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碧荷两人上前拦住她的去路，不是她们不愿放她去，而是现在府里做主的是林侧妃，万一出了院门被发现，她们该如何对待夫人未可知。

    “你们拦着我作甚？”沈凤瑶不悦

    “夫人，现在林侧妃主事，您贸然出去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也是担忧她呀！

    “她还真是有心了，我此刻出去了她必然不会阻拦我”因为大少爷突然到访且没人拦阻，加上姜痕寂来得甚是巧合，一切一切回想起来不是她在算计又是什么。

    她现在去暗室，必然激怒姜痕寂，正是她乐见之事，她又怎会拦阻？

    “走吧！她不会出现的！”

    披上碧荷递来的斗篷，沈凤瑶三人出了拂雪阁，向着暗室走去。

    一直守在拂雪阁外的一名侍女见其三人走出拂雪阁向着暗室方向行去，遂快步前往了沉香苑。

    暗室中姜痕寂蹙眉盯着秦莫凌极尽癫狂的模样，他不过将他关在这里，并没有吩咐任何人向他施刑，怎的变成了这般模样？

    “开门”朝着身后的侍卫吩咐了一句

    待侍卫将门打开，秦莫凌疯了似得朝着姜痕寂跑来，早有戒备的姜痕寂微微一闪，秦莫凌摔倒在地。

    而后秦莫凌迅速起身，向他扑去，几个回合下来，他皆扑了个空。

    秦莫凌只觉得身体里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疼痛瘙痒在不断的袭击他。

    此刻他恨不得有人能立刻杀了他，以免受此苦楚，正好许久不见的姜痕寂出现，他袭击他为的是逼他动手，然他只是躲闪并未有任何动作。

    “王爷，杀了我”秦莫凌痛苦的跪在他的面前，他被这痛楚整整折磨了数日，每每发作时他恨不得消失在世上，可他还有贪念，想要见她一面，仅仅一面。

    “秦莫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发生了什么事？”他应是被人下了毒，毒从何来？

    “我也不知道，那日一黑衣人来到这里，转眼又消失不见，第二日我便疼痛难忍了”

    仔细思量着他说得话，王府没了无痕他已加强戒备，是何等的高手能在王府来去自如？

    “啊...杀了我，求你杀了我”秦莫凌大叫起来，一旁的侍卫不忍再看他那份痛楚模样，纷纷别过眼。

    “你说清楚，到底有没有见到那人，长得什么模样？”姜痕寂蹲下身，握住他的肩膀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是谁”他本没看清那人长相，何来知道她是何人。

    “来人，去请大夫来”总之先稳住他，让大夫来看看是否是中了毒。

    “王爷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你杀了我吧！”秦莫凌拉着他的衣袖，颤颤巍巍的说

    姜痕寂不会轻易杀了他，秦老爷那边他没法交代，且他还需要秦家的帮衬。

    “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秦莫凌哪里听得清他说的是什么，眼角瞥见他腰间的剑，伸手拔剑而出，朝着自己的脖子准备自缢。

    姜痕寂夺过剑，揪住他的衣襟道“你疯了，本王怎么可能让你死在本王剑下？”

    “王爷不是希望我死吗？难道仅为了秦家还有一丝利用？想当初你为了主上之位，取了我妹妹，且带走了凤瑶，我知道为什么，却什么也没做，今我想带走她，王爷万般阻拦，为的又是什么？”

    “你秦家对本王确实有用，但沈凤瑶是本王的妾，由不得你胡乱放肆”

    “呵...妾？她为了你不惜回到这尔虞我诈的府内，为的是你那点情分，那王爷对她做了什么？她不吭声不责备，我实在不懂她在坚持什么，对于王爷这等人，她所倚盼的是什么？”

    “够了，休得胡言乱语！”不想在听他说下去，姜痕寂推开他起身

    “哈哈..哈哈哈！王爷害怕什么？沈凤瑶整个心系在王爷身上，难道王爷看不出吗？”

    秦莫凌躺在地上，抽搐着，他自知没有多少时日可以活了，求他杀了自己，只希望早日解脱，不愿受万虫撕咬的痛楚。

    “王爷听听自己心里的答案吧，失去她您会后悔的”说罢一跃而起握着他的手，将剑对准了自己的心脏，整个身子向前倾，一剑穿心！

    “呲....”

    衣衫破裂，血顺着剑身缓缓向下滑落滴在冰凉的地面上，秦莫凌安心的笑了。

    暗室中所有人的被此幕震惊，站在门外的沈凤瑶惊恐的睁大双眼，眼眶中含着的泪夺眶而出，温柔的在她脸颊上肆虐而下。

    秦莫凌得见她最后一面安心的向着地面倒去，沈凤瑶再顾不得其他，迅速向他奔去，保住了他即将倒地的身子。

    他的身子温柔，望着他嘴角含血的脸，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抹去他嘴角此幕的鲜红色。

    “此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无缘...无缘与你了却残生...只盼...来世”

    秦莫凌的话说得孱弱说得虚伪缥缈，他的眼中呈现的是她无助彷徨害怕的表情，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在他的记忆中她永远都是坚毅倔强的。

    “我..我”她想说，却说不出什么话，许多言语卡在喉间，吐也吐不出。

    “你的心意...我明白！这一世盼你幸福，答应我以后无论敏儿做了什么你都会原谅她”

    “好..我..我答应你”

    “谢谢你了..凤瑶！”

    他闭眼时带着满足，他说出了他深埋心底的期盼，不能见到她过得幸福才是他唯一的遗憾了。

    “不...不可以”沈凤瑶抱着他渐渐冰冷的身子，嚎啕大哭起来，她对不起他，无数次的伤他的心，换来的是他躺在她怀中，浑身冰凉。

    秋菊碧荷不忍见此幕，为秦家公子的死惋惜，为夫人那绝望的神情感到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他？”

    她见到姜痕寂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那时他的一剑同样深深的刺穿了她的心脏。

    哀莫大于心死，最初她以为只要她相信他，无论做任何伤害她的事她都会原谅，可这次他伤了她最亲的人，叫她怎样原谅？

    “你是在质问本王？”姜痕寂反问，虽然见她此番绝望无助，有种心痛，想要把她抱在怀中解释，可触及她眼中的恨意，他话语中反而违背了心里的想法。

    “为什么你要杀了他”她再次质问

    “大哥？！”秦敏儿此时见到了倒在她怀中的秦莫凌心口一掷。

    一步一步走到她们身边，蹲下身来，手伸到秦莫凌的衣袖上，就像小时候大哥不带她出去时的模样，略带撒娇的口吻“大哥，你不是答应敏儿此番回去后一定将你从他国寻来的珍物送与敏儿的吗，怎的在她怀里睡着了？”

    见秦敏儿的表情，沈凤瑶沉痛的闭上双眼，秦莫凌为她而死，叫她怎么面对九泉下的夫人和秦府中的老爷？

    秦敏儿见秦莫凌没反应，转而握住他冰冷的手“大哥，别睡了，敏儿想回家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林淑妤进入暗室，躺在沈凤瑶怀里的秦莫凌已经死了，胸口大片的血迹在暗室里格外显眼，她不敢相信王爷真的杀了他。

    得见秦敏儿在自欺欺人，遂上前说道“王爷，秦公子已经死了”

    秋菊碧荷立刻上前拉住林淑妤，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再刺激秦敏儿。

    “你胡说，我大哥怎会死，她只是睡着了”秦敏儿一甩衣袖，显示出她的骄纵。

    “他死了，真的死了”沈凤瑶痛心的告诉她，不希望她为此事犯傻。

    “啪！”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整个暗室，沈凤瑶硬生生的接下秦敏儿的一巴掌。

    “都是你，一切皆因你，要不是你大哥不会死，你换我大哥命，你对得起大哥吗？沈凤瑶我要杀了你”

    伸手掐住她纤细的脖子，极尽疯狂的她，顾不得其他，只想让她死。

    闭眼等待着死亡，她欠大少爷的，如果就此死去，黄泉下她也算赎罪了。

    “秦敏儿你干什么？”姜痕寂推开秦敏儿，暴怒道

    “呵..呵呵，你们都护着她，她该死该死！”倒地的秦敏儿狂笑起来，指着沈凤瑶恶狠狠的咒骂

    “我是该死，你怎么不连我也杀了，来，杀了我！杀了我！”放下秦莫凌的遗体，沈凤瑶抓他手中剑，对准了自己的胸口，逼他杀了自己。

    姜痕寂被她冰凉的手紧紧握着，方才的一幕秦莫凌的脸忽然变成了她的，心底由然而生的害怕恐惧袭击着他的心。

    “哐当...”剑被他丢弃在一旁，忍着心痛，他弯身抱住她“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怎么可以丢下本王？”

    林淑妤大感不妙，顺手一摸短笛不在身上，回头一看碧荷拿着短笛示意她不可以轻举妄动。

    “杀了我，杀了我啊！”她一心求死，听不得他任何话语，也全然忘了他是否记得以前。

    “瑶儿瑶儿...”拼命的抱着她挣扎的身子，他无从解释方才是秦莫凌自己寻死，更加不想她为此伤害了自己。

    沈凤瑶狠心一咬牙，准备咬舌自尽，幸得碧荷大叫一声“王爷，夫人准备咬舌自尽”

    姜痕寂捏住她的下颚，殷虹的血液从她嘴里留了出来，而她正恶狠狠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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