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声嚷嚷的这几句话，我知道，欧阳在房间里一定能听得到。

    “当然是离开欧阳！”陶楠强势地说，她认为我是要接受了这笔钱了，她预估不成功，也就不会直接带着钱来。

    看我拿着笔，在认真听她提条件，她又补充道，“还有一诺，季一诺，你最好滚出我们的生活圈子！”

    她提到季一诺的时候，声音明显低了一点。我不知道这句欧阳有没有听到。

    因此，我往518房间门口又退了两步。

    “陶老师，这10万块钱到底是让我离开欧阳，还是离开季一诺？你到底想和谁……”

    “少废话，赶紧签！”

    “要是季一诺可以，但是，要让我离开欧阳，只给这10万不行！”我把笔放到纸上，把纸放到钱上，重重地塞回给她。

    “我的欧阳可不止值这10万！”我句话就是为了激怒她的。我早已知晓了陶楠的底裤，她漂亮，有才，但是自私，心狠。我都给他保证过了，我不会妨碍她和欧阳的，可是她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我，我不能总躲着她，事情总要有个解决。

    “哈哈哈，什么时候欧阳是你的了？！杨铁柱，你根本不了解欧阳，他心里有人，即使他一时被你的美貌迷住，但你最终也会和邢倩倩一样。识趣的话，趁早离开！”

    “那既然欧阳心里有人，你又凭什么能走进他心里呢？”

    “我当然可以！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们之间还有事业上的合作，他也需要我的帮助，你能吗？你能帮他吗？乡巴佬！”

    “……”

    我沉默了，我确实帮不了欧阳任何。我只能欠他的钱，欠他的人情。

    “我跟你说过了，自从你来了之后，欧阳他就变了，不过，他也是图一时新鲜。杨铁柱，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陶楠重新把钱塞进我怀里，“不少了，你在食堂卖几个月螺蛳粉也挣不到这么多！”

    确实，好重啊，我都想拿着了。

    我刚进培训班的时候，听说过陶楠和欧阳的事。欧艺为此还替陶楠打抱不平，认为我插足于楠姐和她哥之间。可我总感觉欧阳对陶楠就是一种礼貌和素养，或者是出于感激，他说过，他带着倩倩出车祸的时候，是陶楠把他送到医院里的。

    那时，本该是倩倩在医院里伺候欧阳的，可是陶楠自恃救了欧阳，就天天赖在病房里不走。欧阳那时已有意把倩倩托付给张铁锤，于是，就刻意做出了与陶楠关系亲密的状态，以此让倩倩伤心离开。

    欧阳觉得那个车祸是属于人为故意，他认为是别人在针对他，他不想连累了倩倩，也因为和倩倩吵架频繁而觉得有必要分开。

    “好吧，陶老师，你自己不洗澡 ，非赖老天爷不下雨淋你。说吧，这钱到底是买通我离开欧阳的，还是季一诺的？”我故作轻松地笑起来，“要是买通我离开欧阳的，那我跟季老师联络，你可不能再找我的事。”

    我拔掉笔头，准备签字。

    “两个都有，他们两个你都不准联系。”

    “那你一个人泡他们两个啊?如此流氓的好事，道德观不同意，我也不同意！”我合上笔头，假装生气地把笔扔到地上。

    “你？”陶楠气极。

    “我怎么啦？我也是单身，他俩我只要一个，你总得给我留一个吧。”我把钱也扔到了地上，表示强烈的委屈。

    “哈哈哈，杨铁柱，你还真是不要脸啊，你是不是也想尝尝被车撞的滋味？”

    “想！你最好赶紧安排人来撞我……李向前——”我朝着电梯处大喊了一声。

    李向前跟在圆圆的身后，他大概是想来跟我说一声谢谢的。圆圆告诉他我来了，可没告诉他陶楠也在。因此，他看见陶楠后，立刻像兔子一样，晃了一下身子，大声说道：“我是来说谢谢的。”人就没影儿了。连个姐都没喊。

    但“李向前”这个名字还是吓住了陶楠，她看着圆圆骂道，“你们还真行啊，上勾引陈总，下勾引保安，整个亨达都是勾成你们的人了啊！”

    圆圆被人戳到了脸上，她抡圆了胳膊，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用眼神示意她：此地，不宜动武。

    陶楠她是陈总的客人，你是这里的服务人员，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先动手打人是不对的。

    况且……人家陶楠说的是事实。

    我让圆圆去处理自己的工作。然后我对陶楠说，“说别人之前，先想想你自己吧，陶总！你用那些腌臜的手段，在法律的边缘、在道德的边缘不断试探，你配做人吗？艺美因为有你这样的领导，也应该感到羞耻！”

    “杨铁柱，这碍艺美什么事，造谣污蔑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今天还真就造你的谣了，你报警吧，让警察来，让他们听听我这手机里的录音。”我说完这句话，刚晃了两下手机，就看见电梯处跑来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我吃了一惊：还真报警了？

    他们还没走近，陶楠就冲着他们嚷道：“谁让你们上来的，下去！”原来是保安。

    带头的人说，“李队说这里有人闹事，让过来看看。”

    “没什么事，你们下去吧。”

    “李队说，让我们在这里等着，不要发生冲突。”带头的人不走。

    僵持的瞬间，518房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缝，我旋即走了进去。

    门在我的背后关上了，“啪嗒”一声，上了保险。

    我被欧阳挤靠在门背上，他盯着我的眼，冷冷地说道，“可以啊，杨铁柱，我让季教授教你学写作，可没让你跟他谈情说爱，你还想与他……”

    “我没……唔“我话没说完，就被欧阳捂住了嘴巴，“别说话，让我好好看看你眼睛里这坚不可摧的单纯，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想和季一诺联络！”

    “唔，放开！”我甩开他的手，“我没有，你好歹话听不出……来呀。”

    “叩叩，叩叩！欧阳你在里面吗？是你在里面吗？”外面陶楠敲着门问，她是才反应过来我不见了，还是在门口偷听呢？

    “在，我们正在……”我刚想气气陶楠，我的嘴就被一只胖豆虫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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