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文赶到医院，郑智平情况最为严重，腰椎送重赏，还在手术中。游野后脑包扎好了，胳膊腿脚都疼痛无比，还好未伤及骨头。黄国栋除了皮外伤之外，最严重是右肩，整个鼓胀起来，青黑一团，不能动弹。

        刘伟文先慰问两人的伤情，又问：“那些人为什么要打你们？”

        黄国栋摇头说：“不知道，不认识。”

        游野点头，表示不认识，恨恨地说：“下午的比赛无法出场了！”

        刘伟文继续问道：“你们仔细想想，有没有在社会上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两人想了想，都说没有。

        刘伟文再打电话给刘炼，还是无人接听。

        游野看出不对，惊疑地说：“刘炼？”

        刘伟文点点头。

        黄国栋也是一惊，却宽慰道：“也许他在骑车，不方便接电话。”

        “我打了三个都没接。”刘伟文担忧地皱着眉。如果刘炼也出事的话，黄、游、郑被打可能就不是孤立事件，而是针对苏堤高中篮球队的事件，那问题就太可怕了。

        游野道：“我打电话给秦振。”

        黄国栋道：“我打给呆文。”

        刘伟文想了想，拨出崔杭的号码。

        秦振欢快地吹着口哨来到小区停车棚，掏出钥匙开锁，上车，坐下，双脚往后蹬，车子却没有倒出来，反而铛一响，被一股力量扯了回去。

        秦振往车前一看，破口大骂，车前轮被锁在地上用以隔开车子的铁栏杆上，而这个锁却绝不是他自己锁的。

        “谁啊？！瞎搞什么？快出来，老子赶着去学校。”秦振左右四顾，连声呼喝，但周围一点声响都没有。

        秦振猛劲往后拽车头，震得铛铛响，但锁很牢固。“喂！谁开玩笑，别闹啊，我赶时间。”他看看手表，着急起来，三点比赛，两点半必须到场热身，现在快两点了。

        又喊了几声，但周围还是没有动静，秦振咒骂一句，为防车子被人偷走，再把后轮锁上，匆匆往小区门口跑去，只能打的了，希望不堵车。

        来到门口，秦振对门岗保安道：“大叔，有没有什么陌生人跑我们小区里去啊，我的电瓶车被人锁上了。”

        保安大叔呵呵笑道：“谁给你开的玩笑吧。”

        秦振道：“我赶时间，谁有空开玩笑啊。”

        保安大叔一怔，见他生气，忙道：“没有陌生人进去啊，我看看监控，给你查查。”

        秦振气得不想理他，从侧面出去。

        保安大叔道：“赶时间我给你叫车啊。”

        秦振喊道：“不用，我自己叫。”出门，旁边正好停着一辆的士，忙挥手招来，“师傅，去苏堤高中，请快点，我两点半前要赶到。”

        司机是个四五十岁，略显苍老的男人，闻言露出笑容，道：“小伙是苏堤高中的？”

        秦振道：“是。”

        司机挪挪屁股，显得有些开心，“我儿子也在苏堤高中，说下午三点有篮球比赛，吃完饭就跑学校去了。”

        秦振道：“你儿子喜欢篮球啊，高几的？”

        “刚升高一。”司机回过头来看一眼秦振，说：“小伙，我看你高高壮壮的，不会是篮球队的吧。”

        秦振“嘿”一声，得意地说：“我还真是。”

        司机喜道：“这倒好，我儿子要是知道我拉了你去比赛一定开心。”

        秦振更是开心，提醒道：“师傅，你忘打表了。”

        师傅“哦”一声，把“空车”的牌子翻过来，顺手拿来一瓶矿泉水，道：“小伙，来，喝水，看你急的，放心，保证两点半前把你送到。”

        秦振推辞不要，师傅硬是要塞到他手中，秦振怕他不能专心开车，还是接了。

        师傅看他拿着水却没喝，又说：“你一定要喝，然后在瓶盖上给我签个名，我好拿给我儿子瞧，看他老头有没有骗他。”

        秦振哈哈笑，说：“好。”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又在瓶盖上写了自己名字、球衣号码和班级。

        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说：“多喝点，免得我儿子说我老头子遭嫌弃，水人家都不愿喝。”

        秦振又灌了一大口，掏出三张入场券递过去，说：“师傅，这是我们篮球馆的票，你拿着，有空和你儿子一起来看比赛，这是场边的位置，视野好。”

        师傅接住，一个劲称谢，不时地从后视镜看秦振。

        秦振笑着笑着，眉头忽然一皱，只觉得头有些晕，身子一歪，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一头趴倒在后座上。

        司机师傅脸上和煦的笑容迅速一敛，转为阴沉之色，方向盘打转，离开去往苏堤高中的道路。

        刘炼的遭遇与秦振差不多，电瓶车也给加了一把锁，的士司机能说会道，同样给他一瓶水，刘炼却是不喝，那司机眉头一皱，打了个电话，说：“你在八一路是吧？行，那等等，我五分钟后到。”

        刘炼不快地说：“师傅，我赶时间……”

        司机只是笑着推脱说：“顺路顺路，我侄儿，先接了他，再送你到苏堤高中，他去大学城的。”

        刘炼只好作罢。

        车子到了八一路，在一男一女前边停下。

        司机师傅道：“小伙，你坐前面来吧，让他们坐后面。”

        刘炼从车里出来，打量那对男女。

        那男生一头短寸刺发，中间染一道蓝色，却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女生打扮时髦，烟熏妆，黑皮衣，却似乎有些害羞，对刘炼怯怯地笑一下。

        刘炼眉头暗皱，这对男女感觉有些奇怪。

        两人上了后座，车子重新开动，稳稳前进，转过一个路口，靠右行驶。

        司机笑着说：“要到了，怎么样？我说肯定能及时把你送到吧，再转个弯就到了。”

        刘炼笑笑，说：“谢谢。”一手插入兜里掏钱。

        坐刘炼后面那男生这时忽然往前一扑，左手从刘炼胸前绕过，将他摁在位置上，右手一条手帕捂住刘炼控口鼻。

        刘炼挣扎起来，司机紧急停车，合力按住刘炼，那女生也扑上来帮忙，刘炼面红耳赤，几口呼吸后眼神逐渐迷散，身子发软，晕迷过去。

        手机震响起来，那女生从刘炼兜里摸出手机，远远扔出车窗外，司机重新启动车子，扭头一转，离开苏堤高中。

        白桦回头看了一眼那注视自己的人，猛踩两脚，自行车飞速远去，轮子疾转，辐条带起呼呼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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