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置身于软绵的云朵之上，脑子里都带着说不出留恋不舍。

    迷蒙的眨了眨眼，顾厌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早已暗下来的天色。

    终于想起自己之前在干什么的他猛地坐起来，瞥了眼手上的手表。

    晚上八点四十二。

    他睡了一天。

    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首歌给哄睡，还睡了整整一轮，他有些难以置信。

    身边传来轻轻的呼吸声，他微微转头，看见了睡着的向阳。

    几个面包被堆到自己手边，上面还有一张纸条。

    【你好能睡啊，比我还能睡！不过看在你当了我这么几天保镖的份上，这次就换我来守着你吧。】

    顾厌拿着纸条，看着某个睡的正香的人摇了摇头。

    还说要守着他呢。

    这是把自己也给唱睡着了？

    盯着对方傻笑半天，顾厌才意识到自己笑了。

    摸了摸自己扬起的嘴角，他有些失神。

    原来课本上的情不自禁是这个意思。

    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应该就不会那么狰狞了吧？

    可惜，某人睡得死死的，没看见。

    又看了好半晌，顾厌再次躺了回去，第一次在心里冒出了关于未来的目标。

    下次。

    下次，他会在向阳面前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作为一个普通的，正常的人。

    ......

    一中。

    熟悉的下课铃响起，张曦立马转头看向向阳。

    盯——

    向阳歪了歪头，举起本子。

    【怎么了？】

    张曦眼睛微眯：“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向阳：？

    她表情有些莫名其妙：

    【你最近又看什么肥皂剧了？】

    下一句是不是要给她来一句“你好骚啊”？

    张曦打量了向阳半天，肯定点头：

    “你绝对在外面有人了，不然怎么表情都变得这么丰富。”

    明明才过去几个周，向阳给她的感觉就变了很多。

    如果说一开始的向阳可以形容成一团死灰，那现在这团死灰好像有了复燃的可能。

    她不服。

    到底是哪个小妖精？

    看着张曦一脸被背叛的表情，向阳有些想笑。

    轻咳一声，她将本子放下，无奈开口：

    “我不是假人，当然会有表情。”

    张曦下意识反驳：

    “可你前面明明......等等。”

    终于反应过来的她当场傻在原地。

    “你你你你你！你说话了？？？”

    周围的同学也被这一幕震住，一起围了上来：

    “啊啊啊啊向阳你声音好好听！！！”

    “什么？向阳说话了？靠！她说什么了？”

    “呜呜呜向阳你再说一次好不好？我刚去厕所了没听见。”

    “哈，我听见了！我可以去上了！”

    “你滚犊子！”

    看着如此激动的同学们，向阳微微往后退了退。

    张曦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会说话了？你真的会说话了？那你是不是可以念我的名字了？”

    望着张曦满含期待的表情，向阳眨眼：

    “张曦？”

    张曦莫名有了想哭的冲动，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其他人挤开。

    一个女生举手，激动开口：“我呢我呢？”

    向阳歪头：“吴小莉？”

    另一个女生连忙窜出来：“还有我！”

    向阳点头：“肖晓。”

    这感觉实在新奇，肖晓搓了搓手：

    “你再来一次呗？”

    向阳：“肖晓。”

    肖晓：“再来一次。”

    向阳：“肖晓。”

    肖晓：“再来......”

    向阳：“够了，我不是点读机。”

    “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笑作一团，张曦悄悄擦了擦眼泪，突然有了一种老母亲的欣慰感。

    管他哪个小妖精呢。

    能让向阳说话就是好妖精。

    被同学们缠着说了半天话，直到放学向阳才稍稍松了口气。

    照例去锦绣园和顾厌聊了会天，她脚步轻快的走回了家。

    那颗沉寂的心脏在众人的簇拥下开始变得蠢蠢欲动。

    然后又在听见向成刚声音的时候戛然而止。

    “放心吧吴老，上次是我的失误，等她彻底成年后肯定不会再出这种事情了。”

    “哎呀，我也不知道这小妮子居然会和她姑姑一起跑掉嘛，不过你放心，这次她肯定跑不掉的。”

    听着房间里向成刚恶心的话，向阳的心瞬间跌到地上。

    一脚踹开门，她讥讽一笑：

    “怎么，又想卖女儿了？”

    向成刚脸色黑了下来，把电话挂了之后才骂骂咧咧：

    “卖什么女儿？我这是给你定门好亲事，这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懂个屁！”

    “要不是因为你上次突然跑路，我至于这么低声下气去求人家吗？”

    向阳嗤笑一声：

    “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我是不可能去的。”

    向成刚却是志在必得：

    “怎么，难道你要以死明志？现在下去见卉卉？”

    “或者说又想逃跑？害死卉卉还不够，想趁着逃跑再杀个人？”

    向阳的脸猛地一白，紧紧攥住自己的手。

    向成刚眼睛微眯，嘴里满是惋惜，脸上却扬着恶意的笑：

    “她还那么年轻，还没过过好日子，大好年华就毁在了你的手里，你这个她最爱的孩子手里。”

    “她死的时候明明满是怨恨和痛苦，却让你好好活着，不就是想让你体验尽人间苦难再求得她的原谅？”

    “向阳，你真的能如此心安理得活的舒舒服服吗？”

    “你真的要重蹈覆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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