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全都是冷血之人。
莫蓠亲眼看着魏汉生把小小的魏俊鸣提起来,随后越来越用力。
魏俊鸣此时才明白什么是惊恐,什么才是真正的害怕。
他以为自己很聪明,能凭借自己的小聪明能好好的活下去,可他还是低估了大人世界里的阴暗与自私。
若是他知道被送回魏府是死路,若他知道后果是这样,他就不将事情说出来,这世上除了母亲没有人替他撑腰。
没有人在乎他的。
脖子好疼,他越是挣扎越不能呼吸了。
他看着魏汉生,眼里都是泪,顺着脸落下,用尽全部力气挤出几个字。
“爹爹,鸣哥儿不想死。”
魏汉生听到他唤自己爹,非但没有被唤起心中的那点父子之情,反而戾气更重。
这个小杂种活着,就无时无刻告诉他自己遭受的羞辱。
尤其是他看向自己的一双眼晴,和田老三脸上抠下来一样。
此时他叫什么也没有用,魏汉生只想除掉他。
魏卿玖如今是魏家最大的依仗,谁让她生气,他就替玖儿把这人解决了。
魏俊鸣再也没能唤起魏汉生对他的怜惜,他感受到自己要死了。
只能拼命地去抠魏汉生的手背,尝试着他能松开手,他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光了,也没能换来魏汉生的一丝妥协。
血从水背上落下,慢慢那只小手垂落下去。
福伯吓得退出了门外,不敢看一眼,这样的二爷是他从未见过的,害怕至极。
魏俊鸣死了,舌头吐了出来,死前最后一个祈求的眼神看向莫离。
可惜,莫蓠对这个孩子也没有半点同情之心。
魏汉生第一次杀人,他还是后怕了,一屁股跌坐回椅子里。
魏汉生冲着莫蓠笑了笑。
“人死了,叫玖儿放心,他再也不会胡说八道了。”
莫蓠:“其实他也没给小姐造成什么困扰,二爷今日下的手确实有些重了。”
魏汉生颤抖着手,喘着粗气,却半点不觉得错了。
“莫蓠姑娘不懂,他如今还小就包藏祸心,长大了还怎么得了。”
“他恨我,也恨玖儿,让他死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二爷自己良心过得去就行,小姐还在等我回去。”
出去后,福伯提着风灯在前面引路,一路都沉默着,眼看这人就走了,他似是想通了一般开口。
“莫蓠姑娘,上一次大小姐说的话可还做数?”
莫蓠看他,“到海棠园养老吗?只要福伯想,一直都作数。”
福伯露出劫后余生的笑,“诶,那我今个就收拾了东西,等二爷离京我就搬过去。”
福伯被魏汉生的举动吓到了,他认为全家最温和最敦厚的二爷,今日杀死唤他六年的儿子,竟然连犹豫都不曾。
这样冷血的人,他不敢再伺候了。
莫蓠点头,“到时候我让兄长来接您,福伯安心等着便是。”
魏卿玖是一个特别感恩的人,别人善待她一分,她便想用三分回报。
福伯虽然没有对她多好,但是魏府抄家那日,做为管家定是会被获罪的,他是良善之人,魏卿玖想给他一个安稳的晚年。
办完这边的事,莫蓠去找小姐,可惜与人走差了路,她到之时,花船已经驶离的渡口。
魏卿玖对游船一事兴致缺缺,无它,与知己在一起,总觉得时间飞逝。
与厌烦之人在一处,分秒都是煎熬。
可谢婉对游湖有着极强的兴趣,只是知道表姐不喜祁芷茵才一直克制没有表现出来。
萱萱却是远远地看着那船就嚷着想上去坐。
魏卿玖想得到,她俩都是被养在深闺当中的小姐,除了与家人逛铺子、寺庙,一年当中能出的机会也就那么几次。
她不忍心让一个还没及笄的小丫头失望,于是带着谢萱买了糖人,吃了糯米园子,又猜中了一盏花灯后,内心叹了一口气。
“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过去怕船就开走了。”
“表姐,我们过去吗?”
魏卿玖打趣她,“刚刚路过湖边的时候,你那脖子都长成天鹅了,再不过去,怕你做梦都在怪我跟着你。”
“哪有,又不是没有坐过船,没什么稀罕的。”
“表姐,表姐,萱萱没有坐过船。”
魏卿玖将小小的米团子一样的人抱起来,哄着,“好,那咱们就去坐花船。”
渡口处停着艘奢华无比巨型花船,她们站在岸边要仰起脖子才能窥视一点船顶的真容。
报上名号,有船家人下了甲板引着众人登船。
一声尖酸的声音从头顶上发传来。
“这是谁啊,拖家带口的来游船,见世面连孩子都带上了,笑死了。”
“芷茵,你这邀请的都是什么人啊,早知道什么身份都能上来,我就不来了。”
魏依柔向下探,原来是大姐来了。
湘香郡主对大姐的夙愿很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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