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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跳尸

    常宁觉得有股生猛的的推力,生生地把自己逼到墙角。

    好在撞上前常宁侧手挡了挡,避免后脑勺和脊柱正面撞上的惨剧,总体来说并无大碍。

    然而其身前还趴着个人。楼心夜像团软塌塌的棉花,双臂呈合围之势,紧紧环住了他。

    与此同时,奔流的鲜血汇成赤色血龙,沿着楼心夜左边胳膊狰狞地爬了出来。

    常宁素来无风无浪的眼中,忽而掀起轩然大波,骤然收缩的淡色瞳仁微微颤抖,隐约有重山雨欲来的架势。

    “楼队?”

    常宁试图伸手扶起楼心夜,不等碰到她,后者已猝然回身,朝那团人型不明物纵身跃去。

    转身的瞬间,楼心夜左肩现出五道深深的伤痕,张着触目惊心的大口,往外汩汩冒着血。

    常宁心头仿佛被一只手揪着最嫩的地方,狠狠地拧了一下。

    蹦进来的人型怪物咧牙咧嘴,浑身皮肤干枯发黑,且有多处溃烂,全是无一例外的灰绿色,腥臭刺鼻的味道飘得洗手间到处都是。

    楼心夜不用看都知道,那是一具尸。

    还是有了一定年头,威力不可小觑的跳尸。

    所谓僵尸,是指尸体在极为苛刻的条件下封存,待长年累月,肉身发生非正常的变化,从而演变成人不像人、尸不像尸的玩意,其力量却远在二者之上。

    普通的僵尸力量极弱,且行动迟缓,只要是练过的人,一个扫堂腿都能放倒它。

    但跳尸不一样,跳尸算僵尸的一种,但比普通僵尸强了好几个级别。有如僵尸中的战斗机,嗜血,不畏光,且力量凶悍。

    这么一来,于鑫为何被开膛破肚,身体里为何会有腐尸毒,一下就有了眉目。

    罪魁祸首就在面前恬不知耻地站着。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三尺长的平头剑从楼心夜衣袖悄然滑出,旋即被其抓住末端,反手横过,玄色剑身泛着寒光,配合着目中凛起的杀气,朝着跳尸径直削了过去!

    滋一声响,剑起剑落,黑绿色污血带着股发霉的恶臭,从跳尸喉间切开的创口涌了出来。

    看似致命的一击,对毫无痛觉僵尸而言,只是无关痛痒的恫吓。

    楼心夜微微皱起了眉——

    如果不是替常宁挨了那下,力气稍微差了那么点,方才的一击本可以把跳尸整个脑袋斩下……只可惜,差了一点点。

    命犹未绝的跳尸发出长吼,猩红的眼睛直往上翻。它唰地跳过地上的尸体,以光电迅猛之势砸着地板,一路发狂地了跳来。

    咚!咚!咚!

    楼心夜避也不避,其指尖蹦出一道金轮,对准跳尸额头径直射去。

    然而,她觉得后领忽地一紧,身子被股强力倒拖着向后而去。

    原来常宁做出了比十个胆的周怀正还厉害的举动:他纵身捞住楼心夜领口,如拎菜般将她拖了过来。

    飞出指尖的金轮被这一拖,拖得偏离了既定轨道,嗖地射中屋顶上的集成塑料板,嘎嘎嘎裂成无数小块,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楼心夜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无巧不成书,跳尸在从天而降的塑料板面前也是一愣。趁着这一空挡,常宁顺势把楼心夜拉进怀,伸手环住她的腰。

    “你你你干嘛啊?!”

    见惯大风大浪的楼心夜,一开口就是前所未有地三个你,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小心。”常宁扶了扶眼睛,平静道。

    楼心夜:“……”

    楼心夜被常宁倒拖着腾不出多余的手,只能一抖纤细的手腕,洗手间的光登时暗了一半。

    原来那把平头剑不单单是剑,而是一把一米来长的巨型黑色扇子!

    宽大的玄色扇面蓦然腾起一枚图阵,挡在了扇子和跳尸中央。方才扑空的跳尸几近暴走,张着谁碰谁死的黑牙,“大无畏”地扑了过来。

    二者在空中轰然相撞!

    下一秒,图阵抖了抖,碎成纷纷扬扬的金粉消失了。碰瓷的跳尸竟和丢飞碟似的,在空中划出半截抛物线,往另一端墙角倒飞而去。

    楼心夜也如愿以偿地借着这一击,从常宁臂膀里挣了出来。

    又是一波堪比煤气罐爆炸的威力,顶上的吊灯经不起冲击,哗啦啦碎了一地,叫人分不清哪些是玻璃渣,哪些又是灯渣。

    与此同时,楼心夜口袋里的手机悄悄滑了出来,凑热闹地摔了个大脸朝天。

    楼心夜从没想过她那破手机在关键时候,居然有以身殉职的觉悟。

    她还没来得及心疼,墙角的跳尸又不知死活地跳了过来。

    昙花一现的图阵威力虽大,却不能给跳尸造成实质性伤害。除非一把火烧干净,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不过眼下最关键的是,得把拖油瓶送走——

    面对重新杀回来的跳尸,楼心夜立即捞过常宁结实的细腰,将宽阔的扇面背在身后,毫不费力地扛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人,双双扑向门口。

    她的余光向后一瞥,差点没心跳停止。

    ——紧随其后的跳尸蹦蹦哒哒,不偏不倚踩在没来得及捡走的手机上。

    咔哒一声脆响,钢化屏幕裂出纷繁的龟纹,如同楼心夜此刻的内心:痛到无以复加。

    这可是她刚还清贷|款分期的手机啊!

    放着那么大一块地不走,凭什么就得往手机上蹦啊!有仇是吧?!

    “低下!”

    楼心夜满是鲜血的左手护着常宁脑袋,同时化悲痛为力量,促使她把力量集中到右手,挥起扇子朝洗手间大门狠狠砸去。

    又一声哗啦的巨响,巴洛克式的磨砂玻璃门被击成了粉碎,喷涌出的玻璃块漫天飞舞。裹挟着两个人影一上一下飞出,重重摔在地上。

    *

    楼心夜本以为自己是垫底的那个,当然,她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可不知怎么,就在出门的瞬间,其腰身忽然被人托住掰了个方向,最后成了她趴着在上、常宁仰着垫在地下的姿势。

    当她俯视着身下的常宁,墨色桃花眼微微一紧。

    常宁的眼镜不知道飞哪去了,清隽的脸上赫然印了个血手印,从耳后一直蔓延至颈侧,看着觉得有些心疼。

    其实流血的不是常宁,而是她自己。

    常宁抓着她的手,剑眉紧蹙地颤声道:“你受伤了。”

    “没事。”楼心夜望着对方担忧到几近融化的眼眸,不忘调侃一发,“常总,恭喜你又亲眼目睹了一次会动的尸体。”

    常宁嘴角抽了抽,完全没有想开玩笑的意思。

    “小周!”楼心夜扭头就是一嗓子。

    “嗳,我在。”

    周怀正平时慢得像蜗牛,关键时候速度却快得出奇。他屹立着不动,双手松松然交叠于胸前,空虚的掌心差不多能塞进个乒乓球,如一尊显灵的门神,挡在洗手间大门前。

    跳尸长吼着奔来,周怀正后者大手一抬,太极纹结界应运而生。继而像铺地毯般一路蔓延,将跳尸围在洗手间里进出不能。

    轰——

    疯狗一样的跳尸撞上结界,太极纹颤了颤,很快恢复如初。跳尸的脑袋勉强挂住半边,晃得像颗豌豆射手,边抖边涌出呕吐物颜色的血。

    楼心夜豁豁然转身,倒提着玄扇准备重返战场。不等她起身,常宁便从后头揪住了她的衣摆。她侧过脸,竟看见常宁神色复杂的眸子,似乎在恳切地说着两个字。

    别去。

    和灵异事件打久了交道,楼心夜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可她的眉头从没皱得像这般厉害。

    常宁的挽留在其看来纯属多此一举,她要是不去,除了特别处的几位同僚,还会有谁愿意去呢?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哪个外行人在无可厚非的定局面前,对她表达过一丝一毫的阻拦。

    可她终究是必须去的。

    楼心夜揶揄似的一笑,从常宁手中拽出后摆:“怎么,常总这是舍不得我啊?”

    常宁:“……”

    说着楼心夜已经飞快地从周怀正胳膊下方钻了过去。

    “干得漂亮小周,回去给你加点这个月的工资。”

    “……好。”周怀正哭笑不得,“楼队,下面人太多,我怕引起骚乱,结界不能维持太久,给你五分钟够吗?”

    “不用五分钟。”楼心夜揩了把左手的血,冷声道,“敢踩坏老娘手机的,一分钟都别让它活。”

    除了职责所在,当然还夹杂了些私人感情。以至楼心夜面色凛然,背影决绝似杀气腾腾的箭,一脚迈过结界,风驰电掣而去。

    在其背后,常宁紧紧攥着手,用力之大,五指几乎要嵌进了肉里。

    周怀正歪头温和一笑,像是猜到了常宁在想什么:“放心吧常总,不会有事的。我们老大很强的,绝对比你想象的要强多了。”

    常宁淡淡一哂,单手撩起刘海往上拢,目光亦恢复如初,似自言自语,道:“再强,也只是个小姑娘。”

    跳尸被圈在结界中,被切断一切同外界的联系。犹如迷失方向的瓮中之鳖,毫无头绪地四处乱窜。

    拖油瓶被楼心夜丢在了外头,已经没有什么会让她再有顾忌——只要周怀正的结界能吃得消。她以扇开道,一举一动皆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让三尺玄扇所及之处,面目全非。

    她忽然收了收身子,抬起杀气稍纵即逝的眼,冷冷沉沉道:“烧。”

    那个字犹如囊括了磅礴的力量。在话音刚落的瞬间,一道火墙拔地而起,朝跳尸毫无死角地拢去。

    出于对火畏惧的本能,上一刻还来势汹汹的跳尸,突然发出凄厉的哀嚎,没命般猛缩着身子,竭力要躲开致命的火墙。

    然而火墙的速度远在其之上,彻底将跳尸彻底围在了里头。

    刹那间火光大盛,薄薄的火墙登时化成一束火柱。跳尸甚至连嘶吼声都没发出,就在顷刻间化为青烟,烧得连黑渣都不剩下。

    *

    周怀正掐指一算,还真是一分钟都不到。

    他双掌一拍、一转,看不见摸不着的结界便随之缓缓撤下,最后化作一道光被周怀正收入了掌心。

    楼心夜背对门口,微昂起的头望着窗外,若有所思。手中的玄扇不知所踪,大概已经被她收在了某个地方。

    周怀正的脑袋正好切着洗手间门顶而入,在距离楼心夜一步之遥的距离,后者挺直的脊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墙上。

    “楼队!”周怀正一声惊呼,却被楼心夜竖在唇前的手指拦住,轻轻地“嘘——”了一声。

    “小声点,外面还有人,不要一惊一乍的成不?”楼心夜说话的气息有些不太稳,“来,帮我止个血。”

    周怀正当即捏来一道符,往楼心夜左肩上拍去,黄符触及伤口的瞬间便渗进了皮肤,暂且止住血流不止的趋势。

    因为穿的是黑色衣服,所以不大能看得清出血量。周怀正伸手轻轻碰上伤口附近的衣料。指尖竟留下一圈近乎黑紫色的血迹。

    跳尸自带的尸毒已经渗进肉里了……

    楼心夜见状,当机立断地捏着两指,在身上七个不同的部位连点七下,封住了全身经脉,防止尸毒进一步扩散。其脸上闪过一丝痛色,旋即被咬紧的牙关遮掩过去,其眼中敛着一股冷彻薄凉的光,很快转为若无其事的淡然,缓缓走了出去。

    常宁就站在门口拐角处,他望着楼心夜血迹斑斑的左手,蹙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用有些沙哑的嗓子沉声问道:“痛吗?”

    “啊?”楼心夜佯装莫名地回了声。

    痛吗?当然痛啊!楼心夜心道这问的不是废话吗?可是痛也得忍着,因为——

    因为什么呢?楼心夜一时半会说不上来。

    常宁的脸色阴郁的可怕,全然不似初见时的云淡风轻。他的视线紧紧地在楼心夜左肩锁着,就如那一爪是他给挠的一样。

    半晌,常宁用悲伤且自责的语气,低低地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楼心夜听着一愣,旋即哈哈哈地笑出声来。

    “都说了没事啦。”楼心夜宽慰似的拍了拍常宁肩膀,其高度正好和自己头顶齐平,“我可是专业的。再说,其实根本就没什么伤,不信你看。”

    她撩起被血糊住的及肩长发,拢成一把抓在手心,露出后背的伤痕。奇怪的是,虽然外套被撕开了惊人的口子,与之紧邻的皮肤却只有淡淡的擦伤痕迹。

    “别瞎当心。”朗笑过后的楼心夜桃眸微压,恢复成了平日无关痛痒的口吻,“对了,常总,如果方便的话,帮我把张老板喊来,就说他家的马桶不小心被我给——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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