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陌生人走后,袁帆和丁锋好对视了好久才平复了心情,第一件事就是把新买的锁给换上了,丁锋觉得不放心还把桌子顶门上了。袁帆又问了丁锋一些细节,这才知道起初他们就是三个人一起来的。丁锋看他们两个人一路追着袁帆,又看远方将那两个人月甩越远,悄悄地在后面跟了一段,后来看到那两个人停下了,却没看见袁帆,料想袁帆是跑远了,于是放下心来,准备回出租屋。结果刚进门,那个壮汉就从楼道里冲了进来。没一会儿另两个人也来到了出租屋,那壮汉的体格约等于三个丁锋,丁锋见他没动粗,也没敢造次。后来他们三个人用丁锋的手机给袁帆打电话却发现袁帆关机了,然后背着丁锋不知又议论了些什么。没过多长时间,穿白T恤的人收了条短信,然后就说下楼买烟,就再也没上来。再后来,丁锋就又接到袁帆的电话,袁帆问丁锋在哪,丁锋本想说:“我在家里呢,你别上来。”结果话刚说了一半就让壮汉把电话给按了……
两人合计半天,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袁帆也没告诉丁锋他手上还有图片,没什么合理原因,只因为他脑子里反复想起那句“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的台词。
因为没有电脑可玩,于是两人看了会电视,均觉索然无味,都早早睡了,次日袁帆一直睡到九点,起床的时候丁锋已经上班去了,不用打卡的日子就是悠闲,只可惜不用打卡的日子也没人往卡里打钱。袁帆慢悠悠地洗漱完毕,这就出门,打算把硬盘拿回来。袁帆挂了电话,心想这年头偷东西的比丢东西的牛,不过还好,总算没让袁帆拿号排队。
等曲里拐弯的找到壮汉所说的那个地方,已经过了中午12点了,那是一家户外用品店,橱窗里的塑料模特穿着一套看起来很拉风的迷彩装,鼻子上架的墨镜上还挂着价签,透过橱窗能看见一个穿着迷彩T恤的小伙子坐在店里玩着手机。
袁帆进去报了来意,顺着小伙子的指引走进一个小门,袁帆发现里面地方还挺宽敞,左手边箱子和装在塑料包装里的衣服一直摞到天棚,右手边堆着一些登山杖还有绳索之类的户外运动器物,对面一个玻璃茶几后面放着一个老式布艺沙发,扶手上都黑乎乎的,茶几上的烟灰缸像是刚喷了一层大豆油,黄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那壮汉正在里面的另一间带窗户的屋子里坐着,看袁帆来了,招了招手,示意袁帆进来。
进到屋里,袁帆走了几步又退了一步,因为他担心那吱吱作响的吊扇会从天棚上掉下来砸到他。壮汉也没多说话,从手边的抽屉里翻了翻,翻出了硬盘,往袁帆面前一放,袁帆扫了一眼壮汉的电脑屏幕,只见屏幕里显示的是个类似平面图的东西,不知是哪里要装修。
这情形比袁帆想象的要简单多了,袁帆本来还担心壮汉会拿这硬盘讹他一点钱。本想说句谢谢,但转念一想这人偷拿了自己的东西还回来,凭什么还要谢他?只点了点头,装了硬盘,这就要走。可刚转身,壮汉就叫住了他:“你懂满文是吧?”
壮汉是东北口音,袁帆昨天就听出来了,因为袁帆自己也是东北人,但昨天那情形也不是个搭话的时候。这会儿硬盘也拿到了,袁帆对这个壮汉的印象略有好转,于是点了点头,又补充说他只懂一点。
壮汉关了平面图,用鼠标点了点,袁帆在过程中看到壮汉电脑某个文件夹的名字诡异,一看便知是日本爱情动作片,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只见壮汉打开了一个文件夹,找出一张图片,把电脑屏幕朝袁帆一转,开口道:“你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呗?”
虽然袁帆对这个壮汉的印象略有好转,但还是不大愿意跟他多接触,心想撬门凿锁的,终归不是什么好人。但出去好奇,袁帆还是把脸往前凑了凑,看到图片里还是满文,但是写在了纸上有十来个,那满文似乎是照着什么地方抄下来的,有些凌乱,但间架结构还在,满文和汉文不同,汉字只看字是不知道读音的。袁帆反复看了看,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倒是认出两个,其他的只能拼出来音,但对应的意思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袁帆抬起头,想把看懂的几个字告诉那壮汉,却发现不知道这壮汉叫什么名字,于是随口问了句大哥贵姓,那壮汉一笑,从桌子上抽一张名片递给袁帆,说,我叫罗汉。
罗汉,袁帆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觉得这名字挺有意思的。
“我本来叫罗斌,罗汉是我外号。哎,老弟,你可别以为我是小偷啊,我要是小偷起码你朋友桌上那二十块钱我肯定拿走了,那天情况实在紧急,我也是不得已,要不然我再赔你个锁?”
袁帆笑着摇了摇头,心想甭管这话是真的假的,听着倒是略觉安慰。忍不住就想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罗汉似乎看出了袁帆心里所想,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具体你就别问了,这里面水太深。”
袁帆心里一动,猛然想起昨天晚上陈涛也跟他说什么为他安全的话,心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事……这事既然有关满文,说不定这事有关什么清帝国的文物。说不定眼前这人就是个文物贩子,嗯,在闹市区开个不起眼的破店,以方便洗钱,应该错不了。
罗汉话一出口,这个话题就断了。袁帆转脸指着屏幕上的两个字,对罗汉说“这两个我认识,好像是“六个房子”的意思。”
“别的呢?”
“不认识”
壮汉没表现出失望,反倒很坦然就接受了,把屏幕转向自己,叹了口气,有些自嘲的说:“你还真懂点满语,我拿这个找过一个认满文的,他也只认识这两个字,说别的都是胡乱拼的,没有意义。”
“操,破电脑真他妈慢!”罗汉一边按鼠标一边骂道。
袁帆随口接了一句:“可能是进病毒了,杀杀毒就好了。”
“杀毒?怎么弄?”
“下个杀毒软件就行了。”
“怎么下?”
……
经过简单的沟通,罗汉把电脑让了出来,让袁帆帮他看看,其实袁帆的电脑水平也没高到哪去,但比起罗汉应该是好了许多。因为袁帆在电视购物上班的时候也接受过信息安全专家的培训,于是按照培训中说的方法查了查,一查不得了,发现罗汉这电脑的CPU使用率极其不稳,时而冲到99%,时而回落到10%,再看进程,又发现了好几个名称诡异的进程,于是断定这个电脑里有病毒。下了个杀毒软件,查出了一堆,袁帆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么个电脑盲,可能连内存和硬盘都分不清,又怎么能熟练的把自己的硬盘给卸下来的呢?于是袁帆就随口问了一句,结果罗汉说是李强教他的,说完了还不忘骂了一句这个混蛋骗子,骂了几句过后罗汉变得有些激动,开始说自己太大意了,李强从一开始身份就可疑,不过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
其实袁帆对整件事情还是充满好奇的,但是看罗汉讳莫如深的样子,想是问了也不会说,于是一边查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罗汉聊天,希望从中得到些信息。为了显得更自然些袁帆开始跟罗汉套近乎,从口音开始,罗汉果然是东北人,只是罗汉的故乡在一个叫加格达奇的地方,袁帆对这个地方闻所未闻,甚至几次将这个名字与加尔各答以及加德满都搞混,于是换个话题,回到那个叫李强的身上,结果一提李强罗汉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再次骂骂咧咧,袁帆看罗汉的情绪被调动的差不多了,就试探性地开始问李强是不是和陈涛是一伙的。罗汉一边骂一边说肯定是一伙的,除了陈涛他们也没人干这个事,不过说着他又嘿嘿一笑:他们拿走那三张也没用,我这还有六张,凑一起才全。
袁帆看被查出的病毒数已经超过三位数了,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于是就开口问罗汉:“你昨天什么时候拿走我硬盘的?”
“中午的时候。”
“李强跟你一起来的?”
“没,我自己。”
“那就是说昨天下午你回来后才开始看我硬盘的吧?那个李强在你边上么?”
“就在这坐着,他把硬盘插上了,我们一起看的。”
“但是你有没有觉得电脑有些不对,比如特别慢什么的。”
“对啊!慢得要死!点个文件夹半天也点不开,把我给气的,哎?你怎么知道的?”
袁帆一笑,情况应该和他估计得差不多,罗汉的电脑里应该早就被那个叫李强下了木马,罗汉在这边做什么,陈涛他们公司应该很容易就能监控到。要不然就陈涛怎么能那么快就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还有照片?那些可都放在自己硬盘里啊!
于是袁帆试图跟罗汉解释了一下,只见罗汉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而且反复在追问一句话“那么远他们也能监控?”得到了袁帆反复几次确认的答复后,罗汉又开始反复问“那我这些图片是不是他们都能看到了?”,被袁帆再次确认后,罗汉似是有些手足无措,身子来回摆了摆,胸腔发出一种厚重的低吟声,这低吟持续了一两秒,就像是某种能量在积累,最终,这能量随着一个响亮的“操”字被引爆,只见罗汉猛地朝着写字台飞出一脚,就听“砰”的一声,那胶合板制成的写字台被踹出去至少一米远,显示器直接扣在了桌上,键盘因惯性掉了下去,却被线拉住,悬在半空,袁帆没有任何防备,手还保持着握鼠标的姿势,鼠标却已经飞了出去,跟键盘一道悬在写字台与地面之间,凌乱地摇摆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袁帆迅速起身,双手下意识地放在身前,看起来好像在推空气之中一堵看不见的墙。
巨大的响声惊动了外面看店的店员,那个小伙子急匆匆地冲进了外屋,不置可否地往屋里看着。罗汉见了那小伙子,冲他摆了摆手,示意没事,那小伙子想了一下,还是回去了。
罗汉见袁帆一脸紧张,可能觉得自己也有些失态,于是挤出个笑容,道:“没事,不是对你。”
袁帆当然不是对他,之所以这么警惕只是个下意识的反应罢了。
“就他妈欺负我不懂电脑,操!!”罗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骂着,显然踢飞桌子还不够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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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电脑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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