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伟华苦笑,哼,江湖传言。那恐怕你还听说过江湖传言,说我诸伟华“英雄难过美人关”,被那个姓韩的女人牵着鼻子走,对吧?反正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清者自清,我也懒得去解释,再解释也是越描越黑。但是你知道吗,之所以要给我挖这个坑,其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就像是在听故事,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关键之处,罗亚琼几乎是屏息静气,目光直视着讲故事的人,且听下文。
诸伟华一语道破,其实原因很简单,就和这清云港码头有关。
这倒是让罗亚琼没想到的。但她还是什么都没问,静静地听着。
诸伟华接着说,清云港码头创办之初,港务集团的股份,几乎占到一半。但是,由于不是第一大股东,因此在运营管理上,几乎没什么话语权。码头上所有的管理,基本上都是由当地人在操控。但是,想必你也知道,管理的这帮人,除了从内河航道管理局等部门挖了几个人,几乎没什么专业人士。因此,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管理水平,也就可想而知。从开通到上海港的内支线到现在,一直连年亏损,也就在情理之中。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港务集团提出撤资,只是象征性地保留了很少的股份。而港务集团一旦撤资,整个码头的运营管理也就将很难维持下去。所以,他们才找到了我,拉我入股。当然,忽悠了一大堆理由,这个码头的前景如何如何看好,利润回报将会如何如何丰厚,等等。但是,我还是婉言拒绝了。原因很简单,我不是干这个的出身,假如我只是单纯投资,其它什么都不过问。老实说,就凭这帮人的管理水平,我也完全不放心。一句话,不想趟这趟浑水。
罗亚琼问道,所以您完全拒绝了,是吗?
诸伟华说,是啊。所以,才有了后面的这个故事,有了那些江湖传言。顺便说一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让你们受牵连。在这里,我还是要真心地说一句,对不起。
罗亚琼说,现在再说对不起,那就真的不必了。但我还是很好奇。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按您这样说的话,您那打了水漂血本无归的一百五十万美金,不是也可以找到真正的下落了吗?
诸伟华苦笑道,可是证据呢?推理得再合理再充分,没有证据,又有什么用?人家可是精心设计,每个环节都做得天衣无缝。所以除了认栽,别无选择。吃一堑长一智,生意场上混了几十年,就当是再交一次学费吧。
罗亚琼不禁有些同情,可是这笔学费,也未免太昂贵了。
诸伟华却好像是早已解脱,轻松地说,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什么姓韩的女人,还有你见过的清云港码头的那些总经理什么的,都不过是活跃在台前的提线木偶罢了。这个故事里真正的主角,换句话说,也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清云港码头那个神秘的幕后大老板,你该知道是谁了吧?
罗亚琼的目光盯着眼前的桌面,轻轻地说,谢谢您,董事长。是的,我明白了。但是,我很无语。真的。不好意思,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您会毫无保留地把这些都告诉我?
诸伟华此时的目光,清澈明亮,没有任何杂质。他笑着说,我说,你和我就别这么端着了,行吗?年长你几岁,我就叫你小罗可以吗?你也别总是以您相称,别总是开口闭口董事长的,没必要。抛开业务合作关系,我们也可以成为朋友。你说呢?
罗亚琼爽快地点点头说,那行,我听你的。大哥。
诸伟华又说,至于你刚才的问题,我也可以如实相告。我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二十余年,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看人识人。虽然我们以前的合作出过一点问题,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是有想法,并且能认认真真做事的人。就凭这一点,让我刮目相看。还有一点,虽然我离开上海已经这么多年,但是能在异地他乡遇见上海同乡,总还是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所以今天也正好是个机会,我才会把这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一番肺腑之言,也让罗亚琼深受感动。她站了起来,握住诸伟华的手说,谢谢大哥对我的信任。我想,只要能把清云港码头的事搞定了,我们肯定还会再有更好的合作机会。
诸伟华也豪爽地大笑,好啊,小罗。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刚从咖啡馆出来,还没从诸伟华给她带来的“意外惊喜”中走出来的罗亚琼,还没来得及好好梳理一下自己所面对的复杂局面,还没考虑好怎样的应对之策,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或者该找谁好好分析商量一番。总之,就在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未开始之前,她的手机铃声恰到好处地响了。
一眼看见来电显示的号码,罗亚琼情不自禁地“扑哧”一声乐了,声音里充满了不言而喻的欢欣,阿哥,侬哪能介及时啊,我正想到侬,侬额电话就来了。
刘子农在电话里说,你还好意思说!
罗亚琼仍然笑嘻嘻地说,怎么啦?
你来上海都已经好几天了,居然也不想到给我打个电话。是不是把阿哥已经给忘了了啊?
罗亚琼笑着说,不好意思,这两天实在太忙了。我还在上海呢,刚见了个朋友。本来还在想,要跟谁打电话。可能潜意识里想到的就是你。还没意识到呢,不早不晚,你的电话就进来了。是不是有心灵感应啊?嘻嘻!
刘子农说,那就晚上一起吃饭。好好聊聊。
那是再好不过。不过还是我来请你吧。
哎,搞搞清楚,是你来上海了,还要跟我争着请客?地址我一会告诉你。晚上见!
刘子农找了家位于淮海路上一条弄堂里的一家小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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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有真相但无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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