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女儿也不该啊！你说咱活那么多年，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看着潇洒，哟，人生解脱！其实呢？爹娘瞎忙乎一场，不但没等到赡养那天，还得出棺材钱。”

    师甜白了他一眼，恨他不懂乱批判。“她有什么错？她跟前任撇得清清楚楚，是贱男人死缠烂打，她有什么办法？学校请个人渣当班主任，就该想到会出事！如果是你患抑郁症，你还能理性地思考吗？恐怕连你也觉得活着是苟且！”她的情绪异常激动。很多压力并非都产自自我，外界也常常压得人喘不过气，若千辛万苦，结果忽视心里的凯尔卡门，纵身一跃委实可惜、可怜、可恨。可别人喜爱占领道德的高地去批判他人当局者迷，连一丝换位思考的空闲都不愿出；以为彰显了做人的优越，其实不过是滥用毫无价值的怜悯——并不是我们这么义正词严，所言就是客观的硬道理。“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因为死意味着消灭很多东西。我会想，我将要死去。我要终结生命，所以我要一刀毙命，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我要忍受剧痛，如果没死成，我会觉得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人皆有一死，何必着急。”

    “你不懂。”沉默了会儿，她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除了官熠，每次我难过，都是她陪在我身边！”当官熠拥抱另一位姑娘时，是她给了师甜诸多的慰藉。那段岁月多么美好！大清早，她在师甜家门口一边敲门，一边叫着懒虫快起床；两个人一手提着书包，一手拉着另外一个人的手，在早自修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冲进教室；第三节课下课铃一响，她们不约而同地拿着苹果，洗一洗后站在教室外面大口啃起来；午饭时间，两人从容地走在去食堂的路上，看着身边的大部队冲向同一个地方；傍晚，她们一起骑着车，并排回家，夕阳照在她们的脸上，很惬意。她们聊的大部分是男生，她最喜欢说官熠的事情，也许还有八卦，都聊得很欢。朋友也有喜欢的人，每个礼拜五，她们几乎雷打不动，驱车去公园——找人，找那个长得黑又爱打篮球的人。

    唉，你在哪里呢？师甜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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