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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如果这就是爱

    许安朵想了一夜仍是没有结果,早上很早醒来,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去了工作室。谢哥来了,照常给大家打包带来早点,分到许安朵的时候,特意问了句:“昨晚睡得好吗?”

    许安朵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这黑眼圈也知道睡得怎么样了。”

    “哈哈。”谢哥配合地笑道,“那就当化了个烟熏妆吧!”

    大家提着工具去大学校园里拍照,许安朵提着道具跟在谢哥身后。模特是个参加过某选秀比赛的艺人,小有名气,一头漆黑的长发晃得许安朵的眼睛都花了。可惜接触了几下,她就发现对方是个难伺候的主儿,刚到就说口渴了,让许安朵去附近买水,刚拍了几张又嚷着累了要休息。大热天的,随便在外面坐一下妆也会花掉,许安朵只好拿着一把蒲扇,不断地给她扇风,直到扇得手都快要断了,她才重新起身开拍。拍照时,谢哥正好走到她身边,悄悄问她还好吗?

    许安朵笑笑说:“没事。”

    可是那一瞬间,她的心底是失落的,看着自己周遭的人都有目标地生活着,只有自己像只无头苍蝇。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什么,自己毫无特点,扔进人海就找不出来了。

    许军整个晚上都陷在自省中,几乎把他这一生都回顾了一遍,往事放电影似的哗啦啦地滑过去。他的座右铭是“及时行乐”,初中的时候因为住校,家里每个月一次性把生活费全部打给他,他常常一周时间就花光,后面的三周就靠借钱或者蹭饭度日。虽然这只是一个小细节,但无疑也显示出他的某些人生态度。认识许晟言的母亲,可以说是他这一生最幸运的事。这个女人真的是无怨无悔地待在他的身边,即使再贫穷,她也能苦中作乐,用少得可怜的生活费做出丰盛的晚餐,把家里收拾得干净得体。至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许军从来没有感受过生活的贫瘠。他有什么好呢?虚荣、拜金、不负责任,这些他自己清楚地知道。但他觉得,人这一生如此短暂,死后什么也不能带走,还不如及时行乐,享受当下。

    他认识现任妻子也是机缘巧合,是朋友的朋友介绍的。虽然许军已经四十多岁,但举手投足间仍有年轻时的风采。他和夏阿姨见过几次面,就确定了关系,然后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现任妻子离婚过,还有一个远在国外的儿子,不过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不深,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这也是她年近四十还想再要一个孩子,生一个和许军两个人的孩子的原因。她不是为了让孩子长大后给自己养老,纯粹就想有个孩子,体会一下当母亲的心情。许军则无所谓,她想要就要,还有一点重要的是,家里的经济大权全在她的手里。他活了大半辈子,有一个钱就花一个钱,完全没有存款,有时候甚至还要靠一边读书一边打工的儿子救济。所以他选择现任妻子的时候,也等于放弃了许晟言和许安朵。

    这算是在享乐与亲情间做了抉择吗?

    许军一开始并没想这么多。可是来到北京后,许安朵对自己的态度,许晟言对自己的嘲讽,让他开始静下来思考,这么多年来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他不记得他们的生日,不知道他们爱吃哪道菜,也不知道他们的喜恶爱憎,有没有谈女朋友,有没有早恋,在学校里的成绩名次。他都不知晓。但他总应该有一个点标记他的变化:在前妻去世前,他和许晟言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许安朵也是他亲手带到上高中;她还是婴儿的时候,每天晚上起床给她换尿布、喂奶,这些都是他做的。

    对了!他突然想起一件很久之前的小事。那时许安朵刚上幼儿园,需要家长每天接送,为了图个清闲,以前都是许晟言每天上学顺便送她。有一次,许晟言因为去外地参加比赛,那几天的接送任务就落在自己身上。

    许军第一次接她回家,路上经过一个小摊,摊主是个老爷爷,正在做红豆米饼。他用各种动物模型做出造型,看上去很诱人。许安朵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锅炉里冒着热气的红豆米饼。许军见了,就问她是不是想吃。

    许安朵却摇摇头。他以为是真的,谁会想到一个才上幼儿园的小女生,就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心思。

    第二天又经过那个小摊,许安朵又是一副很馋的样子。

    “想吃的话,我就给你买。”许蹲下身,想逗逗她,“想不想吃?”

    许安朵仍是摇头。

    许军便有些生气:“想吃就说出来啊,憋在心里干吗?”许安朵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给她买,这父女两人莫名其妙地闹起了别扭。

    后来经过卖锅盔的店时,许军进去买了个牛肉锅盔给她。现在想想他还真是混蛋啊,对自己的女儿竟这么较真!后来许晟言回来,接送任务又交给了他,许军不知道许安朵后来有没有吃到那个红豆米饼。他永远不知道的是,对于大人来说,一个不值钱的红豆米饼在小孩子心里却是天堂。

    许晟言醒来的时候,许军的床上没有人。许晟言想,他可能是出去吃早饭了。他翻过身又继续睡,睡至中午,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接起来,对方用纯正的北京话问:“请问你是许军的家属吗?刚才一家面包店发生煤气泄露爆炸事故。我们在其中一个伤者身上找到他的身份证,还有手机……”

    等拍完照,大家都累得快要瘫掉了。许安朵和谢哥刚在小饭馆坐下,准备点菜,谢哥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许安朵正无聊地玩着筷子,看见对面的谢哥表情瞬间沉下来,以为是生意上又出了什么岔子,便问:“怎么了?”

    他怔怔地看了许安朵几秒,还是如实地告诉她:“你父亲出事了。”

    一开始许安朵除了震惊,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任凭谢哥拉着自己往外走,打车,坐上去,然后去往医院。一切都好像在做梦,许安朵觉得脑子是懵的。

    我们常在新闻上看到各式各样的事故新闻,火灾、车祸、爆炸等,总觉得它们离自己很遥远,是隔着个黑色方形盒子的另一个世界。

    面包店,煤气泄漏爆炸,背部一大片皮肤被烧焦,这些字眼加起来,竟是那个昨晚才分别的人的现状。

    许安朵在路上几乎都无意识,也没张口说话,脑子比一块白布还干净。下了车,也是谢哥引着她去医院,找病房。许晟言在急救室的外面坐着,脸好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似的,难看得吓人。许安朵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倒是谢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问:“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中。”许晟言声音哑哑的,像嗓子里黏着一块糖。

    “许叔是去面包店买东西遭遇的意外?”谢哥问。

    许晟言双手重重地抹了把脸:“不知道。我早上一醒来就没看见他,以为他吃早餐去了。谁知道他会遭遇这样的事!”

    许安朵还愣在原地,不敢走过去,或者说她不知道该怎样走过去。该说些什么?该表现出什么?她都不知道。

    谢哥冲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坐过去。她身体好像僵硬了似的,慢慢地挪过去。谢哥见状,轻轻拍了拍她,小声安慰道:“没事的!”

    时间一分一秒,慢得像是行走在一条道路曲折的路上,两个小时的手术时间,他们却如同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三个人都像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水里,慢慢沉溺,直到急救室外的红色灯停止闪烁,手术室大门打开,三个人才如同得救般地站起身。

    “怎么样?”许晟言跑过去,询问走出来的医生。

    医生取下口罩,显出疲惫的样子:“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是背上被烧焦的皮肤需要重新植皮。”说着打量了一下他们三个,“你们谁是他的家属?”

    “我是他儿子。”

    “那你可以考虑植皮给你父亲,毕竟要重新找到匹配的皮肤,也蛮难的。”

    许晟言点点头:“我们可以去看一下他吗?”

    “嗯,不过不要太久,会打扰病人休息。”

    “好。”

    许安朵是最后一个进入病房的。她看到因为背部受伤,爬着的许军后面缠着一大块纱布,当场就捂住嘴,以防自己不小心叫出来。

    不是许军的样子有多恐怖,而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此刻了无生气,姿势奇异。如果是不相识的人,她最多报以同情,可是现在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我们出去吧,知道他没事就好。”许晟言说。

    谢哥点头答应,推着许安朵往外走。

    许晟言点燃一根烟,坐在走廊里抽起来。谢哥想支开许安朵,单独和他说几句话,便让她去买喝的。

    见许安朵走远,谢哥才开口道:“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你们家里的事,但我看得出安朵有心结。她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对那个家有心结。”

    许晟言明白他说的心结是什么,却没表态。

    “其实我也很希望安朵回去继续上学,我会尽量劝她。但是只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显然也不够。”

    “我知道。我看得出你是真心对安朵好。但是我希望你还是跟她保持一点距离。她现在这么依赖你,这不是什么好事,况且你都三十好几了。”

    谢哥一下就笑了,说道:“你是担心我诱拐她吗?我就把安朵当我亲妹妹一样看。这小孩还蛮像年轻时候的我,有眼缘。不然我怎么可能把她大老远带到北京来。”

    “谢谢了!”许晟言像是憋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虽然语气有些别扭,但却出自真心。

    谢谢,谢谢你把我的妹妹照顾得这么好!

    谢谢,谢谢你说的这些话,虽然也是长久以来埋藏在我心中的结!

    真的谢谢!

    江筱月去过许晟言家一次,想把那两万块钱亲手还给他,可惜他不在。邻居说他出远门了,江筱月听了便悻悻然地回去,也没打电话给许晟言。近段时间,她和李静同上班,同下班,和徐楷的联系也越来越少。江筱月心知肚明,所以也不主动找他。李静的精神还是恹恹的,打不起劲,工作的时候面对客人一点活力也没有,被主管说了好几次,也没任何改善。一个人不开心就已经够了,江筱月尽量让自己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一般,晚上下班,就硬拉着李静,让她陪自己去市场买菜,然后回家做饭。她以前都是随意在外面解决,或吃速食面的。

    李静嫌麻烦,说江筱月真不嫌事多。

    “做饭可以让人感到快乐。”这句话是许晟言以前对她说的。他说,你不开心了,就待在厨房,洗菜、切菜、把菜慢慢烹调好,在这些过程里,你原本的不开心都会被慢慢瓦解。

    下周日是江筱月的生日,她原本想回家过,没想到徐楷会打电话给自己。

    “我订了餐厅,生日我陪你一起过吧!”

    江筱月答应了,心里却没有预期的开心。李静见了便说:“知足吧,他至少还记得你生日。到时候他问你要什么礼物,可别便宜了他。”

    江筱月耸耸肩,没说话。

    徐楷事先没有征求江筱月的意见,直接把地点选在第一次约会的法国餐厅。这么久以来,她已经习惯每次约会的流程都由徐楷安排。

    江筱月穿上以前徐楷送给自己的礼服,去理发店做了头发,化了淡妆。她到了餐厅,徐楷冲自己招了招手,她过去坐下。

    “今天很漂亮!”徐楷夸赞道,把手边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推到她面前,“生日快乐!”

    “谢谢。”

    “可以打开看看。”

    江筱月小心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块手表,牌子是英文字母,她不认得,但看得出很贵。

    “戴上试试看!上次我去欧洲旅游,路过一家店看到的,觉得很配你,就买下了。”

    徐楷的品位不错,那块表很配江筱月,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呈现了最大的价值。

    服务生把菜端上来,吃饭期间,徐楷显得心不在焉,一直低头看手机。江筱月只是看着,不多问。

    “待会儿有什么安排?”徐楷问江筱月。要是按照平常,这句话的隐藏含义便是,如果没有其他安排,就直接去酒店。

    可这次江筱月却故意说:“看电影吧!”

    “看电影也行。”徐楷点点头,但显得不是那么高兴。

    狗血的爱情片,没什么新意,徐楷直接在一旁打瞌睡。江筱月想起以前和许晟言两人坐在电影院抢吃爆米花,共喝一杯可乐。现在想想,都觉得是好久以前的事了,虽然其实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江筱月看着电影里的女主角哭得梨花带雨,却不再动容。等到电影散场,大家纷纷走出影院,徐楷才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转向一旁的江筱月:“可以走了?”

    走出影院,外面街上的灯光有些晃眼。江筱月走在前面,徐楷在后面叫她:“你去哪儿?要去车库拿车啊!”

    江筱月回过身,眉眼在蒙眬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柔和。她突然笑了,语气轻轻地道:“徐楷,我们分手吧!”

    “什么?”徐楷不可置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

    “为什么?”徐楷像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似的,看着江筱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我考虑得很清楚了,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

    “合适?你以为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们合适吗?”徐楷说,“你也应该很清楚,自己跟我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你是我交往最久的女生,我觉得你特别,跟其他女生不一样,但一样的是,你们都不会是最后那个。我给你钱,给你买包,买衣服,你还不满意?”

    “既然你知道我是为了钱才跟你在一起的,就不应该对我这样的女人抱什么幻想了。”

    “没有幻想。”

    “那就到此为止,我累了!”江筱月说着闭上了眼。她希望此时能有一个人借肩膀给她靠。她要的那种安全感,不是物质可以满足的。贫穷没有安全感,但有了钱,也不见得就拥有安全感。

    此时的江筱月好想念一个人,可惜,那时的光阴再也回不去了。

    处理面包店事故的警察找到许晟言,把现场找到的许军的东西交给他。

    “请问我父亲怎么会出现在事故现场?”

    “你不知道?”警察一边做着记录一边说,“他离爆炸的火源点更近啊!他当时就在厨房,听说是要做什么米饼给女儿吃。”

    “做米饼?”

    “嗯,好像是吧。反正就是做东西,也真是挺倒霉的。”警察做完记录,让许晟言签个字,然后就走掉了。

    这时许安朵正好提着饭盒过来,刚才他们的话正好被她听到。她非常吃惊,父亲给自己做米饼?她不记得自己跟米饼间有什么联系。

    “哥,吃饭了。”许安朵把袋子递给他。

    “待会儿和我一起去医生办公室吧!”许晟言打开饭盒,从里面拿出一次性筷子,掰开,“我知道你对我和父亲都有所不满,但是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一家人。”

    “夏阿姨那边——”

    “她这几天一直打电话,我都不敢告诉她。她现在怀孕了,情绪太激动对胎儿不好。”

    许安朵轻轻叹了口气,突然说道:“爸爸病好了,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许晟言抬头:“你想好了?”

    “嗯,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

    “我不想回到原来的学校。可以帮我转学吗?”

    “为什么?”许晟言不解。

    “我有自己的原因。”

    “原来的学校不是好好的吗?是因为王菁菁在班上,让你不自在?”

    许安朵摇头:“你还记得王菁菁那张病历是从哪里来的吗?”

    许晟言恍然大悟:“难怪,我就说他们怎么都没找我的医院!”

    “王菁菁说,只要我不再出现在原来的学校,她就不会去医院找你的麻烦。”

    许晟言心下一暖,他没想到原因竟然是这样的。他以为这个妹妹只会给自己惹麻烦,任性胡闹,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回事。

    “可以,如果你不介意转校的话。”许晟言突然想起在学校里和许安朵关系不错的那个男生,“那个姓夏的男生呢?你们有联系吗?”

    “没有。”许安朵说,“我走的事也没有告诉过他。”说到这许安朵有些懊悔,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决绝。她当时一心想着离开,要和过去斩断联系,所以也没对夏奇泽透露半点风声。

    “哥,我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吗?我想给他打个电话。”

    许晟言对她露出温和的笑容:“好好跟朋友解释一下吧!”

    因为背部烧焦的面积太大,光靠许晟言一个人移植的皮肤根本不够,所以现在问题落在了许安朵身上。

    “我们想从你们屁股上取下皮肤来,然后移植给许军。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当然我们也可以等匹配的皮肤送来,不过现在我们还没找到适合病人的。如果不及时移植的话,他身上坏死的皮肤会扩大。”医生向他们说清楚具体情况,然后就留下他们自己考虑。

    “我无所谓的。”许安朵转头对许晟言说,“反正在屁股上,也没人会看见。”

    “可是以后——”

    “没事,把我身上的也移给他吧。”许安朵坚定地说。

    许军终于从昏迷中醒来,背部仍不能贴着床,所以趴在床上很难受。许安朵安慰着他:“再忍忍,过两天就做手术了。”

    “是呀,来,吃苹果!”许晟言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插上牙签,放在许军伸手便能够着的地方。

    “你夏阿姨打过电话来吗?”

    “有。待会儿你给她回一个吧,我实在找不到理由搪塞她了。”

    “嗯。”许军拿起一块苹果喂进嘴里,“不过回去后,她看见我这背,还是会发现的。”

    “医生说植皮的疤痕很浅,看不出的。”许晟言说,“对了,为什么警察说你在面包店里做什么米饼?是米饼吗?”

    许安朵也凑过头去,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许军却吞吞吐吐起来:“都是一时兴起惹的祸。”

    “为什么要做米饼?”许安朵疑惑。她觉得许军的行为实在令人费解。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那个红豆米饼吗?”许军试探地问道,“你当时很想吃,可我没给你买。”

    “红豆米饼我知道啊!小学时校门外就有很多卖的。”许安朵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相关,“有段时间,我每天放学都会去小摊前买一个,有各种动物形状的。”

    许安朵已经忘记关于红豆米饼的事情,也许那次事情留下的伤口仍在,只是她不记得还有那回事。

    许军无奈地笑道:“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没什么了。”

    可是许安朵却更在意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那个时候太小,你想吃红豆米饼,可我却故意逗你,没给你买。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觉得对不起你们兄妹两人。你们长这么大,我都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唯独就那次的红豆米饼还记得。可是现在都没有卖的了,就想着去面包店跟老板商量自己做,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档子事。”

    “你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许晟言皱起眉,“现在再来弥补,会不会显得太迟了?”

    许军惭愧地垂下眼睛,盯着地面,声音很低,却很真挚:“我知道太迟了,但我还是想尽可能做些事情去弥补。”

    医院天台上,许晟言一个人倚在栏杆边抽烟,连许安朵走到他背后都没发现,直到她叫了声“哥哥”。

    “你怎么上来了?”许晟言将手里的烟灭了,“对待会儿的手术紧张?”

    许安朵摇头:“过来找你呀。”

    “有事要说?”

    “那个……谢哥的那五万块钱可以暂时不还给他吗?”

    “为什么?”许晟言不解,“照理说,你应该急着还给他才对啊!”

    许安朵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表情有些别扭:“这次回去,就只有等考上这边的大学才能来北京。可是这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把钱还给谢哥,我们就两清了……”

    许晟言明白了许安朵的小心思,她是害怕和谢哥两清后少了羁绊。如果五万块不还给他,她总还有机会去找谢哥,回到这里。但这也正是让他担心的事情。

    “你喜欢谢哥吗?”

    “嗯?”许安朵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怎么这样问?”

    许安朵拿不准许晟言嘴里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就连她自己也没往那方面想,只觉得每次和谢哥在一起特别开心,在他面前可以很简单地做自己。

    “哈,别多想,我只是随便问问!”许晟言最终叹了口气,他想这一切还是让许安朵自己经历吧,她的人生终究是掌握在她自己手里的,“你只要觉得开心就好,其他的都可以。”

    许安朵感激地看着许晟言说:“谢谢,哥哥!”

    植皮手术很成功,三个人康复得很顺利。谢哥每天都会叫人送猪蹄汤给他们喝,说猪蹄里面的胶原蛋白多,喝了可以使移植出去的皮肤快速生长出来。

    这些事情一耽搁,一个月就过去了。出院后,这一家三口准备离开北京,回到原先的生活中去。

    谢哥来机场送许安朵,许安朵一直隐忍着,没有掉眼泪,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悲伤的情绪,一直笑着。她抱了抱谢哥说:“等高考完,我就来北京,到时候可别装作不认识我哦!”

    “当然!不过没考上大学,你好意思来见我吗?”谢哥故作轻松地调侃。

    “一定会的。”许安朵认真地说,好像是在许一个愿望似的。

    谢哥静静地看着许安朵离去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才敛起脸上的笑意。

    许安朵一上飞机,就戴上眼罩,嚷着要睡觉。许军说,几个小时就到了,还睡什么。

    许安朵已经把眼罩戴好,小声说了句“困了”。那声音有些沙哑,但轻微得不易让人察觉。说完这句,她便睡了过去,把头扭向一边。其实她并没有睡着,眼睛里汹涌而出的泪水浸湿了眼罩,幸好她可以伪装成深睡的样子。

    就这样沉沉睡去吧,醒来后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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