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和他可以在四九城里喝顿酒了，是不是？”

    “我拿出两个月的工资给你们俩喝，要是不够，我可以借，但我不想去问我姐姐他们要。

    我们俩悄悄的去，偷偷得进村，打枪的不要。”

    刘三春激动了，“那我要不要准备哪些东西呢，行李带哪几样？哪个季节去，我好看看衣服怎么准备，还要不要重新做双鞋。”

    两个人又接着聊了好久，就在村边的大树下。

    茶泡了好几遍，两包烟也抽掉了大半，可是陆鸣看着刘三春就是好开心。

    他轻轻地抬起头，朝眼前的小山坡看去。

    又轻轻地叹了口气，“其实，我坐在这里和你说好多，和刘芸的事情关系不大。

    我知道……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哪怕是问我要钱，要烟要酒，我想要……我想要的，那有多难，给你就是，我还怕你不想要呢。

    要事情就变得好简单了，这就是做生意。

    可我想回去的时候，看到宋建设不愧疚，我不想躲他，他将来一定会知道的。

    尤其是我们俩又坐在这里谈这么久，要是他将来的日子好过，这事很快就过去了，就和我那个嫂子一样，可以当个笑话过去。”

    陆鸣笑完，表情又严肃认真了起来。

    “可要是不好过呢？很可能就不甘心了啊。

    我这次来，真的是命中注定，必须要和刘芸在一起，必须结婚，必须要有个孩子。

    所以我要抢，而且一定要抢赢，抢得别人没有话说我，还有我哥哥姐姐……

    尤其是那个婆娘！”

    陆鸣说到这里，又笑起来了，“我不想一辈子要看她的脸色过，我要把我自己的那份抢回来。

    我还要把帽子哥哥抢回来，我要有一个理由，让她们觉得把我那份要回来是应该的。

    不然的话，要是有一天，我娃儿需要一笔，超过我当月工资钱的花销。

    她来找我要，我说你去找你大妈，你爹没有钱……”

    陆鸣仰头大笑了起来，“好没有面子，对不对？我娃儿肯定会问，为什么我们家的钱，在大妈的手上。

    我还有去求她，千万别把我以前的事情说出来，给我这个当爹的留点尊严……”

    陆鸣哭丧着脸，“我是个男人，你懂的啊，我那些个把柄，最好还是在男人这个小范围里面知道就可以了。”

    刘三春理解得望着他，“我懂，所以我很想问一下，你嫂子，是什么样子的？她有多大年纪，你有没有在我们村子里，看到过一个差不多样子的人，我可以提前想象一下。”

    陆鸣突然间转身看着他，“我就晓得，你没有抓住重点……”

    刘三春挨训一样的看着他，“那你告诉我，重点是什么？”

    “重点就是，我嫂子要是像农村女人，又经历过这些，她肯定老得不像样子了，对不对？

    所以你才会让我村子里帮你看一下，你只能在这群人中想象。

    那你大错特错了！

    尤其刚才我说的这一大堆，也没有一个重点你没有抓住，那就是我很要面子，不要以为我是城里来的大学生，就很有尊严。

    就是你不要因为学历，对我有幻想，而是要把我当你自己看。

    你想想看，我那么要面子，要面子到了买菜都不想去挤的地步，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打我，我会出门吗？

    我之所以和别人说，她是我老婆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漂亮啊。

    还有我哥哥，他还能回来，回来以后还能有个不错的位置，一个丑女人能鼓励他到今天？

    还不是因为她漂亮嘛，没有再看到过更漂亮的嘛，还有弟弟在她那里，对不对？

    还有我父母回来，为什么会那么紧张，不也是因为看到她漂亮，和我年龄比较接近，很怕我会破坏吗？

    那我哥哥所有的美好都不见了，你能想象吗，熬出来了，支撑自己的东西没有了。

    还有大学时候的那个女人，她也是城里长大的，能读书，都要出国了，你觉得她会把刘芸妈这样的女人当敌人吗？

    尤其这几年，她天天就知道花钱，她花钱不是光买吃的啊，她还买穿的啊，

    跟我姐姐两个人一起跑去买布，哪家商店有漂亮衣服，她身上都有一件。

    所以我哥哥开心，随便她花，回来有漂亮老婆等着他。

    要是老或者丑，留在身边也太刻意了，也会有人为我哥哥不值。我们是男人，很清楚，多少人这么做。

    你不能用村里的眼光来看，要用村里人眼光看的话，你就会觉得……她是个妖精，懂了吧？

    结婚前，我不想让刘芸和她见面。”

    陆鸣说完，再次笑得栽倒在了旁边，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妖精？”

    刘三春惊呆了，他脑海中出现的，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农村妇女，扎实能干，还很泼辣。

    怎么会是个妖精呢？

    那……那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

    “你能不能再和我说一下，妖精的哥哥，是什么样，他该不会是个妖怪吧。”

    “哈哈哈哈哈。”

    陆鸣笑着爬起来，看着刘三春，仔细想了一下。

    “其实我好少好少见他。刚开始，他还来，可是后来他就不来了。

    怕走了，别人就不再相信了。这种事情也不可能提前写信，很可能早上路过的时候，中午才决定跑一趟的。

    也可能上个月说好，再来一趟，之后又遇到下雨天，或者别的事情，晚来了两天。

    要是来了之后，看到他不在，会怎么想。

    所以他就一直在农村干农活，没出去过。

    我小时候见他，才十一二岁，胆子又小，就躲在哥哥的背上，不敢看他。

    后来他来，我又担心他会欺负我，又担心他会把妹妹带走……

    也是不敢看他，躲在门口面，偷偷听，他们俩商量什么，会不会走了，就不来了，再没人管我了。

    再两年后，他就不出现了。

    要到我哥哥快回来的时候，有人去通知他，很快会有人来接他们，他都不相信。

    一直到我父母去的时候，他还在地里干活。

    你听我这么讲，肯定觉得他是个老农民，一直干活也很苍老是吗？

    我开始也这么想，可我见到的时候吓了一跳。他就比我大九岁，今年刚四十，还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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