围是欢声笑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圣诞节的喜悦。街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叠在一起,曾经的默契与牵绊又回来了。毛润辰走在我的后面,双手轻轻地搂着我,将我护在他的胸前,就像守护着一份珍贵的宝藏,生怕这热闹的人群会不小心将我挤散。

        当我们走到街心小广场时,一阵绚烂的光芒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原来是一个年轻的小哥正在售卖烟花棒,五彩斑斓的光芒在他周围跳跃,为这寒冷的冬夜增添了几分暖意。看着那些漂亮的烟花棒,我俩不约而同地提议要买一些来重温儿时的欢乐。太久没有玩过烟花了,那份最纯真的快乐仿佛已经离我们远去很久了。

        点燃烟花棒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了,绚烂的光芒映照在我们的脸上,每个人的笑脸都变得更加温暖而生动。那一刻,我仿佛闻到了一种久违的味道,那是家的感觉,是安心与幸福交织的味道。我们在烟花的包围中嬉戏打闹,好像回到了童年过年时小舅带我站在姥姥家门口放鞭炮的情景。

        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抱着几只各种颜色的玫瑰花走了过来,她穿着厚厚的棉衣,小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却依然笑得那么灿烂。她拉住毛润辰的衣襟,用稚嫩的声音说:“哥哥,哥哥,买一支给女朋友吧!”毛润辰被她的举动逗笑了,弯下腰来,用温柔的语气问她:“哪个是哥哥的女朋友呀?你猜对了,我就买。”

        小女孩毫不犹豫地指向我:“是她!”我俩被她的天真无邪逗得哈哈大笑。随后,毛润辰掏出钱买了一支白色玫瑰花,小女孩则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嘴里还哼着圣诞歌。

        毛润辰拿着那支白色玫瑰花,转身直接递到了我的手里,眼神里满爱意:“给,女朋友。”我被他的举动逗笑了,假装生气地说:“哪有这样的呀!”但他并不在意我的“抗议”,又把花往前递了递,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仿佛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知道啦,男朋友。”听到我这么一说,毛润辰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直接一个跨步过来抱住了我,把头深深地埋到了我的脖颈中。他呼出的热气打在我的脸颊上,暖暖的,让我心里甜甜的,暖暖的。

        就是这么简单、自然,毛润辰成了我的男朋友,我也成了毛润辰的女朋友。一切就这样开始了,没有华丽的誓言,没有复杂的仪式,只有两颗心在彼此的陪伴下慢慢靠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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