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装乖顺的李咚雨，必是她从中挑拨离间。

        “皇后娘娘说的是，可是不知玖儿能为自己辩解两句？”

        皇后只是不喜她心计深，因为过于精明算计，才让皇后觉得王府帮衬自己的儿子，搞不好是她没想到的什么计谋，这才将人叫进宫，想品一品这女子的品性。

        这会见她还想争辩，便给了魏卿玖机会。

        “你想说什么？”

        魏卿玖双手交叠在蒲团前，轻轻叩首，因为入宫要注重仪容，她头上的钗环步摇繁琐，叩首时皆垂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叮当声，可端得是身稳、头正、肩平，仪态从容。

        皇后见她礼仪如此标准，心中也不忍暗赞一声，这等气度才是皇室女子该有的风范。

        魏卿玖跪直了身子，眼眸半垂，绝不逾越半分。

        “回娘娘，佳仁自幼在庄上长大，确实没有女傅教席闺训，也未曾涉猎这些书籍，但佳仁觉得，做好人妇无非八个字，‘贤良恭顺、德言容功’。”

        “我朝皇帝以孝治天下，孝顺恭敬长辈、顺从长辈，会开解长辈，替长辈撑起家中担子便应了第一句。”

        “人以信立人，师以德育人，德之意便是遵循本性、本心，以德说话，以德服人。”

        “皇后娘娘以宽德之心善待下人，调理六宫，佳仁虽没有读过那四书，只以您为榜样嫁为苏家妇，便绝对不会出错。”

        皇后没想到她这样会说，竟是被哄得心得熨贴。

        李咚雨则是扭曲了一张脸，暗骂马屁精。

        “姐姐可真会做表面功夫，若是你这样做了，为什么要害养育你的魏家人，魏家可是因你入京之后才衰败没落的，那魏汉生更是你举荐入的工部。”

        魏卿玖这才抬头，诧异着一双妙目看向李咚雨。

        “妹妹怎么会在皇后娘娘面前如此诋毁家姐？她们凄惨下场为何与我有关？”

        “狡辩，你在庄子长大，他们一天都没管过你，你会心中不生恨？不是你做的，为何事情就那般巧？”

        “我那会只是一个小小的魏府千金，我哪来的能力？”

        皇后问她，“那你解释一下，那魏家为何在你入京的三个月内就衰败了？”

        魏卿玖思忖：魏汉生觊觎她的母妃这事，只有魏家人和她知道，而魏钱氏害死母妃这事也只有谢家人知道。

        她自然不会对皇后说真话，让人晓得她是因恨回的京。

        “回禀娘娘，妹妹如此揣度我令我不解，而魏家衰落确实与我无关。魏苛氏，也就是我养父的妻子早十年前便在外面偷人，并生了私生子被魏家所知，那时我只有六七岁，这事能怪到我？”

        李咚雨听罢，脸上当即一片火辣辣的烧灼，她怨毒地看着魏卿玖。

        “我怀疑你在捏造事实。”

        皇后听了皱眉头，挥手不让她插话，“此事做不得假，一查便能清楚。”

        “佳仁，你继续说。”

        “那苛氏是魏家主母，她的不贤让养父性情大变。那时刚巧在京外戒台寺二妹遇到祁小公爷，因为中了炭气被祁小公爷救出失了清白。魏汉生便想以此巴结高门，做出诸多错误举动。”

        “此事也是可查的？”

        皇后点头，那位姨娘不得善终，她也是有所耳闻。

        “至于我那三叔就更可笑了，他偷卖了魏钱氏的首饰巴结上了内务府高大人，想卖我入高家为妻。那高宴是宦官，娘娘应当知道吧？”

        皇后愕然，竟然还有这等事？

        “高宴同意了？”

        魏卿玖无奈地叹气，“说来，这其中也是孽缘太深。三叔一介布衣，担心魏府分家后自己无法再过锦衣玉食不用劳苦的日子，便想让三妹到高府做夫人。可除夕那日，京中有焰火，婉儿表妹因我在戒台寺救了谢家老夫人，也就是我现在的外祖母，为了表示感谢邀请我一同赏焰火。世子哥哥那日是陪表妹出游的，却被祁小姐所知，将二人退亲一事怨怪在我身上，对我生出恨意，险些害我性命。当日高大人就在一家酒楼吃酒，看到了全部过程，他便看中了臣女，退了三妹的婚事。”

        魏卿玖在自己腿上猛掐了一把，已经麻木的腿吃了一下痛，那份酸爽让她难受不已。

        当下眼泪就涌到眼圈里，红了眼眶。

        “臣女自知小有容貌，因为这个长相招惹上了高大人，可这真的是臣女的错吗？”

        她拿着帕子，轻轻拭泪，当真是让人看了我见犹怜，连一旁的金姑姑都忍不住心疼。

        魏卿玖又道：“后来在相国寺发生的事情，皇后娘娘应该有所耳闻了吧？三妹错手杀了人，刚好被高大人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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