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哪怕她知道儿子有多金玉其外……
那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世家贵人,当着皇上的面这样讲出来啊!
柏献收了扇子,一脸的恼意。
“我的天,你该不是不知道你儿子的癖好吧?也不对啊,你带进京的小厮可到我的药堂抓过几次苍洱油。”
朱夫人脸色大变,惊恐地看着他,只求这神仙一样的人物嘴下留德。
可柏献是什么性子?
他是唯恐天下不乱,没乱子自己还要惹出几分麻烦事来消遣的主。
他环视一下众女眷,就连皇上都不理解这苍洱油是做什么的时候,他好心解释。
“苍洱油走肺经、通鼻窍外治鼻炎的药物,不过这东西经用,一钱可用上一年,朱府数次来购买,一次都要买走半斤,大家可知其理?”
丁淳小声问魏卿玖,“买这么多东西,还能治别的病吗?”
魏卿玖同样小声回她,“不能的。”
所有人不解时,柏献哈哈一笑,“那可是秦楼楚馆小倌儿常用的东西、”
朱乐轩见这时抬头,听到柏献当众说出他的丑闻,哽一声,直接晕死过去。
死了好,死了就不用丢人了。
朱氏大喊:“你闭嘴,闭嘴,你再污蔑我儿,我要告你诽谤,坏我儿名声。”
柏献冷了脸,“那你就告好了,皇上在此,你刚好可以告。”
朱氏看着被打瘫软在地,毫无形象可言的儿子。
又看着柏献那张有恃无恐的嘴脸,她张了张嘴,话到嘴边竟不知怎么为儿子辩解。
北庆以德为先,以孝治国,是绝对不提倡男风、小倌这种有辱斯文德行之举,别说朱乐轩与男人在外当众行龌龊之举,就是私下里做这等事被人所知,被家人知道,要么打死,要么就一辈子养在家里,别再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了。
皇上看到朱夫人那嘴巴像被人缝上的吃憋相,再看看刚刚还气势汹汹一副杀人模样的李宇恒。
再看瘫软在地,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是处处透着阴柔气的朱乐轩。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皇上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是被这么荒唐的原因扰到城门前,替他们收拾这个不堪的烂摊子。
当他是猴子,随意戏耍的?
当登闻鼓又是何物,可随意能敲来救命的?
“放肆!”
天子震怒,能尸骸成山,此时谁不噤若寒蝉。
“李宇恒,你自己说,为什么当众行凶?”
李宇恒还想为自己狡辩,说是因为球棍折了,打输了比赛气不过所为。
皇上却是愤怒一吼,“你可晓得欺君之罪?”
一句欺君,将李宇恒的所有狡辩都噎回了肚子里,他已经晓得自己回府之后会被如何处置,家人因为他的丑行已受牵连。
若是再欺君,就真的将整个王府拖进了泥潭,让父亲及高祖都要被牵连获罪了。
他伏下身子,丧气地垂着脑袋。
“是我一时气不过,输了比赛,就想找弓鹤轩出气,结果就看到他与朱乐轩苟且在一处。”
他今日不知怎么了,平日还能压得住暴躁的脾气,分场合发作,今天心中的怒气竟是怎么压都压不下。
他不吐不快,既然自己完了,就大家一起完,谁也别想好过。
“朱乐轩是我带进圈子的,他一进京是我在照拂,我拉他认识的这群兄弟,进的马球队,他在京城有了人脉就和弓鹤轩那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搞在了一起。”
“他算什么?他若是那女子,就是水性扬花不要脸的下贱玩意,娼妇。”
他越说越气,怒火中烧。
将这段时间积累的怨愤当着大半个京城的贵妇及皇上和内阁大臣们都吐了出来。
“他背着我做就算了,我至多再不理睬他,要不是这次比赛意义重大,我决计不让他再进我的球队,可他俩忒不要脸,在那储物间就搅合到了一起,他们就是故意在打我的脸,我能容他们?”
皇上第一次被这等事听得又怒又恨。
这等不耻之事,从李宇恒嘴里讲出来,竟然还满腹的委屈。
当真是给皇室宗亲抹黑,将整个皇族都沦为了笑柄。
可这又不是大罪,至多就是败坏风气,申斥警告就完事了过。
但是这事又闹出的动静太大,若不处置,人人效仿就是天子之失。
“李宇恒,你可知罪?”
李宇恒手握成拳,不甘心地耸落着脑袋,“侄孙不该打人,知罪。”
“你认罪就好,现撤去你宗室身份,从皇室族谱除名,由京兆尹治你当众行凶之过。”
那意思是,该论什么罪,就是什么罪,李宇恒再不是皇室之人。
此罚看似不重,却是断了李宇恒的全部根基,没了淮阳王室孙的身份,他就是个屁。
“皇上…”他想求饶,却被侍卫押了下去。
皇上此时看向一摊烂泥的朱乐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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