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平常是对这些人呈消极态度的,因为他们总是在推翻政权之后自己上任,最后又将一切搞得一团糟。
他思来想去,总结出是因为没有一条所有人都信服的纲领。可思来想去,夜也想不出个所以来,于是只能作罢,按着原先的性子活着。
现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撮人,他们与史书上推翻强权的人一样,站在了浪尖上。但夜却没了心气,只想着‘就这样吧’、‘谁赢了帮谁’,说到底他也是个自私的家伙啊。
为了不扰乱自己的心神,夜只当一切都只是‘事’——祁让我去调查,那就查吧,以后怎么样我不想管。
“上一位小厮调查的时候漏了马脚,被阿祁亲自杀了......你不会以为她说的什么先天内功真能把人榨干吧?”
“我想也是。”
嬷嬷点了点头,“在你之前,一共四位小厮,活得最久的是上一位,在宫里待了一个月,活得最短的当天就消失了。”
“公主手底下这么多人消失,其他宫人不会说什么?”
夜提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露出破绽的手下这么多,为什么祁没事,早该判刑流放或者砍头了。
“两个原因,一,公主在事发之前都尽量处理了,要细究才能追到她身上。二,他们忙着应对内外压力,没有仔细追查,至少没有明面上追查。”嬷嬷说话变得通畅起来,语气也像白日一般。
“明白了。”
“我是想说,嬷嬷我老了,没有实力保护阿祁了,我只希望无名你在危急时刻能保住她。当然了,这是你的选择,选了什么我都没有意见。
“如果能不趟这摊浑水,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就该去外面闯荡,而不是在这宫里。”
夜叹了口气:“而我已经趟进来了,虽然是不知情。”
“嬷嬷我就说这么多,我也干不了什么事儿,只能祝你们这群年轻人能干成自己想做的事了。”
二人起身,嬷嬷送夜到了门外。
......
夜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西宫靠南的太清池边,月色照耀下的太清池寂静无声,唯有荷花深处的蛙鸣。
洁白的月光下池中心的亭子拖出了狭长的影子,说是池,实际上是一片不小的湖,上边铺着一些较矮的石桥,供人游走观赏。
“据公公说是在西南角一根空着的柱子靠远离岸边两米的地方......”
隐去身形的夜顺利地踩在了柱子上,往预定的位置看去——如他所料,看不清。
太尉夫人被发现的时候脚上绑了重物,腹部被剖开,血被放得一干二净。里面的婴儿不知所踪,虽然未满时间就强行剖出死亡板上钉钉,但去处让夜很好奇。
“怎么想都像是民俗故事里面闹鬼的桥段啊。”
夜扶着柱子,慢慢地滑进水中,没溅出任何水花地潜到了水下。
到了水下头上的月光倒是亮了许多,能堪堪看清楚五米深的水下有什么东西——黑红相间的鱼群、摇曳的水草、怪石以及某处还未消失的重物压在湖泥上留下的痕迹。
夜能在水下待个六分钟左右,得益于修仙以及他专门练习过的憋气。
“痕迹蛮深,被绑上了肯定游不上去,四周好像也没有什么遗留下来的东西......”
手帕?撕碎的衣服?随身物件?
粗糙地搜索了半径五米的范围,夜什么也没发现,于是他探出水面呼了一口气,又潜了下去。
这回他将手插进湖泥中,一寸寸摸索。这样一来速度就慢了许多,经过多次换气,夜在半个小时内掏了一遍方才的范围,还是有收获的。
除去石头与奇形怪状的杂物之外,夜在湖泥里掏出一支金色的簪子,但这证明不了什么,他还是把簪子收进了手镯内。
“感觉除了捎过去当纪念物就没有其他作用了......突破点只有西宫的杨贵人了吗?”
夜从岸边登陆,滚进了树丛当中,刚一站定,夜就催动起焚身术。
由它带来的精神上的灼热感在最后一分钟会在实质出现,夜打算用这个方法烤干他的衣服。
“如果不活动干站着发动这玩意还挺折磨的......”
两分钟后,夜的身体温度开始明显升高,渗出的血滴在缓慢地燃烧。
不一会儿他的衣服就干了,随后夜放出神识,观察附近的魔气痕迹——很少,一分钟之内就会消散。
“接下来就是杨贵人的住所了,我记得她是在......”
夜走出太清池,来到了通往西宫主体建筑群的大道上,巡查的士兵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夜很快翻墙进了杨贵人‘养元殿’的前院。
此处除了面积小于祁的静心殿,其他的布置大同小异——院子里的古树、水缸、下人的房间、石桌石凳。
“就是不知道这个杨贵人有没有暗卫......守卫倒是全站在门外。”
皇后会分暗卫给贵人们吗?
夜绕着主房走了一圈,将所有可能藏着人的地方都看了一遍,没有,至少明面上没有,若是暗卫们掌握着什么遁入阴影那就没辙了。
“看来只能守株待兔了,明早她去请安的时候我偷偷溜进去......现在先回去。”
夜从后院跳出,稳稳地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随后马不停蹄地跑回静心殿。
......
“太清池下面只找到这个吗......”
凌晨三点,借着月光,祁撑起睡眼观察起夜带回来的簪子。
“花纹倒是挺特别的,我也不确定是谁的,有可能不是太尉夫人的。”
“关于杨贵人,我没问公公,关于她的信息你这里有多少?”
“杨贵人......她与太尉夫人先前相识,是最后一批入宫的妃嫔,性格看上去软弱些,是个温柔的姐姐。
“她本身与其他贵人不同,不喜欢争强好胜,所以地位与我差不多。”
夜搓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她的周边有暗卫之类的玩意吗?”
祁摇了摇头“没有,几年前母后就杀掉了所有之前下放给贵人们的暗卫——你知道的,暗卫下放之后就只听贵人的话了,皇帝都没法命令他们。而她们是不可能绕过母后外出找人充当守卫的。”
“好,择日不如撞日,我想宫中应该有些迷药之类的玩意,从哪里可以拿到?”
“......这事你得问公公,本公主不善此事。”祁躺了下去。
微妙的沉默之后祁改变了自己的人称用语,夜退离了床帘,推门走了出去,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稍晚些时候,刘公公的住所。
“在下见过公公。”
“......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要早朝了,你可真是挑了个好时候啊。”
刘鑫,乾定宫的太监,实力莫测,党羽众多(相对来说)。
“下次一定挑个好时候......关于二皇子时生,公公有什么了解?近些日子帮公主跑腿,总要知道皇子们的喜好。”
刘公公皱眉,顿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哪有什么喜好,就是喜欢些书画,算是皇子当中好相处的。”
二人喋喋不休,扯了些关于二皇子的生平。
“......这么大年纪了也没娶妻......好了,人走了。”
刘公公停下了讲述,摸黑从书桌旁取出纸笔:“此番前来是要问什么?”
“想问问公公有没有迷药之类的东西,用得上——公公是在干什么?”
“呵,为了掩盖,咱说了半个时辰的秘闻,明早我肯定要被奏一折子不敬皇子,提前写好忏悔书。”
“公公辛苦。”
刘公公没有动笔,而是从戒指里拿出了一包白纸包裹的粉末,“戳个洞吹进去,自己别吸着了,金丹之下一昏昏半天。”
“谢过公公。”
“赶紧滚蛋,写完都差不多早朝了,真晦气。”
“在下马上滚蛋。”
夜慢悠悠地走回了静心殿,特意没有发动那个吊坠的隐形功能。
回到了一个月前净身的小屋,夜躺到了摆放刑具的房间里的一张小床上,睡了一个时辰,等到了日出。
“呃......总之先溜进去看看。”
夜踏在宫墙上行走,往西宫杨贵人的住所走去,为了避开早朝的人,这样最保险,虽然有一两次夜差点摔在一些没认出来的官人身上。
“好......让我看看。”
杨贵人早已随着大部分人前往中宫给皇后请安,此刻养元殿里边就只有搞清洁的丫鬟——而她们绝对看不见夜。
夜极为嚣张地跨过正在被清扫的门槛,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主房,里面的装饰比祁的简朴了许多,跟外面的中产家庭差不多,没有很多花瓶收藏品之物,也没有绣着华丽图案的屏风和地毯。
丫鬟们很快完成了室内的清洁,关上门退了出去,现在整片地方都是夜的天地了。
“先看看有没有暗格......”
夜缓慢丈量起整间屋子,能下脚的地方他都稍稍用力,让脚下的木板发出声响,下不去脚的地方就用手敲,看看有没有架空的地块。
一圈下来,唯一的异常就是首饰盒里的不与当前摆放的簪子契合的痕迹——不过这东西也不一定只收纳过一种簪子,看来就剩床底了。
夜俯身下趴,钻到了略窄的床底,一寸寸敲打着木板。
“也没有啊,这底下就一股香水沉淀多年与木板相合的味道。”
夜又粗略翻找起书来,但这次与他之前翻段家小姐的书不一样,完全没有痕迹。
花瓶里没东西,一些摆在明面上的信件也没什么线索——大部分是家书。
“难道要当面问?”
思绪一出,大门就被推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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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宫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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